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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成年之礼

妖族皇室一万八千岁成年,每当成年之礼之时都会邀请各界身份显赫之人前来观礼。

今日,便是妖界二公主梓萝的成年之礼。

按照礼制,梓萝一大早便要起床,沐浴熏香,然后由小妖童们为她盛装打扮。此时的她规规矩矩的坐在梳妆台前,安安静静的接受着她们摆弄。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在众人的搀扶以及跟随之下,梓萝身着红黑华袍,腰间白玉环配,端庄大气的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退却了之前稚气青涩的模样,女君气势尽显。

她缓步走上台阶,在祭天礼台的中央跪下,虚心的接受祖制的训示。在礼官读完祖训之后,身旁小童将九尾华冠端了过来,并由礼官亲手将华冠交由妖皇手中。

朔言接过华冠,郑重的对着梓萝问道:“今日起,你便成年了,也将管理一方封地,成为他们的君王,守护他们的安危,你可做好了准备?”

梓萝此刻似乎沐浴在光华之中,整个人的周身气质与前几日同沐瑶玩耍之时完全不同,此时的她稳重大方,威严大气似换了个人一般。她的眼中也布满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回妖皇,梓萝已做好为守护大千子民安危,不惜牺牲自我的准备。”

“好,梓萝妖君请你牢记今日的诺言。”朔言也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妹妹,从今日开始,她再也不是那个被守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会在哥哥怀里哭泣,撒娇的小妹了,她也要学着掌管妖族一方封地,守护一方的安危,想到这里他不禁还有些心疼。

朔言小心翼翼的将九尾华冠举起郑重其事的戴在了梓萝的头上,仔细为她整理好华冠之后便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只听一旁礼官大喊一声,“礼成,众妖齐拜。”

梓萝此时已将全身威压释放,在妖族威压越强代表着实力越强,地位越高,所以许多小妖们在这强大的威亚之下不自觉的便想跪拜。梓萝受封缓缓转身,便看见万千子民齐刷刷的跪在了自己的脚下一起齐呼:“参见妖君。”

沐瑶因是神君的徒弟加之是梓萝邀请的贵客,所以并不在众妖之中,而是一同被安排进了贵宾观礼台上。在坐席之中她抬头看向高处,看向那个曾经拉着她一同玩耍的女子,此时已经成为了一方的妖君。沐瑶感受着来自她的那方强大的威压,看着此刻站在天台上的她,是那么的光彩夺目,那么的大气威严。这或许就是皇族与生俱来的气质,可以很亲和,也可以很霸气。

成年之礼说复杂也很复杂,就是会有很多条条框框的规矩,并且要遵循上面的规矩一板一眼的去执行。说简单也很简单,就是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加冠仪式,第二个阶段万民朝拜,第三个阶段就是接受众族检阅。

众族检阅说简单点就是会邀约各界的“名门望族”前来观礼,在众族的见证之下来检阅这个妖君是否合格。说白了也就是众族有身份的人齐聚妖皇宫中,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并且将新任的妖君介绍给大家,同时也让妖君认一认这些“名门望族”,算是混个脸熟。

筵席之上,或许是因为梓萝提前跟妖官打过招呼,所以沐瑶被安排到一个很靠前的位置,紧挨着鹿鸣的座位。这一安排到让沐瑶十分的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在妖族的这个身份也上不了什么台面。虽然在神界自己是战神的亲传徒弟,顶着司战神君的名号她也可以横着走,但是在妖界,咱确实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罗罗。

“鸣儿,我坐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啊,你看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要不……我觉得我还是坐到后面去比较好。”沐瑶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打算和鹿鸣说一声之后离开,找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毕竟今天六界贵族皆会前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自己还是低调一点好。

“谁说不合适了,这是哥哥和姐姐特意给瑶姐姐安排的位置,瑶姐姐你坐这里最合适了。”鹿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这让人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说给这些人听的。

