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站附近有一条街,来来往往的游客习惯叫它背包客一条街。
仿佛南亚和西亚的大城市里都会有这么一条街,街上充斥着各种个样的人们,只靠着电动车和三轮车来来往往,各色的酒吧、小吃以及一些站着衣着风骚的小姐姐的店面。
晚上各色的灯光亮起的时候,才是这条街复苏的时刻。
但在白天,这里只是老旧、无趣的代名词。
这里有一家咖啡馆,没人去的那种,一年营业时间也许不超过一个月,是原先守墓者的本地行动组买下来当临时据点的,每周都会有人过来打扫,营不营业全看心情。
辛格和小西此时就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尴尬。
“好像,只有我们到了呢。”
小西有点担忧地说。
他们打开店面的卷帘门,拉开落地窗上的窗帘,并且在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他们确实担心,但担心也没用,毕竟他们的实力也就那样。一个水货和一个好一点的水货无法给战局带来什么大的改变,于是他们干脆就给自己泡起了咖啡,坐在店里的沙发上闲聊起来。
“话说那个叫塞特的人是干嘛的啊?以前从没听过他的名字?”
小西询问起来,担忧是不可能担忧的,说他只是好奇他们的背景。
辛格露出一脸不屑,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直观地讨厌上这个人了。
“一个战争野狗而已,哪有战争就往哪铺,没什么了不起的,就会虚张声势,不打战就会死一样。”
“那家伙十岁的时候就是巴尔干半岛上军阀的娃娃兵。五十岁的现在,他成了国际佣兵排行榜第一的死神塞特。”
“四十年间,他参与了几乎每一场人类的战争。最不要脸的是,每当战争一方的雇佣契约到期的时候,如果不续约,过一个月你就会在对方的阵营看到他,也许还拿着一把火箭筒跟你微笑招手。”
“四十年间他的雇主大概有四五百位,其中一百多位是他亲手杀掉的。”
“那家伙是真正的,只能在战争中存活的野狗。”
—
舞已经失去了知觉。
艾娅努力地支起身体,大口地喘着粗气,头发散乱着,已经没了一丝大小姐的风范。她有些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被人像玩偶一样拿捏来拿捏去。
那一刀,没有落下。
并不是不想杀,而是没能杀得了。
五发子弹,打乱了迦楼的刀。
迦楼几个撤步退到了几米开外,警惕地看着来人,直觉告诉他危险。
“你是谁?”
刚刚的五发子弹,每一发都差点命中他,就像一个随意设置的致命陷阱一样。每当他躲开一发时,下一个动作一定有一发子弹已经出现。好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一样。
塞特正站在哪,左手拿着一把老式的柯尔特M1911A1手枪,右手拿着一把MPSAA-12自动霰弹枪靠在肩膀上。身上的迷彩色外套上还挂着七八把各色的手枪。
看到迦楼躲过他的连射,还吹了个口哨。
“虽然挺想看戏的,不过抱歉呢,小哥,这几个人不能让你弄死,不然我就没钱了。”
迦楼仍然警惕地看着他,但已经分辨出了来者。
“塞特是吧,那天袭击后,内部就已经拿到你的资料了。”
“区区的佣兵插手隐秘的斗争,你做好死的觉悟了吗。”
塞特露出了一副无聊的表情,沉默两秒说。
“你是小学生吗。”
迦楼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但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开口了。
“哼,对了,刚才那帮佣兵是你的手下对吧。”
“是啊。”
他停顿了一下,故意做了个悬念,然后冷笑着说。
“不好意思,刚刚我把他们全部杀掉了。还有楼里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啧啧,杀起来真不痛快。”
“哦哦,还有那个喜欢用匕首的黑人,我留了他一条命,只是砍断了手和脚,顺便刺瞎了他的眼睛,你真应该看看,他求着我杀他的样子。”
塞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更无聊了一些,轻笑了一下。
“那可真是谢谢你,我的报酬不用分了。”
迦楼瞪大了眼睛,有点懵。
“什么叫谢谢我?你们佣兵不是最看重战友吗?我可是一个个把他们杀掉了啊?你就不生气吗?”
“哦,我懂了,你是装作冷静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早就按耐不住怒火了吧。”
塞特看着他,用右手的小指挖了挖耳朵,还低头吐了口痰。
“听着小孩。”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长成现在这个傻样的,杀了几百人还是几千人。”
“可是在我眼里,你从刚才开始,就好像一只羊驼在不停地嘶吼。”
“我好坏~我好坏~”
“但我打赌。”
下一秒,塞特已经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根本没见过真正的地狱。”
迦楼瞬间向后撤出了十多米,因为他感受到一种直观的,深入心底的恶意,以及,死亡的威胁。
塞特面不改色,活动了一下肩膀说。
“你以为隐秘世界的争斗多么可怕?不好意思,你不了解战争。”
“来吧,小屁孩,叔叔给你来点粗暴的。”
那是一场压倒性的战斗,伴随着完美的预判。
两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迦楼的手脚都被手枪子弹给击穿,他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拿出一个zippo打火机,慢悠悠地给自己烤着雪茄。
“来吧,结束我。”
迦楼满嘴都是鲜血,刚刚的被一拳打掉了两颗牙。
“啊?不要。”
塞特咬着雪茄,一把手扛起了舞,另一只手抓着艾娅和最终记录,像拎着两只小鸡一样。
“为什么?”
“我给钱才会杀人,你给钱了吗,就想让我杀你。”
说完也不看他,脸上又恢复了无聊的表情,劲直离开了。
迦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喊。
“你如果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以最悲惨的方式杀了你!你听见了吗!”
然而没有任何回复,似乎连回复的价值都没有。
他就这么带着人和最终记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