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爷爷打开电视就是CCTV6,轮播着各种各样的经典战争片等等的电影,每次当电视里出现两个对立的人物时,我就总会问:您说这俩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他每次都回答我说:没有好人,也没坏人。当时我不懂,就总会刨根问底,一个劲儿的问问问,直到其中的一方被另一方打倒在地,或者另一方在艰难的环境中逆转局势,反败为胜,出现了令人感到欢快祥和的背景音乐,出现演员表等等鸣谢赞助,电影结束。
直到自己后来长大了,一个人看电影的时候会独立思考,觉得整体故事走向都在完全围绕着其中一个人时,等这个人除掉他的对手时,再对他马上就快要咽气的对手临死前义正言辞的说了四个字:邪不压正——我当时竟为死去的那个人而感到遗憾惋惜,因为在此之前我都是一直把自己代入到我更为喜欢的角色也就是结尾死去的那个人物来看这部电影的。我心想:那我是坏人?我是该死的?我是那个被所谓的“正”压着的“邪”?
显然我不是呀,我小学第一次考试就是“双百”,第一批在红旗下边儿面对着全校师生戴上了红领巾,我还是初中最早一批的共青团员啊!谁还有我根正苗红啊!我从小至大一没杀人放火二没烧杀抢掠,那么我为什么跟这部能过审的片子的中心思想发生了冲突呢?———后来我懂了,既然我不是坏人,那电影里最后活着且大获全胜的那人也绝不一定就是好人。换句话说:电影中的人物就没有绝对的好坏,正派反派,可以这么理解,每个角色心中都有自己的正义,他们都仅仅是为着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正”而立场。
对的,在现实社会中也是,每个人反应的现实生活中种种的事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是根据每个人不同立场,不同信仰。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不同的“三观”所导致且发生的,所以不存在谁对谁错,更没有绝对的好坏。
至于我为什么铺垫这么多,我就是想说在生活中,不管是刑事案件还是民事纠纷,还是幼儿园里两个小孩儿抢玩具打架了,一家母子断绝关系了,夫妻离婚了,情侣分手了,还是那天我们一时冲动所发生的不愉快直接导致我跟她的关系垮台,根本没有谁对谁错,翻译成人话就是——我当时的所作所为不一定是对的,陈景如代表着谭丽汪若海与我所发生的,她也绝不能是错的----但,前面这些都是客观的讲。
我在故事中,可就没有着上帝视角,那我自然就是绝对主观的:她是错的,她跟她那个表姐都是罪该万死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还有那个人模狗样的老姐夫,没一个好东西!我怎么想她们也不过分!我当时主观的就是这么认为的,这不是洒狗血,我是在行使自然规律----所以我当天发誓我不会再主动联系她了。
“你到底认不认识她那个表妹。”会元儿问我。
“不认识啊。”我答
“那我记得她刚进来的时候,你说人家飞机飞得高什么玩意儿的。”他说。
“嗨,我那不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嘛,跟人家耍个贫,逗一嘴。”我说。
“嘿,得,咱今儿可还白吃人一顿饭呢。”会元说。
“还他妈饭不饭的呢,我现在就想给他们丫全都串成串儿!”高晋说。
“得了,人家谭丽说的也没错儿,早就她是她,咱是咱了,早就是两条路上的人了。”高洋说。
“卓越,你是不是认识她妹妹。”高洋又问。
“我真的不认识。”我答。
“得了,管她妹妹呢!都他妈破鞋!”高晋说。
“那你们说,那汪若海是不是有点瞧不起咱们啊?”会元问。
“你这他妈什么问题,驴粪蛋儿发言,净废话。”我说。
“那怎么着,不长记性,瞧不起你你哼不能刚才吃饭的时候儿想掀桌子揍人一顿吧?”高洋又说。
“人家瞧不起咱们理所应当,人家起码有正当职业,能养家糊口,看哥们那岁数跟丫那操行怎么也得在银行是个资深高级客户经理了,再混几年人家一准儿能混成个支行行长,再瞧不起你们这帮不学无术的,还一个劲儿不分场合旁若无人唯我独尊那样儿,怎么了?搁我我也瞧不上你们丫的。”
“操,什么叫不学无术啊,哥们儿们只是不想为了那五斗米折腰罢了,犯不上的。”会元说。