此话一出,让沐瑶更加不好意思了,随之下面也传出来更多的猜测,沐瑶本想低调,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怕是再也低调不起来了。好在沐瑶之前常听常茂的教导,遵循着脸皮厚吃得开的原则欣然的接受了此事,索性淡定的坐在鹿鸣身旁,无视众人的目光大方的吃起了糕点来。

“凤阳公主到”一声洪亮的通传之声止住了大家的猜疑,转而都蠢蠢欲动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据说凤阳公主生的很美,这里的人们都想要一睹她的风姿。沐瑶也忍不住好奇,探头向外看去,她也想见见这传说中的第一美人儿究竟是何模样。

只见一女子,身着暖黄色纱衣,翩然的走了进来,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凤阳果然生的极美,雪白的面容之下粉唇含笑,就连沐瑶看了也不住的感叹,她身为女子都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更何况是个男子,果然是六界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凤阳见过妖皇。”凤阳近前优雅的行了一礼,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韵,温婉动人。周遭的男子见状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莽撞,打破了这份风华绝代般的美好。

“公主客气了,快请入座。”朔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由小妖童将她带领至她的坐席之上。

“司战神君到,天族大皇子到”

听见通传之声,众人便立即起身见礼:“见过神君,见过大殿下”

玄霜本就是神界司战神君,生的气宇不凡,周身自带气场威压,只见他步履坚定,不疾不徐的带着茜岚步入大殿,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彬彬有礼的对着朔言抬手行了一礼:“妖皇”

“神君,大殿下,客气了,快请入座。”说完朔言便亲自将二人引领到了他们的座位,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待玄霜坐下之后,突然觉得对面似乎有一道强烈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本以为是谁家的小仙娥或者是哪一族的公主,所以他便不曾放在心上。以前即使会有女子看她,但是也只是看几眼便会收回目光,举止也还算是含蓄,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被这般直勾勾的盯着。本以为那个女子会因他的冷漠对待而有所收敛,但这次他却失算了,那道目光不仅没有收回反而越来越放肆,终是让玄霜皱了皱眉冷眼看了过去,他倒是想知道是谁胆敢这般放肆的盯着他看。只是那冰冷的眼瞳在撞见沐瑶炙热的双眸之后瞬间融化成了温柔,沐瑶她怎么会在这里?

沐瑶看见师父终于注视到自己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忍不住小声和师父打了个招呼:“师父,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您。”

玄霜平稳了一番情绪,淡淡的看她了一眼没有搭话,只是转身对着妖皇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妖皇果然是善解人意之人,本君多日未见小徒,没曾想竟也被妖皇请了过来,不知小徒可有给妖皇添麻烦?”

“神君客气了,沐瑶她救了小弟一命,与我有救命之恩,理当好好感谢。”朔言不知玄霜突然说了这话是何意思,倒也没有生气,几句话就解释了沐瑶此时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哦,看来妖皇将她照顾的不错,似乎圆润了不少。”玄霜听到自己的徒弟不为其他,而是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勇事迹这才被妖皇留下做客,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竟也开起了玩笑。

朔言闻言不由得莞尔一笑,浅浅的看了玄霜一眼,看来这个徒弟在他的心中倒是不一般:“比初见之时,确实圆润了不少。”

沐瑶听到这两人配合默契的打趣她,不禁心里暗自吐槽你们才胖了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蛮腰,似乎自己真的胖了?不,我才不承认呢,我这只是,瘦的不太明显!

