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不会有人可以》
不会有人可以霸占你的位置
就算空着就算你不在
谁都不可以
除了你
我说程曼曦
三月多了，好像天气开始逐渐好转起来了。
不会再那么冷，不会再整日整夜地下雨，刮呼呼的风了吧？就像上个礼拜一样。
蕴含希望与美好开始的春天就快要来到了。这样真的很好。
早上的时候发现后桌的同学没有来。我也是在想借作业时才想起她不在。只是这样。一个人的不存在，不会原来真的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不过我想，若有一天你也这样不在。那么，自然是我，最有深刻感触。
你今天突然问起暑假。你问我你不在的时候班主任会不会让别人坐你的位子？你说不想这样。我说那我不是好孤单了么。然后你突然语气很让我觉得严肃地说，那你就和别人坐去。我说不要。
我不想和别人坐。所有的人之中，我只想和你一个人同桌。
我这些天总是在想，暑假的时候我会因为什么、而想起你其实已不在这里的事实呢？
我想到我们的桌子很乱。有很多书、练习册试卷、作业本、最喜欢的道林牌子的本子、尺、修正带、多啦A梦的、米奇的笔……总之横七竖八的。
其实，只要想象两个火象星座的人在一起，不言而喻便已经会汗颜了。不过，这样的杂乱无章却也很美好。只是，暑假的时候，我不会再抱怨了吧？连抱怨的机会怕也没有了吧。
你不在的时候我和谁说话呢？说像现在这样经常嬉皮笑脸的、好玩的话？与你讲话时我那些故意不配合你的那种小把戏，日后想来，要与谁一起去玩？
其实每一次当你请假不在的时候，我看着旁边偌大的空白，都会不知所措地慌张。你在，真的“狠”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可是当我习惯了你这样的少年、带着这样一副我喜欢的嬉皮笑脸之后，你却要离开很久。那个时候，你说，我会因为想念我与你、你与我，说话时的这种语气语调，而过分地难过起来么？想，我竟会碰见这样一个少年，这样一个本不该与我熟识的、可是在熟识之后却发现这恰好就是我希望里的少年，明朗、干净、温暖、夹杂着柔柔落寂的你。
你看，我又矫情了，不知道像今天这样蓦地写上几段小话，等着明天将它们送于你看。这样的人，在你不在的岁月里还会遇见么？我还会这样没日没夜地执笔么？会有人再像你曾经那样、现在这样，能仔细翻看我一个学期的日记，“忍受”我一个学期的矫情？
我不确定以后的日子要怎样继续，就好像这些是我给你的秘密，除了你之外再没有人可以。我自然会珍惜，因是我一日一日努力得来的与你交好。
然而，也想问一问你，你是否也会记得这段岁月里我们彼此有过的事情呢？
关于你我说曼曦
不会有人可以霸占你在我身边的这个位子
自然除了你没有人再可以
你信么你一定会信的吧
所有的人我都不想
我只希望坐在身边的这个人是你
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虽然当初我答应我们同桌的时候会想
这个女人会很糟糕么
她应当是有故事的吧
只是我偏偏偏偏也很想并且有些喜欢和这个坏人在一起
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可是你教教我
你不在的那两个月里我到底要如何捱过
你回来的时候还会记得像现在这样般和我么
我真怕你把我忘了或者另交好友
你会记得对我说
很久不见我回来了么
我记得她暑假去杭州之前信心满满。她说只要文化课达到480分，就可以去北京。她说也许不考北京，也许上海，也许杭州。她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正在问语文同步是否要做单元自测。但我想我还是认真听着的。又怕她说的是坏消息而故意想装作漫不经心。但我知她是懂的，因我这样的小伎俩她也是习惯了的，见怪不怪了。
后来暑假两个月我每天在烤炉一样的教室里上课。下课的时候也不怎么出去，买了各种颜色的笔，去梳理老师上课的笔记，历史、政治、地理，一大点，二大要素，三画个括弧，四来个小分类的。我觉得这样条理清晰地总结下去，我的笔记本都可以当重点知识教材了。越做越觉得有劲，想着等暑假曼曦回校，便可以看见我的成果，她一定会夸我吧，想想就觉得得意，心里也特有一番滋味。
她一个人在杭州画画，时常夜里发短信给我，我也是刚做完习题，没有睡觉。我告诉她不用担心文化课，我会做她最好的老师。她就回我好的，然后又难得向我诉苦，她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本来以为自己画得很好，但一去杭州却发现差得一大截，尤其是水粉。她说她从来不逃课，比谁都努力，停电了再热也继续画，她说她不想输，不想被人觉得她不行。
我短信发了好多安慰的话，她也没有回，我急了就给她打电话，她好久才“喂”了一句，我问她在哪呢，她说在寝室的厕所，别人都睡了。
她声音沙哑，有些哽咽着唤我的名字，“夕言……”
我离开了文字表达，突然不知要如何开口，一再地喃喃着，“没事的……会好的……慢慢来……你别急……”
之后，我们就在那样黑暗的时空里，透过电话感受着彼此的气息，沉默不语。
那是她最难熬的日子，我知道。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人人都是竞争对手，只会看你笑话、而不会伸手去帮一把。即便是她那样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模样，内心深处也都有着无比伟大的理想。
我知道她在杭州的苦，却又无法帮助她，这是一件很无助的事情。
不久后某天下午上课时收到她的短信，“我在火车上，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不知哪里来得那股劲，正好是钟老师的课。我急匆匆地等不及下课就跟老师说有急事，我知道她一定会让我走，她确是蹙蹙眉头，只是还没落音我就拎了书包跑出去。
打了车到火车站，挤挤攘攘地进了出站口，看看时间应该是已经到站了，我便打电话给她，车站里太吵，估计她是没听见一直没有接。
直到有人拍我，“蓝夕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