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纳摇晃着出了自己的小院,走在街上闲逛。
此时,落日将坠,为世界尽力献出最后的华彩。
较于大都市的繁华与喧嚣,这个镇上的人物,显露出一份西式特有的风味。
没有大厦玻璃间刺眼的反光,没有熙攘的人群,没有车水马龙,一切的一切,都回归到与优雅最贴近的位置。
走在砖石道两旁的林荫道上,鸟鸣于树梢。随处可见精致而小巧的欧式喷泉,繁花簇拥其间,裹挟着淡淡的香,行人三三两两,轻声谈笑,两旁是已经暂停营业的店铺,装饰简约而玲珑。
带着夕晖独有的慵懒与朦胧,黄昏的醉人,令辛纳求之不得的烦闷的心逐渐平复下来,他舒了口气,走近他熟悉的那个位置,一个恰好对着浮雕大喷泉的红色木制长椅,亲切地拍了拍,坐了下来。
斜靠在有些斑驳的粗糙椅背上,他看着天空西面光芒不复刺眼的火球,暗自出神。
这个流程已然成为辛纳每天的必修课了。
不过
人生
不就是这样吗
求之不得,辗转反复,暗自神伤。
却又有无数将要邂逅的美好遇见。
辛纳翘起腿,轻笑了一声,半眯起眼睛,小憩起来。
算是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吧,自从辛纳拥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后,父母就常年在外,定期给他寄生活费,偶尔回来看他,匆匆忙忙,几天就会离开。开始也会觉得不舍,挣扎,哭闹,歇斯里底,也追问过父母,得到的回答支支吾吾,欲盖弥彰。于是他逐渐明白,他们只是在逃避,逃避自己一时的冲动,逃避自己冲动后要负担的责任。
简单说,生了不想养,就是那么简单而赤裸裸。
当然想过寻求法律的帮助什么的,只是经历的多了,想想也就算了。或许是命运使然吧,有些人天生就是与众不同,没有经过凡俗的抹盖,一些寻常无法拥有的特质就会显现出来。辛纳在人格塑造的年龄,没有被亲情或者其他的一些东西拖累,于是天生就与常人不同的他,灵魂中一些璀璨的东西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光。
他所追求的,和绝大多数同族追求的,已然相异。
于是陪伴与亲情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当然不是说其余的芸芸众生就是愚昧的,人生百态自然有别样的生趣,只是天赋与际遇的不同,使得他与众生的交际线越来越远。
其实是可以预见的,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中的人,谈不上什么优劣上下之分,只是辛纳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于是他就这样成长着,思考着,蜕变着,直到现在。
今年,他十七岁,还是个有些自命不凡,有些中二,有些坚持的高中生。
正值深秋。
大厦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