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腾龙山脉深处,一名青袍男子狂奔不停,观其模样,正是吊车尾长老吴三石。
其与杨欣然分道扬镳之后,为了躲避兽王追杀,慌不择路下,逃进了一片迷宫似的丛林。
三个时辰过后,吴三石又绕回到最初的地方。
“难不成我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吴三石喃喃自语,他虽然明白自己应该是闯入了一处阵法当中。
目前为止,这座阵法,除了具有幻境之效,还尚未发现诸如杀伐的功能,可现在没有,不代表一直没有。
“可恶!”
“早知今日的话,我老老实实待在五环谷等候就好了。”
吴三石懊悔不已,居然用价值不菲的东西和苏宁换取了一个寻觅异象之地的名额,可如今看来,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当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一丝微弱之声传入了他的神识中。
“痴儿,是你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吴三石浑身汗毛倒竖起来,如临大敌。
“是我啊,痴儿。”
吴三石神识里再度传来刚刚那道很微弱的声音。
吴三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紧握的双手猛地摊开,“铛”,其手中的砍刀应声掉落在布满了枯叶的草地上。
“是……你吗……师父?!”
吴三石顿时变得结巴起来。
“痴儿,正是为师呀!”
“师父,您怎么在这?”
“此事说来话长,为师被囚禁在此处了。”
“你且先听我言,助我脱困吧。”
吴三石一惊,旋即点头如捣蒜急忙应了一声。
“是,还请师父指点。”
……
半日时间一晃而过。
吴三石身边,一道近乎透明的虚影漂浮于空中,自然是他的师父无疑了。
没错,这正是吴三石日牵夜挂的神秘老爷爷!
带他开启了天才之路的金手指导师。
老爷爷具体名讳不详,只说了以前别人都唤其为富老。
富老的来历,吴三石也一概不知。
显然,他还不够格知悉这些。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富老的认知。
富老,绝逼是一名牛逼哄哄的存在!
一盏茶时间之后,吴三石知晓了富老为何突然消失的前因后果。
原来,富老并未弃他而去,而是被抓走了。
对富老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吴三石有过一面之缘的元婴期大妖兽——大力神牛!
据富老所述,大力神牛之所以这样,乃是因为它需要炼制一枚宝丹供其自身的生命层次得到升华。
此种宝丹,须以元婴期以上修为的残魂为主药,辅以凝丹期修士的躯体,再加上多种珍贵药草方可炼成。
“难怪大力神牛会突然冒泡袭击我们四大宗之人,原来竟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异象之宝,而是在打我们这些凝丹修士的主意。”
吴三石心里头顿觉恍然。
想到这里,他不免忧心忡忡。
“师父,留给我们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也许大力神牛很快便会返回。”
“为师这把老骨头,如今只剩下一道残魂。”
“想要挣脱此地阵法的束缚,还得借助于你这副肉身才行。”
言罢,富老那透明的虚影一闪即逝,而吴三石身躯则陡然一震,显然,富老已操控了他这具肉身。
吴三石则暗自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富老又整一出幺蛾子让他难堪。
毕竟,刚刚就有前车之鉴。
在救富老脱困的全程中,他依照前者指点,历尽诸多艰险,方才成功抵达关押富老之处。
富老正被一根不知材质粗壮如井盖的黑色链条五花大绑。
富老告诉他,此乃神力锁,是由大力神牛蜕下的牛筋炼制而成的,异常坚固,即便是倾尽凝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也难以破坏。
非元婴不可破!
吴三石听完之后立马就急了。
富老瞧着他这副猴急样,顿时便觉得自己这徒儿心里是有他这个糟老头子的。
富老笑了笑,抬起虚幻的左手轻拍了下吴三石的肩膀,道:
“别急,为师话还没讲完呢。”
吴三石吐槽:
“师父,这都啥时候了,您还搁着卖关子?”
可富老接下来的一席话则令其如遭雷击。
“为师还有一个超级简单的方法!”
“一泡纯阳尿足以。”
吴三石呆若木鸡,半晌后,盯着富老,似乎在说,合着你想出来的就是这个?!
察觉到徒弟那尤为哀怨的目光,富老不禁感到浑身发毛。
“咳咳!”
“痴儿,你别告诉为师,你已不是处男之身了?”
