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突听半空中一声雷响,轰隆一声落下一道红光来,砸在营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众人急忙出帐,只见一个干瘦的道人刷地露出了身形。
他背插一把铁剑,用干哑的声音说道:“吹笛子的惯会捏软柿子,稍有不对就跑路,我‘雷霆剑’却不是这般胆小之人。”
还未搭腔一道白光已径直飞来,白光起处正是那干瘦的道人。
刚才沈剑心出帐迎敌,自己却只能闷在帐中,脾气再好也能憋出火气,那股无名火正无处发泄,张清书和杨尘不约而同的扭身迎上,张清书祭起的毛笔法器和杨尘施展的般若花同时撞在了飞剑上。
却听当的一声,毛笔、般若花、剑光同时炸裂。
干瘦道人见状重新掏出了一个镌绣着赤金铭文符咒的金钗,在身后一轮圆月映照下说不尽的灵秀。
假若这柄灵秀的金钗是一位美女祭起的话,定然也是一番美景。
然而由一个干瘦的道人祭出一枝灵秀的金钗,却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越诡异越强大,不知何时,这句话就被奉为了真理。
当下张清书眉头一紧,继而冷哼一声,一挥手,一条手帕随即被祭起,带起一张光幕迎了上去,如一泓秋水般向干瘦道人当头罩下!
两个大男人,一个使金钗一个甩手帕,越发的诡异,杨尘依旧是一手般若手满天般若花。
自称雷霆剑的道人气定神闲,丝毫不惧,手帕轻卷已迎上金钗战在了一处。
那手帕也不知是什么宝物,刚柔随心变化无穷,偏又有切金断玉不费吹灰之力的刚韧,看似金光熠熠的金钗竟无法伤之分毫,反而要时刻提防被它卷住又或崩飞。
沈剑心本站在后面观战,这一番争斗看得他眼花缭乱,暗自心惊。
沈剑心心想:“这道人看似干瘦若斯,张清书与杨尘联手竟然也奈何不得。”
站在一旁观战的沈剑心感觉比自己亲自上阵还惊心,自己对敌无论碰上什么样的危险,保命终归是可以的,但缺少对敌经验的两位弟弟却让沈剑心心悬不已。
忽地心中警兆突现,脱口道:“杨尘小心左肩井。”
杨尘一惊,当下左臂一缩急忙避开,只听嘶的一声,金钗未能击中杨尘却被张清书的手帕迎上,金钗在手帕的包裹之下却又忽然一闪而没!
只听沈剑心继续喊道:“清书,章门!”
果然,张清书旋身躲过,金钗复又消失不见,只听后面连串喊道:“清书灵台、血海,杨尘风池、环跳、泥丸。”
二人身形流转将道人的攻击一一破去。
自称雷霆剑的道人气得牙关紧咬却又没辙。
口中恨道:“臭小子,等我抓到你先剥了你的皮!”
突然身旁一道豪光冲起,电射而出,直奔沈剑心而去!
全神观战的沈剑心一惊,他只顾着提醒那张、杨二人躲闪的方位,却忘了自己。
霍地,斜刺里飞出一道身影,电光火石之间挡住了那剑,定睛看去,却是一名张家护卫以身相护了!
此时,光芒入体,这名护卫眼见得已是气若游丝。
沈剑心大怒,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力竟从沈剑心眉心溢出,先用凝神咒护住了护卫的心脉和神魂。
此时的沈剑心竟好似平地升起的一轮明月一样,剑气四射,灵气外溢。
沈剑心轻咤一声,头发竟于一瞬间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细线,如同布下了天罗地网一般,瞬间缠住了干瘦道人,将其包裹得犹如棕子一般严严实实。
罗网一收,那比玄铁、乌钢还强韧的发丝竟将道人生生勒成了数十段。
幸好此时是晚上,否则那一地的红白之物真能让人做恶梦。
张清书和杨尘看着暴怒的沈剑心,收住了攻势。
常年与野兽搏斗的杨尘倒是见惯了血腥,虽然那是野兽,这是人,不过,生死相搏的敌人比那野兽也强不了多少。
张清书却是除了白日里的那场战斗之外,从未与人搏斗过,更别提经历眼前这般场景了,只略略扫了一眼,就扶着大树狂吐不止,当下自有护卫上前端水递毛巾。
沈剑心将为他挡住雷霆一击而气若游丝的护卫抱进了帐篷,护卫们都是生死兄弟,虽都想守护在旁,毕竟却各有职司,当下保护少主人方为第一要务。
于是巡营的巡营,收拾残局的收拾残局,照料篝火的照料篝火,在护卫队长的指挥下大家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沈剑心将这位不知名的护卫放在床上,随即施展回溯术对护卫的伤口进行了医治。
只见柔和的白光下护卫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呼吸也由气弱游丝变成了平和而沉稳,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护卫睁开眼,显然是还没闹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明明已经快要死了,却突然还能如此清醒的恢复意识。
不仅如此,常年刀口舔血总归会留下不少暗伤,如今这些暗伤竟都消失不见。
元灵之气略一运行,之前略有停滞的地方也都顺畅无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