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金属如蜿蜒的蛇一般从莫思宁黑色的军靴底下冒出,打开柜门,翻出了装着代餐能量袋的大盒子,从中抽出一袋,沿着连接着床与地砖的梯子上向上攀援,将代餐能量袋递给虞泽。
虞泽扭开盖子,把里面的食物膏挤到自己的口中,水煮的鸡肉糊糊与蔬菜番茄泥混合起来的味道,不算难吃。袋子很快变的空瘪。“麻烦再拿两袋,不,三袋给我。”如蛇般的银色金属没有折返去拿。而是用尾部触及袋装能量袋,那些能量袋就像是上了电梯一般,紧贴着银色金属被输送了上来。
“哇。”虞泽对银色金属感到好奇,对莫思宁询问道。“我可以摸摸吗?”
“请便。”银色金属如蛇一般缠绕到了虞泽的手上。
虞泽触摸了银色金属,它的触感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冰冷,但有那种深秋残荷的凉意。它的冰凉,更像是由眼及心的接收到的,而不是直接用手握住冰块所能感受到寒冷。虞泽用手紧握住银色的金属,发现它有着固体的形状,但触感又像是握到了一层水膜。
虞泽的探究心被激起,询问莫思宁能不能切一段银色金属给他研究。莫思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分割出的银色金属有自己的独立意识。虽然不一定有人类一般的智能化,但被研究都是会自动反击的。总之就是挺麻烦的。”
“好吧。那算了。”虞泽从床上跳下。
“你有什么比较简单的书能借我看吗?”莫思宁靠在椅背上问道,她想看点新鲜的东西,而不是回顾自己的记忆。“一直在这里发呆也太无所事事了。”
“不介意的话,你想看英雄加诺德的漫画吗?”虞泽摸着鼻子问道。
“嗯,麻烦了。”莫思宁点了点头。
虞泽从裤子口袋处,摸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衣柜。把自己里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裤都搬出来后,又拆出一块木板,从木板后掏出了一口黑色的大箱子。虞泽又从信息卡卡套内掏出两把小钥匙开锁,接着再输入密码锁的密码把箱子打开。这阵仗,莫思宁还以为里面是虞泽私藏的走私品。但不是,里面装的满满当当而整齐有序的漫画单行本和加诺德的模型与纸模。
‘看来他很珍惜这些漫画书和模型啊。’莫思宁摸着下巴思考道。
“绝对不要弄脏或者弄皱这些书哦。不,其实应该不用太担心,你又不需要吃喝而且这些书用的是很好的纸张,只要不是很用力的撕扯或者是折叠是不会起皱的。你看完第一本后可以自己再拿。”虞泽有些担心的把开篇的漫画单行本递给莫思宁。
“嗯,好的,谢谢。这是你的书啊,我自然是会小心翻看的。”莫思宁接过虞泽的漫画书,开始阅读。虞泽摸着自己的脖颈,之前和舍友吵多了,莫思宁态度这么正常反而让他因自己的话被憋住了而有些郁闷。他疑惑的走出了宿舍门外,刷牙洗漱。但牙刷到一半他又想起,之前的舍友曾在自己出门洗漱时对自己的漫画书施暴。无名之火和惊慌充满了虞泽的内心,虞泽立刻嚼着牙刷冲回了宿舍。
莫思宁翻着漫画书,奇怪的看着猛地拍开门的虞泽“遇袭?”
“呃,不撕不撕。”(呃,不是不是)虞泽看着莫思宁手中完好无损的漫画,含糊不清的说道。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遇到的奇葩舍友太多,所以得了关于舍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嘶,这下尴尬了。他要找什么借口好呢。“呃,其撕窝牙膏味道太差,所以来换直型的。”(呃,其实我牙膏味道太差,所以来换只新的。)
“好的。”莫思宁点点头。继续看漫画。虞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从一旁的柜子中,也就是已经搬走一年的舍友柜子中拿出了新的牙膏,回头继续刷牙。
加诺德第一话
冰冷的雨下着,白发的加诺德一个人站在狭小的巷子中。旁边的垃圾桶里有着报废成碎块的信息卡。加诺德戴上他的兜帽一个人往黑暗之中行走。加诺德来到了破旧的房屋之中。身为量产人的他没有亲人,也一事无成。曾经的梦想被现实残酷的击碎。当初的豪言壮语到现在不过是笑谈一场。
加诺德坐在坚硬粗糙的水泥地上。在纸箱搭成的桌子对自己一瓶一瓶灌着酒。他一直都在努力,四处打工赚取生活费和偿还学贷,在闲暇时间背书和熬夜学习,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但那又能怎样,在诺克斯,量产人就是低贱的存在。只有有着万中取一的天资之人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像他这种没有超凡天资的人不管多拼命也就是能在量产人技术学院中学一份技术,然后一直干着一份活直到老死。但加诺德志向远大,他不甘于此。他总是希望能有什么改变,什么转机。能够改变诺克斯对量产人的看法。改变诺克斯国所存在的种种扭曲。但现实是加诺德他无法出人头地,也改变不了诺克斯对量产人的看法。
他要认命吗?加诺德不愿思考。走到自己的穿前。纸盒做的饭桌离床只有两步,一张草席,一席被子就是加诺德的床。加诺德在简陋的床上沉沉睡去。
‘起火了!’有人的阴影在叫喊,火势窜起冲天而上。加诺德从睡梦中惊醒,‘火灾,为什么?刚刚不是才下了御马?’他下床推开有黄色油污的玻璃小窗,看到旁边房屋的火势和滚滚的浓烟,他立刻从破旧的屋子中逃了出去。
火从两侧的房屋烧起,而天上还下着小雨。‘为什么,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加诺德愤怒的想到,他在漆黑而布满垃圾杂物的小巷里面飞奔。
其他人也纷纷逃窜。从老旧的房屋中钻出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拥挤着,堵住了前路。“孩子,孩子,你在哪?”有人大声喊叫道,但他的呼喊声也被人群挤走。有人不小心被杂物绊倒,想挣扎着起身,但他的身上又被踩了千千万万脚,也就只能和天上滴落的雨滴一般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