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哥哥而言，陈半夏的心思全都扑在历史上，尤其是明史。
她高一就曾在方茯苓的帮助下发表过论文，对明皇室的宗族姻亲关系做了大量分析，后来又将研究方向转为明成祖朱棣的血统问题。
总之，这个小女孩对于史学有着浓厚的兴趣，而对于偏神秘的修行，除了在小说里看过的那些，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所以，对于陈厚朴的话，她才会显得那么茫然。
“所谓的修行究竟是怎么回事？”陈细辛非常关心这个问题，自从玉石出现后他就已经接触到相关的信息，但一直不得要领。
陈厚朴与方茯苓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他们研究《指玄篇》已经几十年了，但始终没能真正走上这一条路。
陈厚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道：“我很难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只能说说这么多年来，我和你母亲的一点心得。”
陈细辛点点头，他不在乎父母究竟知道多少，哪怕只有一点，对他而言都是相当重要的。
“你觉得现在的空气干净吗？”陈厚朴问道。
“不干净，即便肆虐的病毒消失了，一些地方还是存在雾霾。”陈细辛不知道父亲这样问的含义，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
“对，也不对。”陈厚朴摇了摇头，说道：“在一个月前，空气还是非常干净，一点杂质都没有。”
“一个月前？不是病毒最为猖狂的时候吗？”陈细辛不解的问道。
陈半夏也是一脸好奇，无法理解父亲话里的含义。
陈厚朴平静的说道：“病毒也不过是空气的组成部分而已，我所说的杂质是指这片天地变化以后出现的东西。”
“什么意思？”陈细辛问道。
陈厚朴淡淡笑了笑，说道：“我和你母亲研读《指玄篇》二十多年，发现书里记载的很多东西，以我们的条件根本做不到。”
“或者不是我们不能做，而是因为缺了某种东西。”方茯苓接过话，继续道，“而在你高铁出事的那一天，我们感知到空气中多出了一些本不存在的东西。”
“气？”陈细辛若有所思的问道。
玉石出现之后，他就能察觉到“气”的存在，但是却无法感知到来源，无法将其壮大。只有到了青丘山之后他才逐渐有了些许头绪，猜测他体内的那些气来自于玉石。
陈厚朴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更愿意将它称之为灵，你现在应该可以感受到，空气中多了很多这样的东西。”
“它们是活的吗？”陈半夏突然问道。
“是的。”陈细辛应道，“还会到处游呢，你看你头发上就有好多个。”
“啊！！！”陈半夏露出惊容，粉拳狠狠的锤在哥哥胸口上，佯怒道，“就知道吓唬我！”
看着儿女打闹，陈厚朴笑了笑，说道：“其实细辛说的没错，它们确实是活的，但是没有意识。就像细菌一样，我们生活的环境里存在着无数细菌，但是对正常生活有很大的影响吗？”
“好像……除了会让人生病，没什么影响。”
陈厚朴点头，平静的说道：“灵也是这样，你可以通过修行，将它转化为自身的组成部分，使你获得常人所无法拥有的力量。
但是因为灵的种类太多，不同种类的灵在一起还会起冲突，吸纳过多的灵也会对自身造成反噬，发生难以预料的变化。”
“不是有功法吗？”
“即便存在相应功法，依然无法做到有效甄别，尤其修行境界越高越危险。到了我们一世祖的师傅扶摇子那种境界，更是常常需要一梦千年来消化这种潜在的危险。”
“真的有人能活千年？那他不是对历史进程了如指掌？”陈半夏欣喜道，如果能遇到这样的人，一定要抓住机会问出几个历史未解之谜的答案。
“在灵这种物质泛滥的时候，应该可以活很久，但是也别指望他们能知道很多。如果没有互联网，你能知道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什么，并且将它记录下来吗？”
陈半夏觉得母亲的话很有道理，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遗憾。
“修行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和你母亲从来没有提过，而且之前也欠缺必要的条件。但是自从看到你哥哥身上的异常之后，我们觉得是时候说清楚了。”
陈细辛微微颔首，他先前还很奇怪，为什么父母对他的异常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
以他对母亲的了解，方茯苓一定是这样认为的：“儿子还在娘胎的时候，他娘就带着他一起修行了，现在长这么大才表现出异常再正常不过了。”
事实和他猜的差不多，陈细辛表现神勇的时间段正好与其父母感受到灵的期间吻合，所以陈厚朴与方茯苓均认为这是遗传。
“那怎样才可以称之为修行呢？”陈细辛想知道一些更为实在的东西。
“修行有两种不同的方式，修灵与修道。”陈厚朴平静的说道。
“所谓修灵，指的是通过诸如呼吸吐纳之法等方式将空气中的灵化为己用。而所谓修道，则是悟那存在于天地之间，却不见其形的大道法则。
《指玄篇》里援引了它处的记载，说境界低者修灵，境界高者修道。我和你母亲认为，这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有其不对之处。
之所以说它有道理，是因为这告诫我们不要好高骛远，只有增强自身灵力，才能打牢基础，朝着更高境界迈步。
但为什么又说它不对呢？我们觉得修灵与修道其实不冲突。
与游荡在天地间的灵沟通时，何尝不是在感悟大道？感悟大道之时，又何尝不需要借助这些看似渺小的万物之灵？”
说完，陈厚朴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们两个普通人的观点，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在《指玄篇》里看到。”
“说这么多，其实只有一个问题，你们真的打算要修行吗？”方茯苓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