“咱们也不苶不傻的,只是不思上进吧?”我说。
“咱们不是不思上进,咱们是严重晚期自负者。”高晋说。
“要我说,就得他妈弄个几千万,我拎十来个保险箱甩丫面前让丫给我定个五年整存整取。”会元说。
“别几千万,你现在拿一百万拍他眼巴前儿问问丫年利率多少,能不能给我保管好咯,他就得叫你声元儿爹接着赶紧下跪拿他那西服袖子给你掸掸你丫鞋上那灰。”我说。
“又开始了,那你们不为人家那五斗米折腰,你给我为五百万折下儿腰我瞧瞧。”高洋说。
“不对不对不行不行,不是,咱们这不是算帮他了吗?你想想,咱要找他存钱,那他上任银行行长一程不得最少提前两年吗?”会元说。
“对!那可不行!咱找一个第一天上岗刚毕业的女大学生都不能找他!”我说。
“那是,找那女大学生还得找那个条儿最顺,盘儿最亮的那个,穿着职业装,跟我毕恭毕敬打我一进门儿开始就点头哈腰的,细声细气先生您好,接着先给我沏杯好茶的那种的。”会元说。
“对,还不能拿一次性纸杯沏,得给我拿带盖儿的瓷杯子泡。还不能是小胖墩儿,一米七起步的,大长发,见着我的存款单就得跟我半羞半喜的漏出她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说。
“那晚上她是不是得请我搓一顿烛光晚宴之后与我共度春宵了?”会元问。
“那还用想,肯定的呗,虽说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但咱这五百万要存她手里是不是太富裕了,不行,亏得慌。”我说。
“那怎么着?不然我再让她介绍几个大学室友什么的给咱兄弟一人发配一个?”会元说。
“理科生我不喜欢,让她起码得给我找一个学生会宣传部的,性格活氛点儿的。”我说。
“哼,你们丫可真行,那我估计她日后工作越做越大,回过头还更得感谢你呢,每年过年都得登门拜访,生了个孩子都得管你叫干爹,永远也不会忘了在当初她这刚工作没两天的时候儿,还没等上她领导教她呢,有人就提前教会她职业道路上使她一路顺风顺水的潜规则了。”高洋说。
我们一齐哄笑。
从小到大我们就是喜欢这样胡说八道,没有理由的,就是比谁说的好玩儿,比谁能再引申的更细节,再以接龙形式的继续杜撰。我们就靠着栏杆儿聊了一晚上,此时应该是十点十一点钟了,耳边忽然传来了歌声,那时候河边儿公园附近总有弹吉他唱歌的街头歌手,他们弹的好像是《情非得已》还是《月亮代表我的心》来着,记不真了,反正当时这种路边野生歌手都是有实力的,琴还弹的好,再加上一副有故事的嗓子,很容易扣人心弦。
“嘿,那儿又有唱歌的了。”高洋说。
“诶?不过我记着咱可挺久没听见过高晋的琴声儿了吧?”我问他们。
“高晋,去给我们来一段儿。”高洋说。
我给你要去。”会元说着就跑过去管人家借了琴。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
噢...脸庞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
你说我世上最坚强我说你世上最善良
你说我世上最坚强我说你世上最善良
········
你要我留在这地方你要我和他们一样
我看着你默默地说噢....不能这样
········
我就要回到老地方
我就要走在老路上
我明知我已离不开
我明知我已离不开你
噢......姑娘”
那天晚上,我们经过了一个难忘的不眠之夜。不,不应该是我们,应该只是我,也没准儿还有高晋。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高晋这久违的歌声,也许是这歌声,也还有这琴声才能真正的把我们带回到过去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里。曲唱终,我们也就散场各自回了家。但之后第二天见面,第三天见面,第四天见面,我们还是像昨天一样吗,不思上进的原地待命,原地踏步着的生活,痴人说梦般自说自话着的同时吃喝玩乐吗----不,吃喝玩还是会有。但乐,一点儿也不乐,乐只是存在于从前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中。而现在所做的这一切——苦中作乐
就这样,我跟她这次是真的断了联系使我的感情线告一段落。后来过了一阵儿,又是刘会元爸妈值班的一天,叫我们上他那儿刷夜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