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煌无言以对,那时候正值娲女国叛乱最盛的时候,没想到一句随意的话,竟让她记到如今。
“小虫虫,我们……”萧曼娱突然依进了秦世煌怀里。
秦世煌压着胃里翻滚的恶心感,冷冷推开了她,“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曼娱再一次不甘地拉住他,“在宫里我就是个不受宠的公主,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你不知道我等了你整整十三年吗?难道你忘了你的誓言吗?”
“什么誓言?”秦世煌陡然转身。
是啊,什么誓言啊,他死也想不起来了。
“你说……将来你会娶我的……”萧曼娱幽幽地说。
秦世煌差点瞳孔涣散,他小时候说话是这么不经过大脑的吗?囧啊!
“……小金鱼,那是少不更事啊……”
“为什么我的少不更事就是十三年的执着!呵……男人呐……”
秦世煌突然不忍起来,旋身坐了回去,试着握住她的手,“小金鱼,我已经成亲了。”
噗——
一口鲜血猝然从萧曼娱口中喷出,污了胸口的被子和秦世煌膝头的衣摆,接着就是刺耳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世煌拧眉,坐到床上,点住萧曼娱胸口的穴道为她止血,无声叹息,“不要这样。”
萧曼娱收住笑声,擦去血渍再次靠进秦世煌胸膛,用一种和她绝美容貌极不符合的森冷的声音说道,“可是,你身边的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秦世煌蓦地僵住,他的害怕不是没有道理的,萧曼娱果然是不好对付的,此时的他心乱如麻,为了稳住她不让她伤害到小馒头,只好无奈地拥住她。
所以,他并没发现任何异常,没有看见萧曼娱嘴角的窃笑,也没看见帐篷门口那一道伤心绝望的目光。
小馒头甩掉眼泪,转身跑进无尽的黑暗里,她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跑,就知道跑。
就在跑过一道转弯的时候,冷不丁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绊到,小馒头吃痛地爬起来,崩溃大哭,越哭越委屈,抬起脚就对着那团东西一顿乱踩,“妈的!连你也欺负我!我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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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如雪,盘扣寥寥,翻飞的袖摆领口之处皆为素色,腰间一道同色腰带上,系着块玉佩,通体澄碧,隐隐刻着几个字,可即便是这般素雅的衣容,也遮掩不去男子的不凡。
纳兰净玉微握着手,指节泛白,“她在哪里?”
“在草垛那里呢,喝得那个烂醉如泥呀……”妇人叹息。
纳兰净玉不由拧眉,“这里怎么会有酒?”
妇人结巴,“我也不知道呢,不过看上去像是男人随身带着的那种小酒壶,兴许是哪里捡来的吧……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我自会照料她。”纳兰净玉轻声细语,在妇人告退之后,又是把她叫住,“唐大娘,这一年多辛苦你了,此后你便随我一道回京吧,小儿也从江南回来了。”
派来跟踪萧曼娱一年多,幸好逃过生死大劫,这会儿又可以回家和被纳兰净玉派去江南学做生意的儿子团聚,唐大娘怎能不欣喜,“谢净玉公子!谢净玉公子!”
纳兰净玉挥挥手,走到草垛后,果然看见小馒头歪倒在地上,怀里捧着一个小酒壶,时而傻笑,时而流泪,时而哼哼唱些古怪的曲调,最要命的是,她还在时而灌酒。
“别喝了!”酒壶再一次扬起的时候,纳兰净玉一把擒住她的手。
“呃!”先是一个响亮的酒嗝,小馒头睁开酒醺迷离的双眼,顶着通红的脸就凑上去,两人之间近到只能塞进一张纸,然后又是傻笑起来,“咦,这不是净玉公子吗?不对啊,净玉公子正和兰心雪出海度新婚蜜月去了呀,原来这里还有人玩COSPLAY啊,真像……嘿嘿……”
如此烂醉竟然还能认出他,纳兰净玉不知是喜是忧,“……七王妃,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小馒头打着酒嗝向后倒去,躺到了草垛上,“七王妃?不像是我该做的事?那我该做什么?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我不是芭梨公主,我不该是七王妃,曾以为我是那崖畔的一枝花,现在才知道,不过是人海一粒渣,没人喜欢我,没人要我……”
纳兰净玉倾身靠在她身边,趁她不注意的手,悄悄拿走了酒壶,“七王爷又怎会不喜欢你,不要你?”
“他?”小馒头双眼亮了亮,突然唱起歌来,“你的美,已经给了谁,追了又追,我要不回。【断了的弦】”
看着无数金豆豆从小馒头大眼睛里落下来,纳兰净玉叹息着为她擦去,“别哭了,七王爷不会的。”
“缺氧过后的爱情,粗心的眼泪是多余。【退后】”小馒头继续唱。
纳兰净玉僵住手,目色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