富老脸上突显严峻之色,如是说道。
吴三石半天搭不上话。
见此情形,富老内心“咯噔”一下。
该不会三石这孩子真已经……失身?!
吴三石叹了口气,方才道:
“师父,纯阳尿是吧。”
“我给!”
闻言,富老如释重负,还好没有出现那种坑爹情况,不然铁定完蛋了。
正当吴三石想要施法布置禁制,隔绝外界查看他放水之时。
一只虚幻苍老的手掌拦住了他。
“你这是干什么?”
面对富老的询问,若不是顾及他为师我为徒,吴三石还想反问他呢。
“您拦着我干什么?”
“噢,对咯,瞧我这个记性,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你必须直面神力锁,并全程对其进行浇灌,方能奏效。”
听闻此言,吴三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他再也憋不住了,这一刻,他爆炸了。
“你这啥意思?”
“就算你想玩我,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我告诉你,我不干!”
被黑链锁住的透明虚影却犹若未闻一般,自顾自叹息一声:
“唉,记忆力越来越差喽,真是不服老不行呀。”
一炷香后,吴三石嘶喊:
“行,我尿!”
“我尿就是了!”
于是,丛林内出现了极其辣眼睛的一幕。
一名风华正茂的青袍男子正对着一位被链条紧锁的老年透明人缓缓地解开了裤腰带。
一股透明液体被发射落在了粗壮链条之上,“啪啪啪”的声音此起彼伏。瞬间,链条便开始了熔化。
不一会儿,原本粗如井盖的神力锁赫然变成仅有指甲盖大小。
这一刻,富老骤然喝道:
“痴儿,你还尿尿作甚?”
“快快将神力锁斩断呐。”
吴三石闻言,如梦初醒,下一刻,他曲指一弹,地面上的砍刀便弹射而出,一刀斩中了指甲盖粗细的神力锁。
链条仅仅左右晃动了几下,便纹丝不动了。
“这么硬?”
吴三石傻眼了,随手扔掉了砍刀,旋即两手猛然结印,顿时间灵气极速汇聚,凝成了一柄散发着淡淡紫光的丈八长枪!
其陡然一掷,长枪与空气擦出一阵火花,扫中了链条。
啪!
链条碎裂为两截,掉落于地。
透明虚影随即一步跨出,来到了吴三石跟前。
富老已然挣脱了枷锁。
“师父,你终于出来了!”
吴三石狂喜道。
“你先把裤腰带勒紧,好吗?”
富老低咳一声。
“啊!”
顿时,吓得吴三石一个激灵,一泡尿激射而出,洒在老头脸上。
片刻后,富老的灵魂操控了吴三石的肉身。
“吴三石”单手结印,一片黄芒灵气蜂拥而至,幻化成婴孩手掌般大的玺印。
玺印通体散发璀璨金光,光芒照射之处,寸草不生。
“吴三石”手臂一扬,金色玺印破空而来,落于其身前三尺远,他信手一弹,一串肉眼难以捕捉的红线缠绕于玺印上。
旋即,可见以玺印为中心,千丈范围内的地表剧烈震颤,爆发出一串串涟漪,连绵不绝。
“去!”
“吴三石”掐诀一点,玺印便拖着一条红色光尾,轰然撞向光秃秃的大地。
一撞之下,大地顿时四分五裂,一座百丈之大的法阵从地底深处缓缓升起,竟是玺印拖着的光尾在将法阵往上拉。
数息之后,“吴三石”悬空而立,十指并伸,旋即,十道黄色光束赫然呈现,接二连三地轰击于法阵上。
待到第九道光束落在法阵上时,法阵开始一点点龟裂,而当最后一道光束落下之时,法阵终于支撑不住了,轰然暴碎。
见状,“吴三石”立即化作一道青虹,离开了这片困住了他们师徒俩的牢笼。
可没过多久,一头个子足有矮山高的巨大妖兽踏空而来,目睹了丛林内的一片狼藉后,一道怒吼之声响彻了整座丛林。
“是谁?!”
“竟敢在本皇洞府撒野!”
这头巨大妖兽赫然是堪比元婴修士的大力神牛。
它脑海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飞往了丛林深处。
不出片刻,一声暴怒无比的嘶吼震天动地。
“该死的!我的药呢?!”
“哪去了,我的药不能停啊!”
