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维度,侦测时空,鉴别能量源。”
“打开ASD4658号能量吸收方案。”
“开始吸取游离态能量,预计360年后达到100%。”
“扫描环境,确定精灵归属者。”
“主人已确定,所有者:叶子,碳基有机生命体,14岁,胎生,智慧等级R级,体质等级T级,定义为弱智体,弱生命体。”
“启动弱智体辅助模式,进入监护模式。”
“扫描该时空文明等级。”
“文明等级确定,评价L级,归类为十六级机械文明世界,W级能量世界,定义为贫瘠区域。”
“是否存在稀缺资源。”
“目前为低功率模式,探测距离内不存在稀缺资源获取可能性。”
……
暗流涌过,一夜无言。叶子不知风来过,风却留下了颜色。
清晨,风起,斜阳照,灿金色撒满大地,又映红了天边。叶子做好了拾荒的准备,这次他全副武装,将老乔比留下来的装备擦拭一新,像个星际战士般消失在断壁残垣间。
高岗上,停着一辆体型硕大的飞车,这是沈大叔的运输车。昨天晚上,叶子将他获得能量晶的事告诉了沈大叔,但他也有所保留,只说得到一枚。他有想过独自去兑换资源,但显然不现实。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身怀重宝,多的是剥皮吞骨的狼垂涎若滴。思来想去,也就沈大叔适合同行。多年来,沈大叔待他如子侄,沈寄月对叶子的心思,大叔作为过来人,自然也心知肚明。老乔比过世后,也是沈大叔教他生存技能,教他辨别收获,时不时还得纵容女儿接济叶子,这些叶子都记在心里。
飞车疾驰在原野上,不停掠过的沙丘令人眼晕。沈大叔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恰巧叶子也是。沈大叔告诉过叶子,这苍茫沙漠并非只有人类一种生物,尽管贫瘠,还是会有很多小动物藏在角落。想活着就得学这些小动物,学会隐藏自己,学会狡诈,学会坚韧,学会忍耐。
星界投资公司没来的日子,这个星球上最有实力的是黑鹰团,这么多年背靠星界公司,汲取着塔克星贫瘠的**,他们过得潇洒滋润。名声也是毁誉参半,明面上公平交易,暗地里黑心烂爪的事也没少干。
沈大叔在塔克星上算是有名的强者,祖上过多的基因强化令他的体魄异于常人太多,单手能捏碎暗金,普通的金属子弹对他的伤害都非常有限。作战能力强横,能与他酣畅淋漓打上一场的人是凤毛麟角。
对于声名在外的人,黑鹰团显然有所顾忌。一颗普通的能量晶在外人看来价值不菲,但对黑鹰团来说,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件,还不值得为这种东西得罪强者。
交上兑换表单,半个小时后,两人便满载而归。
回程,叶子回想着之前询问的消息。星界公司带人离开的价码需要二十颗能量晶或者百吨稀有金属,两个条件满足其一,就可以乘坐星界公司的星舰前往中转星。
普通人想攒够如此多的资源,无异于大海捞针。感觉希望破灭,叶子只能另想他法,他迷茫的看着窗外破碎的世界,心情压抑,甚至有了些许动摇。很多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执拗的离开塔克星。留在这里,每天跟着沈大叔一家外出拾荒,过几年娶了沈寄月,生儿育女,最后老死或者死在某场劫掠某场灾害中。这是塔克星拾荒者的人生,或者称之为宿命。
叶子不信命?也不见得。他放不下的是执拗,是那个夜晚经常出现的美。也许那只是他的臆想,有时候他也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也许他只是个老乔比随手捡来的孤儿,土生土长的塔克星人,但他就想出去找找,不撞南墙不回头。
沮丧了数日,这天,叶子拾荒归来,推门便看见了桌子上的奇雅,他心中负气,恼怒中翻出最后一块能量晶,填进了能量槽。
“能量达到3%,开启监护模式,开启交互模式。”
随即,在叶子后悔不迭的眼神中,奇雅的眼睛开始变得透亮,微弱的白光闪烁。
“奇雅活了!”
