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洪的这趟镖在商号获得了一笔不小的镖利,看着同行的秦阳觉得多亏有这位福星一路才相安无事,心情大好下便开口收留秦阳,让他以后帮着镖局打打下手,每月会付给他一笔工钱,秦阳心想这一路上还有这么远的路身上又没钱,倒也没有推脱就在虎威镖局留下来了。
春去秋来,一眨眼三年就过去了。
武幽镇是一座比白起镇还要小上许多的镇子,人口才五六十万人,像阳江镇那样多人口的镇子毕竟不多。
武幽镇上,一家名叫四方客栈的店铺门前,此时一个肤色偏黑的少年走出店外,少年瓷青的衣襟在风里飘拂。
这少年正是秦阳,五天前他就来到了武幽镇,找了一家客栈就住了下来,三年的镖局生活,秦阳的江湖阅历也是颇为丰富,身材看上去比平常家的孩子也高大不少,身上也存了一包现银。
在客栈居住的这五天,秦阳也在店内打听一些秦家老宅的下落,没想到还真的很快便有了线索。
不多时,秦阳就按着客栈得到的线索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此时这户人家的门口还聚集着一些街坊邻居。
这些人相互之间小声的议论着,时不时还朝门里面指指点点,秦阳刚到便听到了一些话题。没有急着进去,秦阳就站在一旁认真的听了起来。
“你听说了吗,听说李大娘家的儿子疯啦。”
“你知道她儿子是怎么疯的吗?”
“不知道。”
“我跟你说,我听他们家隔壁的刘大爷说,说她儿子前几天晚上去那里,结果回来后没多久便疯了。”
“你是说,那座鬼宅?”
“嘘!小声点,除了那还能是哪里。”
“怪不得。”
“李大娘她儿子怎么会去那里?”
“听说和李大胆一起玩的几个孩子嘲笑他,说他胆子小。于是李大胆就和那几个孩子打赌,前天晚上一起约好了去那里,结果在李大胆进去后,其他几个孩子却全都跑了,结果那李大胆回来后没多久就变成这样了。”
“真是可伶啊,这李大娘就这么一个儿子吧,这下她一定是打击不小了。”
“可不是,听说这李大娘这两天头发都白了不少。”
“走吧,人家家里都这样了,咋们也别堵在这里给人添乱了。”
“走走,快走……”
说着说着,一群人就这么一哄而散了,唯独秦阳还站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秦阳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屋子里面就传出了一些傻笑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最终秦阳还是止住了脚步。一转身他就往李大娘隔壁的刘大爷的家走了过去。
刘大爷本名刘三碗,这刘大爷名虽叫做三碗可这酒量却不仅仅只是三碗,他的好酒量在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里那可是出名的很,此时秦阳来到刘三碗家门口,敲了敲门上有些生锈的铁环。
“谁啊?大清早的就来敲门,来了。”屋里一声不耐烦的叫声响起。
“刘大爷吗?我想跟您打听个事。”秦阳微笑的看着面前这位手拿酒瓶脸色微红的白须老汉问道。
这白须老汉老脸一板甩了甩手中无物的左手不耐烦的对秦阳说道“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孩,我跟你很熟吗,去一边玩去,别来烦我。”看刘大爷的这个样子,他除了酒量之外这脾气也是大的很,刘三碗说完转过身去要关门。
秦阳见状撇了撇嘴,面无表情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对老汉叫道“刘大爷,这银子是不是你刚才掉的?我在这门口捡到的。”这刘三碗正要关门,一听说银子马上就掉转了身子,看到秦阳手里拿着的确实是银子后,脚一迈手一挥,手法熟练的一把夺走秦阳手里的银子,老汉仔细的看了看又咬了一口,确定是真银子后,这才抬头看向秦阳面色一缓的对他说道“嗯,这银子确实是我掉的,你倒还挺诚实,说吧你想问什么?”刘三碗收起银子后堵在了门中央说着,看他的样子是没打算让秦阳进去说话了。
秦阳也没在意微微一笑说道“刘大爷,我想问,你们说的那个鬼宅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嘘!小声点,快进来。”哪知这老汉一听到鬼宅二字便像是见了鬼一样一把将秦阳拉扯进了门内,又伸出脑袋在门外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便又缩了回来关上了大门。
老汉这才对秦阳说道“你问那地方干嘛?那可是出了名的凶宅。”“我就是好奇而已,不干什么。”秦阳随意的答道。
老汉看着秦阳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告诉你,那个地方有鬼,你可千万不能去那里知道吗,你听见隔壁的笑声还有哭声没?”“听到了。”秦阳点头说道。
“我告诉你,我这隔壁的李大妹子,她的儿子就是前几天去了那里,回来后就疯了。”刘三碗小声的说道。“我不会去的,刘大爷你就告诉我吧。”秦阳一对明亮的眼睛看着老汉请求的说道。
老汉迟疑了片刻后想起了刚刚得到的碎银子,便上前一步左手捧在秦阳的右耳上悄悄的说了几句话。老汉退回了身子右手抬起喝了口酒又继续说道“我这可是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记住了,千万别去那里,知道吗?走吧走吧,出去了把门给我带上。”说完刘三碗对着秦阳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的朝里屋走了去。
