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冰墙合拢。
石铃见决斗台被封闭了,心知不妙,如此一来自己的速度优势便被大打折扣了,只是…
这边,墨离着冰甲缓缓沉到了池底,见冰墙已经合拢成穹顶了,于是催动能量将池底的水凝结成了冰层,同时三根中空的冰柱伸出了水面,将冰层下面与空气连接,而后在冰层下迅速凝结了许多冰柱将冰层向上托起,引得一池的水在那冰墙的引导下化为了巨浪,铺天盖地地扑向了石铃。
“风盘·尘起!”石铃大喝一声,只见原本在场内的微风忽地变成了旋风,产生的高压使得巨浪“轰”的一声覆盖在了冰墙内侧,便似在冰墙里又造了一层有许多琼鲨的水墙以及一层风墙一般。
墨离将自己的冰甲和升起的冰层连在了一起,勉强没有被风墙和冰墙夹在中间,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剩余的能量再次发动法术了,就连体力也在刚才抵抗那风墙的压力时所剩无几,别说是正常对打,就连肉搏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然而这时,那石铃却没有再继续攻击,而是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尊称了一句少爷。
冰甲缓缓褪去,墨离一脸疑惑地看向石铃。
“你刚叫我,少爷?”
“是的,墨离少爷。”
“你,你认得我?”
“我看着你从小长大,自然认得,自您十年前在那场战争中失去讯息,我便和端木少爷找了您十年,看到您联动冰脉时我就已经认出是您了。”
“就是说,你知道我五岁之前的记忆?”
石铃一震,慌忙问道:“少爷您失忆了?”
“对啊…从六岁开始的记忆,让我很是苦恼呢…”墨离苦笑道。
沉默了许久,石铃说道:“看来,终究还是做了…”
“做了什么?”墨离就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急忙追问道。
“这个…”石铃摇了摇头,“怕是要您自己去找。”
“为什么!”
“这…”石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墨离怒了。
为什么每个知晓他记忆的人都告诉他自己去找!
寒帝,李川,贝祺,甚至是这个尊称他为少爷的石铃,每一个都毫无理由地保密!
墨离大喝一声,闪到石铃身前夺过那根银杖,跟着一脚飞起,石铃既不阻拦,也不躲闪,在这一招下倒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冰墙因没有了风墙支撑瞬间炸裂,冰水混合着砸在了两人身上,那些琼鲨不是随着水流回到池里,就是躺在台上一动不动,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在岸上,再凶猛的琼鲨也没有一点攻击力。
石铃接下来说的那些话,墨离一辈子也忘不了。
“也许你会觉得这世间有很多人欺骗了你,背弃了你,可你要知道,无论是谁做了什么,都一定有他的理由,或者是身不由己,或者是别无他选,或者是为了深爱之人的期望,或者是本性如此,但无论是因为什么,总有人是深爱着你的,也许他做的不对,但他已经尽力了,不要怪罪,做好你自己,找寻这一切的答案,命运,终究要握在自己手里…”
石铃的这句话,墨离没有告诉端木荣,但他隐隐觉得,这一段被隐藏了的记忆,似乎会告诉他什么秘密。
克鲁竞技场的卫士将赵千的情况告知了他的家族,毕竟他们有贝祺在身后撑腰,无需惧怕报复。
至于石铃,由他们家族自行解决。
卫士们清理了决斗台,十几分钟后,第三组悬赏赛开始了。
墨离没有去看,而是和抱着玉的端木荣去了疗伤室,一方面这里比较安静,适合他恢复,另一方面,根据剩下的两组组成来看,他和端木荣要在第二轮被分到同一组了。
更何况,石铃离开了,端木荣自己一个人很危险,和墨离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在一起会安全的多。
据石铃和端木荣所说,墨离的父亲墨宇是端木荣的师父,所以两个人走得很近,而闲时,石铃就成了两个人的保镖,保护他们的安全,有时也会作为他们的对手,以此辅助法术训练。
那时,墨离的师父就是寒帝了,而且寒帝和墨宇是多年的好友,自然也放心的多。至于寒帝的真实名字,恐怕只有墨宇知道了。
这些,石铃就只能说这些了。
回到决斗台,悬赏赛第一轮第三组比赛正式开始,因为没有了本来是三组选手里最有希望的石铃,这场比赛引起了相比于一组相当的呼声,台上的悬赏猎人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向第二轮冲刺。
比赛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最终一个手持断剑的秘银令悬赏猎人渎良成为三场胜者,只不过,对于这个胜者,观众们只有嘘声——人如其名,太残忍了,选择和他做对手的都是被活活折磨到昏厥,落水?不可能的,虽然被琼鲨追也是种折磨,但似乎他更喜欢亲自折磨。
这种人,实力再强也不讨人喜欢,有的人或许还会利用一下,但也是避而远之。
很快,墨离所在的疗伤室又多了许多人,他们中大多数浑身都是伤口,疼昏过去的。
“全组一百多人,有九十多人被送了来,其中近三分之二都伤成这样。”墨离心里一沉,“这个人还会是我在第二轮的对手之一。”
“你恢复得怎么样了?”端木荣问道。
“差不多了,第四组比赛我们去看看吧,”墨离说,“光是三组的胜者就很不好对付的样子,对于四组的胜者还是多知道一些比较好。”
“嗯。”端木荣点了点头。
“战术也研究得差不多了,”玉盘在墨离肩头说道,“我也休息一下,等四组比赛开始了再叫我吧。”
墨离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玉毛茸茸的头。
“嗯。”
两人来到看台,没过多久,第四组比赛开始了。
作为平均实力最强大的一组,战斗比人们想象的还要激烈的多。
不过,绝大多数人的焦点都被吸引到了一个白袍少女身上。
并非是有多强,而是因为她是第四组里最小的那个,年纪和墨离相当,当然,这也不是原因。
这个人站在台上,总是给人一种傻傻的感觉,一脸茫然地环视四周,面对攻击只是躲闪,也不还手,脸上的表情也只是茫然,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可也没人能伤到她。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台上也只剩了几个人——包括那个傻傻的少女。
忽地,少女仿佛回过神来一般四外打量。
几秒钟之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除了那个少女,所有人都像个雕塑一般动弹不得。
又过了几秒钟,少女又是一脸茫然,开始在台上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看每一个动弹不得的人,那个眼神,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
全场沉默良久,终于,裁判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悬赏赛第四组胜者,硝烟之证悬赏猎人,弦刃骑士林雅静!”
白衣少女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回头看了看裁判,又看了看自己,良久,又开始一脸茫然地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