“师父,你们就知道拿徒儿开玩笑,徒儿正在长身体,自然要多吃一些。况且妖皇宫这么多好吃的,与九重天的不同,难得来一次,不吃岂不是吃亏。”沐瑶撅了撅小嘴委屈巴巴的说道,不是我的错,是食物的错,都怪他们太好吃。

朔言倒是被沐瑶这委屈的小语气逗乐,不禁大方的说道:“无妨,今后你若是喜欢,随时都可以回来吃。”

“妖皇说话算话”

“自然”

沐瑶嘿嘿一笑,感觉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一般。不过这可愁坏了玄霜,这个傻徒弟今后岂不是用好吃的就能骗走?“瑶儿,还不坐到为师的跟前来。”

“好的,师父”沐瑶谨遵师父的命令向玄霜走去,在他身旁乖巧的坐下。而鹿鸣不想姐姐离开,但是哥哥给他说过,姐姐的师父是天族的神君,身份尊贵无比,所以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瑶姐姐离开,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大殿下。”沐瑶对着茜岚行了一礼,这是应该是她第一次见到大皇子吧。天族的大皇子果然自带气场,生的气宇不凡,谈吐温文尔雅,若是说师父的眼眸之中是寒冰,那这位殿下便是春泉,一双温柔的双眼不知会撩拨多少少女的心弦。

“沐瑶不必多礼,叫我茜岚便可。”茜岚也早已从自家二弟那里听过她的故事,善恶分明是个不错的女子。

“既然宾客已经到齐,那便开宴吧。”朔言轻轻的拍了拍手,似乎听到了号令丝竹礼乐之声也随之响起,各种珍馐美味也一同端了上来。

成年礼的宴席节目与寻常稍有些不同,其他宴会大多都是弹奏声乐伴以舞蹈,而在此却是舞剑,并且由今日行礼的妖君来完成。不过这不是普通的以剑起舞,更多的是要在众人面前展示出舞剑之人的技艺,招式,虽无杀伤之力,但是因剑的多般变化,仍可以看出用剑之人的功力是否可以守护住一方子民。

只见梓萝伴随着鼓点之乐翩然起舞,那身姿似是与剑合而为一体,忽而婉若游龙,忽而似是凤舞,一舞剑势如逐风,再舞风驰如电掣,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恰到好处,这等剑术,怕也是下了苦工了。

“神君,没想到凤阳有幸能够在此处遇到神君,这是凤阳的荣幸,凤阳敬您一杯。”凤阳含情脉脉的看向玄霜,虽然中间有一桌之隔,但是在她的眼里,似乎就和没有一样。

不过茜岚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对于这种情况,丝毫不在意,继续安安静静的欣赏舞剑。

玄霜端起酒杯,象征性的举了一下,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再看她。

凤阳见玄霜将酒喝完之后似是不愿再与她说话,虽然早就知晓会是这番情景但是她的心下还是会有些酸楚,这么多年了他同自己还是那般客气而又疏离,无奈的笑了一笑便继续开口说道:“神君,这位就是您之前收的那个徒弟沐瑶吧,看起来甚是讨喜。”

沐瑶正在专心致志的吃东西,突然听到有人似乎在说自己,于是赶紧放下手中的吃食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上仙夸奖。”然后也不再理会凤阳,继续与眼前的美食继续大战三百回合。

玄霜闻言看向眼前正在埋头苦吃的徒弟,思索着凤阳刚才的话语,讨喜?确实讨喜,妖族的几位殿下似乎对她都颇有好感,不然也不会时不时地就瞟她一眼,偏偏她自己却不知道:“本君的徒弟,才貌双全,温柔大方,确实讨喜。”

此话一出,一旁正准备饮酒的茜岚差点没喷了出来,他抬眼看了看沐瑶,才貌双全他勉强可以理解,至于温柔大方……茜岚细细的回想了一下之前听福毅说的故事:在学院之时,有人不服她与众小仙们一同学习便发生了一些冲突,于是下课后,她同岺夜便拦住了那个孩子,硬生生的将那孩子“打”的再也不敢同她说话,虽然那孩子之前的言语确实是难听了一些,不过岺夜和她下手似乎也没有留情。这举动……确实大方……确实温柔……

“神君,据说沐瑶仙子在医学方面颇有才学,并且得了常茂上神和乔羽上神的亲自教导,凤阳这段时间也沉迷于医学当中,不知可否有机会能够同她讨教一二。”凤阳依旧依依不舍的找着话题,想要与玄霜聊天,说不定那句话就可以打开他的话匣子。