秦阳朝着刘三碗说的位置走着,路上秦阳低着头回想着客栈里头的那些人说的那些关于鬼宅的传闻。
他们说只要有人走进这座宅子里去,这进去这人头上的发带还有头饰,便会突然的消失,不论男女皆是如此,久而久之,以讹传讹人们将这座宅府便说成了一座凶宅鬼宅。就连附近居住的一些邻居街坊们也都隔三差五的相继搬走了。主要原因却是这座府宅一旦到了晚上还经常会从府里面传出一些鬼叫声格外的吓人,这样一来哪里还有人敢住在这附近,也就都搬走了。
曾经也有一些修士路经此地好奇之下前来查探,但来这以后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仙术阵法而已,只要是个修士就都会施展的一种平常的阵法把戏而已,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无聊的设了一个在了此处,这些修士看到这阵法后也就没了兴致的离开了。
东走西绕,很快秦阳找到了这座府邸,这府邸倒也好找,只因这宅子附近虽然有些许房屋,但也是人去楼空异常的安静。
秦阳看着面前的这座宅邸,只见宅府的大门上一块木质的牌匾只有一角还吊在那里,一副随时会掉下来的样子,牌匾上秦府二字还算看得清楚,这府宅便是镇上的人们所说的那座鬼宅了,也是秦阳的老家府邸秦府。
秦阳原本以为镇子这么大要找到老宅定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没想到这还没几天就找到了,虽然这几天道听途说了不少府宅闹鬼的事迹,但秦阳却是一点也不害怕,毕竟这是自己的家,于是秦阳深吸了一口气笑眯眯的就走了过去。
果然,镇上的那些人并没有撒谎,在踏进宅府的大门之后,门口处一道凡人看不见的波纹荡漾了一下,秦阳头上的发带便神秘的消失了。有了心里准备秦阳倒也没有感到吃惊,相反的他还觉得这很有趣。随着发带消失秦阳的一头长发就散落着披在了肩上。
秦府的面积倒是不小,大堂,厨房,客房,书房,祠堂等应有尽有。看得出秦家祖上也算是一大户人家了。
秦阳把头发往后捋了捋不让发丝遮挡到视线,此刻他站在了这四合院内,深吸了一口气心道“终于回家了。”虽然这是秦阳第一次来这。
这院子里有几棵松,因为长期无人打理,院里的青石板缝隙里倒是生出了许多野草野花,红花黄花倒也娇艳,看着眼前的景物秦阳的心里多了些许暖意。不过秦阳想起自己如今孤零零的一个人,秦阳伤感之余留下了眼泪,不过很快,秦阳便擦干了泪开心的逛起了自己的家。
秦府里的这些房间里的物品倒也齐全,大概是因为闹鬼的缘故,也没人敢来秦府偷拿东西。
进进出出的逛了大半天,秦阳把整个秦府差不多的逛了个遍,这时,秦阳来到了这最后一处他还没有看过的地方。
《秦家祠堂》牌匾之上写着四个黑体的大字,一笔一画都显得端正气派。
秦阳看了一眼牌匾就推开了门,他有经验的用衣袖扇了扇迎面落下的尘污。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对门处是一张楼梯式的祖宗牌位台,上面放满了灵位牌,大多数是立着的也有部分牌位倒着,可能是被风刮倒了。
牌位台前是一张桌脚雕着龙凤的红木香炉台,台面中央放着个一口有脸盆大的三角铜香炉,香炉的表面也是龙凤相应,炉上插满了烧剩的香尾像个刺猬一样,桌面除了灰尘还有一些散落的香灰。香炉台的前方地面上放置着三个圆圆的蒲团。
秦阳卷起袖子扎起衣摆便爬上了灵位台,从上往下的将所有的牌位扶起和摆正了位置。
下来之后又看了一遍,他发现那最高处的首个牌位处是空着的,那里并没有灵位牌。秦阳在屋里四处的搜寻了一番也没能找到。“奇怪。”秦阳嘀咕了一句,“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或许那里本来就没有也说不定。”秦阳这般想着。
这些灵牌上的秦家列祖列宗,秦阳没有找到自己父亲的灵牌,准确的说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因为一直以来秦阳的母亲朱兰芝都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父亲叫什么名字,而且朱兰芝到死也没有告诉秦阳,母亲不想说秦阳问再多次也没有用。
想着想着秦阳失了一会神,等到回过神来,秦阳走到蒲团的面前,一脸严肃的跪了下去,朝着这些先祖灵牌认真的拜了拜。
三个头嗑完秦阳正欲起身,这时在秦阳头顶上方的横梁上方,有根绳子忽然从梁上掉了下来,准确说那是一条带子,束缚头发用的发带。
发带精准的打在秦阳的头顶上,灰尘弥漫,秦阳用手扇了扇灰尘从头上拿起发带,他看了看发带,发带很脏表面都是灰尘甚至这上面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油污,一般人肯定会立马的将它扔掉。
秦阳看着这条脏兮兮的发带,并没有马上丢掉它。他心里想着“自己如今披头散发一时也没有束发丝带,这发带虽脏,但适才他用力的扯了扯却发现这发带还挺结实的,洗干净后说不定还可以用用,倒也省得去买了。”于是秦阳就拿着这条脏兮兮的发带走出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