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很少看电视剧的人,尤其是都市爱情狗血剧,更别说什么家长里短,婆媳矛盾,让一个傻小子在妈妈跟媳妇中间受夹板儿气的故事了。扯远了,可是我发现一个大部分现代电视剧有趣的地方,就是不管什么类型、题材的。等到结尾的画面时,或者可能屏幕上忽然淡出四个大字:多年之后。此时的画外音大部分应该是飞机引擎声,然后随着飞机着陆的画面。故事起承转接的人物出现,并且完成后面的剧情。或者故事中人物等到分别时,总有一架空客A320的画面,也就是飞机跟地面从起飞到空中的长镜头,紧接着镜头一转,转到了此时航站楼外凝望着天空且不难眼角暗藏着热泪略显狼狈且孤身一人的男主角或女主角
是的,而我在我的人生中已然无数次的重现这个不乏脑残的画面在我的日常生活中。
那是一个夏天的午后,我是一个很不爱睡午觉的小孩儿,不知道那天怎么就睡着了。
那一年,嫦娥一号卫星在北京航天飞行控制中心科技人员的精确控制下,准确落于月球东经52.36度、南纬1.50度的预定撞击点。华语乐坛小天王周杰伦还在拍他的好莱坞处女座《青蜂侠》。
但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天我的裤衩儿是怎么处理的了。
伴随着周董的《最后的战役》“冰棒汽水的味道和那些无所事事一整个夏天无所事事的年少”,我固定每天下午两点跑去黑网吧打游戏的两个月的暑假就这么结束了。
“大家安静一下!回自己座位做好!给你们介绍一下哈,这是我们班新从市里边儿转来的新同学,大家都知道咱班人数是整届最少的,所以主任那边儿就安排给我带了,她以后也是我们这集体中的一份子了,来,上讲台来给大伙儿们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刚瞧见她进屋,就真有点喘不上气儿了,以至于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先天心脏病,还是他妈今天发的新课本太多了,搬书搬的太累了。说实在的,我小时候要见到一长得倍儿漂亮的女孩儿就会心跳加速,窒息感随之而来,跟他妈嗑了药是的。可想在那个屁都不懂的年纪见到一个根本无法用当时桌子上长期摞着的两块儿大板砖《现代汉语词典》、《新华成语词典》里的任何一个词汇形容她外表的时候,我是多么见色起意的一人。
她缓缓的走上讲台,我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初中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有这么一臭毛病,走路甩哒甩哒的,扭扭捏捏的不像样儿,但是丝毫不影响我对她的喜欢。啊,什么?这就他妈说是喜欢了?一见钟情么?丫刚进教室两分钟,就喜欢上人家了?后来使劲儿找了找辙,想了想明白了:啊,对,以前就这样,所有人以前都这样,什么叫“以前”?可以说年纪,更可以说是时代。那时候可没人管你什么星座,什么爱好,什么癖好,什么家庭,什么户口,一月开多少钱,开的什么车,几套房,有没有兄弟姐妹,爹妈是不是国企的,是不是双职工有没有退休金。
换句话说,年少无知,狗屁不懂。但是你人生中最美好,最值得回忆的,也就是那段胆儿最大的日子了吧。
“嗯…同学们好,我叫陈景如,耳刀旁右边一个东的陈,景山石景山的景,假如比如的如,嗯…15岁,喜欢唱歌,听音乐,喜欢历史,北京人,因为家里搬家了,所以我就转学了过来了,嗯。”还行,虽然吭吭哧哧的但是毕竟初来乍到,难免话说不利落。
“来,同学们给陈景如鼓鼓掌,你们以后日子还长,大家课余时间都再跟新同学接触接触,认识认识。再过来俩男同学帮人家把书搬到她留的新座位上去。你就先坐在那个新搬来的空座位,先坐着,离讲台有点儿远,不近视吧?”
“谢谢老师,不近视老师。”
我就没见过这么积极的场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算这个新来的当时我们班一共二十五个人,男生12个女生13个。班主任刚说帮人家搬两本书而已,直接站起来了七八个,做值日的时候动作可没这么快,奶奶的,连那个初中二年级就直奔二百斤的大黑胖子都站起来了,可能由于太心急,给自己刚码好的书连桌子都给带翻了。因为教室座位有限,座椅摆还得沿着地砖缝儿整整齐齐的摆,你们知道丫一般都不能直接站起来,都得是先把双腿依次朝一方向挪出座位,再跟那过路当间站起来,不然桌椅的距离绝对不允许他直接起立。我一看哥们儿心切的宛如“脱缰野马、离弦之箭”了,还伴随着桌子“砰”的倒地是最烦人的,就跟上课的时候总有那些个坐着不老实挪自己椅子的,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一样,不管是后者的刺耳还是“砰、嘭、嗙”的声音,真是让人厌恶。
就算我当时一下子觉得这个陈景如还不错,感觉特棒,我也不会像他们那样是的,争先恐后的给人家搬书去,我只是继续趴在我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一个个跑前跑后给人家搬运,不过也有可能他们就是真的热心肠,就是想给新来的同学留下好印象,顺便还展现了下儿我们班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班风。那可必然就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今天放学值日生还是一样,虽然第一天!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大家还得别忘值日,值日分组还先跟上个学期一样,新同学就先跟最后一组吧,是哪组,四组吧,你先跟他们做。”
一个星期一组,所以我等了一个月才到我们组,已经马上放国庆长假了。在那之前的日子,也就是上课接老师茬儿,时不时发出怪声音,反正就是扰乱课堂秩序,甚至直接让我搬桌子上楼道听课去,下课跟男同学打闹,当然一方面是调皮捣蛋,但也一方面是想从而哗众取宠引起女孩子们的注意力而已。那时还并不能直接上前跟人家聊人生聊理想吧。
然后我要感谢我的父亲,因为我叫卓越,姓卓,首字母为Z,初中学校里的值日生分组,劳动委员也就是按这个姓氏首字母为标准划分的小组,所以我们班当时共四个组,我就理所应当分在最后这组了。也就是这个跟新同学同一值日组的原因,以至于我后来跟这位新同学有了更多的接触,做值日的时候肯定是学生时期仅次于上课读书学知识最枯燥无聊的时间。所以后来一起值日时无所不谈,想到什么就聊什么。
“哎?陈…陈景如是吧,你怎么十五了啊,十五不都应该上初三了么?”
第一次单独对话,在水房边投抹布边问她。我没记错的话她当时应该在洗手。
“啊,对啊,挺烦的,我要没转学我今年开学就是初三啊,但是因为什么学籍啊什么手续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办法,只能跟这学校再读一年。”
“噢,这样儿啊,好像是转学都得留一级吧,我认识转学的好像都是这么着,我也不懂,没关系,就当复习了呗,还能稳固一年基础,中考没准还能轻松点儿,是吧,哈哈。”
“你怎么跟我爸说的一模一样。”她边甩干净手上的水边说。
“可能我思想比较成熟呗。”我回答。
“切,得了吧!我可不觉得。白白浪费一年青春!”她边说边出了水房往教室走了。
这就是我和她的第一次对话,她干完活,洗完手就直接回到教室背起书包家走了,我还在想新认识的同学怎么连声儿拜拜也不说就走,想当时可能谈到她留级这事儿她还真挺不开心的吧。没事儿,下次跟她再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