只是玄霜这次并未搭话,就在凤阳以为他不打算同自己说话之时,他又悠悠的来了一句,但却不是对她说:“这剑,舞的不错。”

“是不错,师父,悄悄告诉您,小萝能够舞的这么好这也徒儿的功劳哦。”沐瑶听到师父说话,炫耀般的向他说道:“这几天徒儿都在陪她一同练习,徒儿可没有偷懒。”

玄霜听闻不由得微笑了起来,只是说话的口吻还是那般的严肃:“那为师倒要找时间考一考你,看看这段时间你的术法是否有进步。”

“好啊,师父。”

一旁的凤阳看到这对师徒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神君可以那么温柔的说话,明明神君也可以那么自然的聊天,但是却始终不是对自己。饮下一杯清酒用笑容来掩饰刚才的尴尬,专心看梓萝舞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筵席结束之后,妖皇邀请玄霜等人在妖界多待两日再走。再过两日便是他们十年一度的万妖节,每到这个时候,妖界上下共同狂欢,热闹非凡。

万妖节最出名的还得是那传说中的“选美大赛”,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女妖都会报名参加,然后众人投票,选择出最美的女妖。评选第一的女妖,不仅会获得妖界第一美女的称号,而且在这十年之中,每年都会收到妖界第一工坊“漪涟坊”为她专门打造的头饰一套,这套头饰不但千金难买,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所以每年这个时间都会有各种美艳的女妖来到妖都,只为争奇斗艳一举夺魁,好不热闹。

沐瑶千百年来除了待在桃林就是在九重天,听到这等盛事眼睛瞬间发亮,可是她还有朋友们在等她一同前去游玩,于是内心又纠结了起来。玄霜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便有心替她开了口:“那便再留几日,也好让我这小徒见见世面。”

“可是师父……”沐瑶虽然想去,可是岺夜她们怎么办?

“为师已经命人给她们送了消息,说你同为师在一起,让她们自己去玩。”玄霜知道沐瑶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开口替她打消了顾虑。

沐瑶想了想,如果自己说,岺夜定然会生气,但是师父说就不一样了,岺夜肯定会认为是师父要将她留下,怪也怪不到她的头上来。凤族她们随时都可以去,但是万妖节可是十年才能有一回,心下有了较量之后便想好了,等自己回去之后定要给她们带许多好吃的赔罪。

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与喜悦沐瑶大声的对着玄霜说道:“谢谢师父。”说完似乎觉得还不太够,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师父,你是六界之内最体贴的师父。”

沐瑶刚说完便被梓萝拉着跑开了,所以她也没注意到玄霜那微扬的嘴角。然而这一幕却没逃过茜岚和朔言的眼睛,看来人都是会变的,神仙也避免不了,有了徒弟之后果然不一样了。

沐瑶就这样被梓萝半推半就的拉到了一处庭院,坐了下了来。刚一落座梓萝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瑶瑶,快把你给我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单独给你?”沐瑶好奇的问道,但是随后又想了想:“是不是鸣儿告诉你的?”

“嘿嘿,就知道瞒不住你。昨日他跑来找我,无意间说漏了嘴。”

沐瑶了然的笑了笑,知道了也好,免得她还要费心单独去找梓萝。于是说话之间便从佩囊之中拿出了一个粉色瓷瓶,十分郑重的递到了梓萝的手中:“这是我精心研制的一个药丸,可以护住心脉。你既以成为妖君,今后会少不了战斗,若是受了伤将它服下,可保你性命。但你若是五脏俱损,这药怕也无力回天。”

“够了,这些足够。”梓萝听闻不知为何突然想哭,这是她的成年礼除了哥哥送的之外,她收到最贴心的的礼物:“谢谢你,瑶瑶,为我想的这么周全,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之二。”

梓萝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感动的话,但是突然听到旁边假山之后似乎有什么动静,于是对着沐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之后,拉着她蹑手蹑脚的朝假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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