夕阳的余晖消失殆尽,夜色逐渐降临,黄府内灯火通明。
申棺在烛火旁翻看着黄府的藏书,徐宁则正襟危坐等待着槐精出现。
忽然徐宁眼前一黑,屋内凭空出现一道黑风,烛火熄灭。黑风拂到两人面上,直让两人蓦地有种心无一物,昏昏欲睡之感。
“不好!有毒!”徐宁灵气运转周身,将残留地毒素逼出,转头呼唤申棺。
“我没事!”一声沉稳的声音响起,一双青幽幽如鬼魅般眼睛望了过来。“你将灵气运至双眼,夜间便可视物。”
徐宁看着这青光怔了怔,随即灵气运转,眼前重现光明,申棺面色如常,正定定地望着徐宁。
“走!我们去看看那鬼祟究竟是为何物?”徐宁心中疑惑抛向一边,将黑布包裹的天兵长剑取出来,拿在手中。
申棺点点头,将手中书籍放下。
两人徐宁在前,申棺在后,推门出去,沿着大宅院的长廊一步步向后院走去。
黄员外不愿五十年前的悲剧再次发生,早已就将家中老小,一众下人都散了出去。偌大的黄府空荡荡的,只剩了黄员外和几个不愿离去的年迈下人。
今夜无月,也无半点星光。灯火通明的黄府被黑风一吹顿时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长长走廊上躺着一道身影,想要将其扶起。刚一触手,就感觉手中一轻,徐宁翻过身来一看。
此人面部皮肤全都因缺水而皱起,形成密密麻麻的沟壑。颧骨突起,眼球凹陷,竟是一具被吸干了精血的干尸。
看着衣着似是府中下人,手中还提着一盏已经熄灭的灯笼。
徐宁惊道:“好快!我们赶过来不过几个呼吸,就有人丧命于此。”
“速去黄员外屋里!”申棺也有些吃惊,连忙说道。
说罢两人运转法力,飞步疾奔往后院赶去。
宅院极大,一路上徐宁活学活用将灵气附于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黄府上下所有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在耳边响起,风声停滞便有呼吸声沉寂。
赶到黄家后院黄员外寝屋前,申棺伸手正欲敲门,徐宁将其拦下,往屋内挑了挑眼,将手中长剑送入门缝,往上一挑,听得“哐啷”一声脆响,门闩被长剑从中划断。
徐宁猛地推开房门,只见一个黑影正匍匐在黄员外上方,两人面面相对,有丝丝血气从沉睡的黄员外七窍涌入黑影之中。
“妖孽,看拳!”徐宁从门口一跳,就跳到了黄员外床前,一拳垒向黑影天灵盖。
那黑影似乎是没有听见,仍自顾自的吸着黄员外的精血。
徐宁一拳足有万斤之重,挥动间带出“呼呼”的破空声,将那黑影脑袋砸了个稀碎,化作一团黑色烟雾。
鬼祟就这么被解决了?徐宁正自诧异,那被徐宁劲拳搅动的黑影化作一个漩涡,浮现两只米粒大小的白色眼球,木木地盯着徐宁,不待徐宁挥出第二拳就钻入地缝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徐宁惊疑说道。
申棺摇摇头若有所思。
两人先将黄员外唤醒,此时的黄员外早已面无血色,下午还墨黑的头发如今已是华发一片了。
“多谢两位少侠!”黄员外听徐宁诉说完经过,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带着心酸又绝望的语气说道:“唉,我黄家究竟是遭了什么罪,会遭遇这样的惨事。”
申棺在一旁打量着正自悲恸的老人,开口言道:“那封印槐妖的井在何处?”
黄员外擦净了泪水,行将就木一般步履蹒跚地走到窗前将灯火点亮,“就在祠堂前的院子里,早已封存不用了。”
申棺与徐宁相视一眼,安抚了下黄员外,让他黄府中的所有人集中起来,将灯火通通点亮。
随即让人引路至祠堂小院。
打发走引路的老仆,两人举着火把推门进了院子。
祠堂的院子与富丽堂皇的宅院不同,地上甚至都没铺设青石,如乡道般用黄土碾平夯实。硕大的祠堂占据了院子的大半部分,其余除了一口老井和一棵棕黄色的树桩外空无一物。
看着树桩上的年轮,密密麻麻圈圈饶饶,不知多少年份。
老井边辘轳上缠绕的麻绳早已已风化腐烂,井上镇着一个块巨大的青石,应该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可惜无用。
徐宁将青石搬开,探头朝井里望了望,里面漆黑一片,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要不然我进去,有什么情况我再叫你?”徐宁谨慎地说道。
“我们一起。刚刚就感觉不对劲了,现在我算是明白了。”申棺摸了摸下巴低声道。
“怎么回事?”
“那恐怕不是什么老神仙,是老妖魔吧!”胖子低声笑道,“走,我们下去瞧瞧。”
徐宁点头,率先就跳了进去。
本来以为井里还有井水,一进得才发现里面意外的干燥。
井里早被那槐精钻得四通八达,井壁上无数个孩童身子大小的石洞,洞沿上布满了被藤条挤压的痕迹。
那槐精不知躲哪里去了,胖子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符箓,掐点灵火,将其燃烧。
”这是引妖符。以前我入古墓时,常在远处点燃,吸引妖孽,我便从另一侧进去,颇为好用。”申棺笑道。
符纸燃出一缕青烟,向着井壁上的深洞飘去。
“这槐精不同寻常,应该是有人故意养的。”申棺带着深意的说道,“一会儿我们取了槐精本体,一看便知。”
“这东胜神洲的修士如此狠心?黄家上下两代死了不知多少人,竟然是人为的?”
“别说东胜神洲了,整个大陆都是一样的。就像妖和牲畜,已经踏上修行之路的修士,和人已经不是一个种族了。”申棺略有不屑地说道。
徐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无法反驳,只得独自叹气。
“嗖嗖嗖”石洞中一阵摩擦声传来。
“要来了!”申棺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