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莫思宁,你对这个蓝白色吊坠真的没什么了解吗?】虞泽问道。
“嗯,真的不知道。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吊坠。并且我当初确实是死在了星海中,就算变成异能量体也应该是在我的战舰上游荡。而不是龟缩在这个小吊坠之中。而且说实话当我在日历上看到现在是两千年后也变得挺迷茫的。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反而变得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这么强也会感到迷茫吗?】虞泽有些不信。
“会啊。我没有即便在死后千年都必须达成的野心和目标,孤身一人的苏醒于两千多年之后。甚至连我的祖国是否还存在。不管怎么想,我都只剩迷茫并深感自己被阴谋的蛛网所笼罩。”
【阴谋?】虞泽警觉的问道。
“是啊,这吊坠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造出来的。背后的谜团牵涉太多,除非有天赐的机缘,否则我觉得很难弄明白它背后的秘密,说得严重一点,在探索吊坠秘密的过程中不清不楚的人间蒸发才是更有可能的事情。而且它既然能被你捡到。多半是遭受了什么大变故。”
【你不想弄明白这吊坠中的秘密吗?】
“老实说,不想。两千年前的死人去揭露阴谋掀起腥风血雨又有何意义呢。你从我的内心具显化的梦境中也看到无数尸骸了吧。我多少厌倦了不停制造他们的过程。事实上,和平的生活才是我渴求而不可及的,在千年后的现在做个守护灵注视着他人获得幸福对我来说更为愉快。”
【那你为什么要上战场呢,战场应该是很残酷的地方吧。是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吗?】虞泽不解。
初心与伤痛都浮入脑中。莫思宁少有的沉默了一会再回答。“当我七岁的时候,我想上战场,是因为我知道身为恒星级异能的我若是上战场,那么说不准就可以减少普兰数百万的伤亡。当我十七岁的时候,我想上战场,是因为我想要报仇血恨,而当我二十七岁,真正踏上战场的那刻,我便知道,救国之任在身,亿万繁星与人民在后,我决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前进。从那时起,我便只有战后退役和死于战场两个选择,断没有第三种可能。”
虞泽感觉到了这个话题的沉重,他尝试转换话题。【你不想回普兰看看吗?】
“一定是想的。但如果”莫思宁眸色一沉,拉低黑色军帽,像是利刃刺穿墨玉,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浓浓的肃杀之意,看来这件事她光是想象就已经愤怒到极致。“如果我发现我心中的普兰消逝,我一定会暴跳如雷。到时候就是一出过去亡魂对现今生者指手画脚的闹剧。所以还是算了吧。”
注意到虞泽的不适,莫思宁瞬间收敛了杀气,停顿了一下,莫思宁又说“毕竟这是你们的时代,我还是想尽可能减少我所能带来的负面影响的。”
【我感觉你人还挺好的啊。】虞泽对莫思宁说道,想起噩梦中的尸山血海和苦痛牢狱,他确实深感莫思宁的恐怖。但他更觉得莫思宁是个好人。光是愿意救他一命这点就值得他感恩。
“好坏实际上是非常模糊且因人而异的概念。像我这种人只能说是始终站在,人类,文明与普兰的立场上。至于好坏。“莫思宁的瞳孔中有一些挣扎于深海之中的悲哀。但一眨眼,悲哀就如同不起眼的浪边白沫被深海吞尽。她平静的说道“只能说真的不适合用来形容我。”
虞泽听不太懂莫思宁说的话,他只知道莫思宁不愿意被人单纯以好坏来分类。那他就不这么说好了。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用好坏来形容你。】
“嗯,感谢你的理解。”
虞泽感觉和莫思宁相处意外的舒心。莫思宁她没有什么架子,是一位能正常交流的对象。
【那你能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啊?我有点好奇。】
“最起码能做到能销掉十分之一颗中等恒星的程度。”
“开玩笑的吧。”虞泽下意识的不敢相信,说出了声。恒星这种相对于人类极其庞大的存在怎么会被困于吊坠中的小小异能量体所消掉十分之一。
“没开玩笑。这是我单纯自爆掉能造出的危害。而如果能接触到普兰的武器,那我脑中的知识能造成的破坏则更大。”
【真可怕。】虞泽说道。
“是啊,所以我会尽力不造成这种程度的危害。不过,正常来说,只要是大国应该都会有歼星武器的。”莫思宁询问虞泽:“你呢,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可以让我当星际探险者吗?我想成为和加诺德一样的英雄,乘着星际飞船在宇宙中穿梭。”
“星际探险者是什么?”莫思宁疑惑,在她那个年代全人类的疆域都在三超十三强的管辖之下。根本没有所谓的未知区域。
“就是探索宇宙中上个文明留下来的遗迹。”虞泽跟莫思宁解释道:“根据传说,人类在两千年前发生了第三次断绝。无数的人类死去,只有少量的人类幸存。幸存的人类凭借着上一个纪元文明留下来的科技造物和知识取得了飞速的发展,但这片宇宙中依旧遗留着上个文明留下的未知。”虞泽说着说着意识到,莫思宁应该就是上个纪元的人类。莫思宁口中所说的三超十三强应该也是上个纪元的国家。而她的普兰也不存在于这断绝之后。念及此,虞泽顿时不敢见闻莫思宁的神情,恐其愤怒,恐其哀痛,也恐其失魂落魄。他不善于与他人交心,亦不善安慰他人,
“普兰已逝吗。”莫思宁轻轻的叹道,心中有着万般情感,但最终只是笑着化为一句“那看来我有事要拜托你了。”她本不认为强盛如普兰会逝去,但是,两千多年的岁月流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那她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什么事,你说吧。能办到的话我会去做的。”虞泽插着口袋低着头
“还请把这枚吊坠埋葬于普兰的故土之中,让我在曾守护过的那片土地上徘徊。”将军温柔的笑着,若普兰依旧闪耀于星海彼岸,那无论身在何处,她都能感到安宁与衷心的喜悦,也愿见识这世间往来。但普兰既逝,她顿觉世事并无任何值得留念之处。身为普兰遗民的她就应与普兰一同消散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没有苟延残喘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