只见奇雅缓慢被一道蓝色光圈包围,最后似蝴蝶破茧般,褪去了表面污秽,焕然一新。半晌,竟飞到半空,道道绿色荧光环绕精致的机械身体,蓝色眼眸睁开,精芒四射。
就这样,叶子误打误撞下激活了奇雅,在奇雅的描述中,叶子知道奇雅并非普通的机械精灵,她来自遥远的星系。几万年前她被上一任主人扔进了时空门,流浪多年后能量耗尽,经历光年之遥,最终伴随流星雨坠落在塔克星,直到被叶子主动激活,重临世间。
叶子知道奇雅身世不凡,如果老乔比没有撒谎,那能在外太空游历,穿越大气层时不被烧毁,这都透露着诡秘与奇迹。
奇雅是高等机械精灵,是人类的伙伴,她更像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在她的描述中,她所能做的事所了解的知识简直浩如烟海,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能量充盈。如今她的能量只有3%,虽然能启动,但很多功能都不能实现。兴奋过头的叶子如获至宝,为奇雅获取能量被他列入了优先计划之中。
想让奇雅充满能量,如果使用之前的低级能量晶,大概需要260颗。倾集塔克星之力,恐怕都难以凑齐,这就和离开塔克星一样,成为了一种奢望。
但随后的几天,奇雅让叶子看到了希望,她能扫描周身百米范围内的资源。大部分的机械精灵都是人类的伙伴,他们会帮助人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譬如通讯导航,学习,生活技能以及心理辅导等,少部分的军用精灵们会被赋予作战辅助功能。
普通的精灵们是不会被赋予特殊能力的,像是诺言拿走的猴子精灵,那最多就是个玩具,可在发达星系的商店中,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接连的收获令叶子喜出望外,三天他就获得了以前要一个月才能寻觅到的资源。长此以往,凑够百吨稀有资源也并非难事,但塔克星被拾荒者们挖了三百多年,有价值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时光会腐朽一切,没有哪个星球能经得起时光腐蚀加蝗虫的啃食多年后还保持富饶。
转眼月余,又到了星界投资公司到来的日子。数千米长的大盛级运输舰停泊在星外星港,一艘小型登陆舰似利剑般穿透大气层,带着升腾的火焰停泊在塔克星空港。这是雨季到来前最后一次兑换物资,每年的三月份大雨都会覆盖沙漠区域,时而淅沥时而磅礴,绵延多日不休。
每年的雨季是塔克星最美的时候,紫色的细球花似锦缎般铺满山川河流,将地表染成一片紫色花海,自太空看下来,紫色起伏绵延,雨云缭绕,美不胜收。这种弱小的植物能生存在沙漠,河流,哪怕那些残垣断壁,它们也能倔强的生长绽放。
塔克星的一切都平淡无奇,唯有这小花堪称奇迹。
叶子这个月没有去兑换物资,上次能量晶兑换的物资足够他生活很久,他在筹划一个秘密计划。上次遇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虽然叶子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那伙人拿走了自己的剑,那是自己的剑。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不是一柄简单的武器。他准备趁着雨季无法拾荒的时间来找到那伙人,夺回自己的东西。
奇雅活了之后,一切都变得简单了,包括找人,杀人。
他为此准备了两天,全副武装。此时,天空已经阴云密布,暴雨正在酝酿,空气中满是压抑的气息,往日灼目的沙丘变得灰暗。
就在他将家交给沈寄月,带着奇雅准备出门时,一则急促的简讯打破了他的计划。
“地鼠墙角。”信息来自于诺亚。诺亚鲜少联系叶子,直觉告诉叶子,诺亚肯定是出事了,地鼠墙角应该是说他们发现的那个地方。
一路狂奔,没有发现诺亚,叶子挖开墙角沙石找到了诺亚埋下的箱子。诺亚为何要将如此机密的事情说出来,由此断定他应该是出事了。
诺亚救过叶子,叶子也救过他。两人从来没有说过彼此是朋友,但他们却是能在彼此最无助时伸出援手的伙伴。他们很像,都是可怜的孩子,在这塔克星挣扎求存。
叶子必须救诺亚,就想之前的岁月诺亚救他一样。
回到营地,叶子用了沈大叔的长途通讯设备呼叫诺亚,没有得到回应。他要去救诺亚,尽管很危险,但沈大叔还是给了他车钥匙。那辆斑驳的银色飞车叫破浪,曾经代表着传奇。沈大叔对女儿说,人这一辈子,总要不计危险闯荡一番的。
诺亚生活在隔壁的H区,那是个大营地,聚集了上千人,首领是号称沙漠之狐的图兰。图兰精明狡猾,手底掌握着一支精英作战小队,靠收取营地成员的供奉为生。
出发不久,阴云垂下,风雨欲来。银色的破浪极速穿梭在数十米高的半空,带起阵阵音爆,惹得行色匆匆的路人纷纷侧目。
雨幕纷落,H区那独特的高塔已经在望,叶子整理着装备,轻声嘱咐着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