……
长老院内,面对吴三石的挑衅,古越脸都快涨成猪肝色了。
他的肥手握了又松,反复了好几次,才忍住了动手的冲动,继而森然至极地道:
“你别太得意忘形了,吴三石。”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搞得,突然间就成了凝丹后期修士。”
“可即便如此,在大势所趋面前,你充其量也就是只大点的蝼蚁而已!”
言毕,古越拂袖而去。
可吴三石的话语声却令他脚步一顿。
“有种的话就留下来,跟我的长枪照个面。”
古越听闻此言,差点就没忍住掉转头去开干。
可他终究是没回头,反而重重一跺脚,加快步伐离开了长老院。
古越很难受,他真的没种啊!
因为他不行,不孕不育!
吴三石误打误撞,成功做到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算是古越很大的一个秘密了,可就这般轻易地被吴三石揭开了伤疤。
在返回洞府的这一路上,古越内心都在咆哮个不停:
“吊车尾,你蹦跶不了多久了。”
“很快,我就会干死你!”
这一场会议以古越的愤怒离场而提前结束了。
众长老也各怀心思各回各家了。
一顿饭时间之后,杨欣然和吴三石出现在永宁楼密室中。
“想必吴长老还是第一次来到我翠柠峰吧。”
“我也没想到,第一次来你这竟还是因为门派的内乱。”
“陶云道貌岸然,死不足惜,只是他这一死,成了宗门内乱的导火索。”
“而古越狼子野心,虽然你今日破坏了他的谋划,可我相信他是绝不会如此轻易就善罢甘休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自不惧。”
吴三石言语间充满了自信,这令杨欣然的俏脸充满了诧异。
“吴长老,虽然我同样也好奇你的实力精进如此之快,可仅仅依靠这一点,是决计不可能对付得了古越那厮。”
“杨长老担心的应该不是古越,而是他背后那位吧。”
杨欣然蜻首微点,担忧道:
“如今陶云已身败名裂,可想而知,陶炫丰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三石自然知晓她口中的“陶炫丰”为何人。
其乃是陶云的叔父兼师父,由于他并没有子嗣,因此,对后者可谓是百般疼爱,而陶云也仗着他叔父元婴期的强大实力为所欲为,连普天阁掌门都拿他没辙。
顿了顿,杨欣然又接着道:
“如今诸多时日已过,掌门师兄却还未出关,怕是出了什么岔子。”
吴三石也是极为机敏之人,闻言,试探道:
“掌门闭关是为了破境吧。”
眼见杨欣然没有否认,他继续道:
“杨长老不必过于担忧,掌门于凝丹后期浸淫多年,灵力尤为深厚,度过此劫自是有望。”
话锋一转,吴三石下一句话将杨欣然问得愣住了。
“今日在长老院怎没有见苏长老人?”
瞧着杨欣然明显黯淡的双眸,吴三石不禁有了一种不祥预感。
“苏宁他……已身死道消。”
在杨欣然的三言两语下,吴三石总算知晓了苏宁的死因。
见她黯然神伤的模样,显然是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于是,吴三石也就只好跳过了它,而又就当前普天阁的内外形势与她商讨对策。
只是,他心里不免有些感叹。
“看来我还得回去给苏宁立个坟上柱香才行。”
“若不是他与我交换的话,别说和富老重逢使我功力大增了,只怕死在巨魔手下的亡魂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必须得给他上坟,还得多烧点纸钱才行。”
吴三石已经下定了决心。
同一时刻,远在万里之遥的苏宁突然间就想打喷嚏了,却立马被八哥的爪子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苏宁,你好端端的搞什么飞机?”
“你这喷嚏一打出来,我俩还藏着掖着个毛啊。”
八哥传音给苏宁,语音里尽显埋汰之意。
“你想上就直接上呗。”
“何必搞这么一出?”
“况且,你再不上的话,别人可就要捷足先登了。”
“而章语格那美妞显然不行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眼见苏宁无动于衷,八哥恨铁不成钢。
“你还不快上?”
“你还真打算躲一旁看戏,见死不救?!”
脑海里满是八哥的逼逼叨叨,苏宁也很无语。
特么的,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搞得我打个喷嚏就被八哥这鸟人喷得里外不是人了。
我压根没想上好不好。
道德绑架这是几个意思。
我苏宁从不受胁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