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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且去衙门暂做事

齐威心中的念头闪电般掠过,决定给儿子找些事做,免得他每天生活在幻想中,不愿轻易面对现实,于是他笑道:“没有事做可以找些事做啊,既然已经离山回家,一直闲着也是不好,你可有什么喜欢做的事?跟我说说。”

齐宗若一怔,却是没想到父亲会催促自己赶紧找事做,也根本不知道齐威在刚才的一瞬间已转过了那么多念头。

在清玄山上时,齐宗若曾和燕赤都说过,以他的资质,估计入不了那些个大宗门的眼,唯有从军一途,说不定有什么转机。但看了灵枢经络论之后,他却是想改良出一套适合自己修行基础心法出来,先解决目前的修行缺陷。

这样的话,现在就去从军就不太合适了,军中规矩森严,可没有那么多自由时间,可以让你细细琢磨功夫。万一尝试演练功法过程中,出个什么差池,身体受到什么损伤的话,在军中也极为不便。

因此从军一事,只能够先缓缓再说,却是不便马上就提出来了,不过父亲既然有意让自己找些事做,却是不便违逆他意。他考虑了下,试探着问道:“父亲,你觉得我跟着你去衙门,见识见识世面怎么样?”

这方世界,却是还没有施行科举制,而是举荐制度,这种制度下,一般说来主官拥有极大人事自主权,至于你是任人唯亲还是任人唯贤,别人很少有去置喙的。

齐宗若的目的,当然不是想在衙门捧一个铁饭碗,而且现在的衙门的公职人员其实也动荡的很,也谈不上什么铁饭碗。

他只是觉得父亲最近在衙门却是过于忙碌了一些,而且看起来心气也不畅,看看能不能去衙门替他分摊点,在衙门里,好歹能接触一些王朝的消息内幕,总比民间两耳闭塞来得好。

齐威却是没想到儿子会想到去衙门谋一份差事,如果不是现在和县尊大人闹得有点僵,不太想让儿子也牵扯进来,他当然是举双手赞同,现在这种情况却是让他有点为难。

齐威再三考虑之后觉得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能打击儿子的积极性,大声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正好可以替为父分点忧。”

——————

月上中天,显得格外皎洁。齐府院落里,一颗大槐树下,齐氏父子二人分别斜倚在一张躺椅上。

吩咐下人们各自散去后,县尉大人思量了一番,既然儿子要去衙门当差了,有些事情就不得不交待一下,虽然有些事情不免要揭自己的短,却也不得了。他长叹一声:“儿啊,如今这衙门,为父可不比三年前,和县尊大人多有龌龊,你去之前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齐宗若微微蹙眉,在躺椅上侧了个身,有点诧异地问道:“县尊大人不是一直都很信任父亲嘛,,我记得父亲能当上这个县尉,还多亏了县尊大人的举荐,怎么会突然间起了龌龊?”

齐威这时醒悟过来,知道儿子还不知道这江陵县尊已经换了人,哑然失笑道:“我说的可不是恩主,他已经左迁长枳郡城了,现在这任县尊是半年前新近到任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少不得排斥异己,培植亲信,这是官场常事,父亲却是不必过于窝火。”齐宗若听后恍然大悟,宽慰道:“我倒是觉得这县尊倒不算是一个蛮横霸道的,至少他没有直接撂了父亲您官职不是。”

齐威听了儿子后面这句话,觉得有点不得劲,欲待反驳,却一时想不起反驳之语,只得悻悻地道:“恩主左迁上郡,如今算是县尊大人的上官,我这怎么也算是他的亲信,这县尊大人怎么也得给几分颜面。”

县尉是县令佐官,左膀右臂,再怎么给人颜面,也不至于将这等要害职位拱手让人,齐宗若不以为然,却不好当面驳了父亲的面子。

齐宗若心底下倒觉得,县尊大人不动父亲的县尉之职,很大可能是因为无合适羽翼可以任用,但也可见这县尊也是厚道之人,否则他随便另行任命一人,执行起政令来,想必也比父亲占着这位置时通畅得多。

或许是自个儿也觉得说出的话底气不足,县尉大人叹道:“听说这位县尊大人曾游学于稷下学宫,是有大才学之人,我其实也是佩服得很,县尊大人刚到任时,我也想着好好配合人家,却不知怎么地闹到了如今这个境地。”

稷下学宫?这县尊大人竟然出自稷下学宫?齐宗若很是震惊,不由问道:“县尊大人出自稷下学宫?那怎么会来江陵这个小小的县级治所任职?”

“这我却是不清楚了,”齐威显然也很费解,摇摇头回答道。

齐氏父子当然有理由感到费解,只因这稷下学宫四字,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

在这方世界,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天下间何人不知道稷下学宫呢?

两百年前,地处中原的蕞尔小国——越国,三代国君为汇聚天下英才,广开言路,于国都临淄西门外创建了稷下学宫。

学宫创建后,历代国君都对其采取十分优礼的态度,从不加干涉其发展,正是这种毫不干涉的态度,让稷下学宫的发展和影响力超越了国界的范畴。

早在稷下学宫成立之始,其首任祭酒便立下了兼容并蓄、海纳百川的传统,凡到稷下学宫的,无论学派、政治倾向之分,亦无国别、资历之别,都可以自由发表思想观点、学术见解,向天下人披露自己文化成果。

在这种开放自由的学术氛围下,稷下学宫容纳了“诸子百家”中道、儒、法、名、兵、农、阴阳等诸多学派,这些思想学派在互相争辩、诘难、吸收中,不断发展和完善,真正开启了“百家争鸣”思想盛世。

从而使得荟萃了天下最顶尖学术文化成果,几乎可以代表这方世界的思想文明高度。

如今,稷下学宫早已开一代先河,成为纳办学教学、学术研究、询政议政于一体的文化圣地。

各国帝王、国君轻车简从到此询问政事;天下贤士、名家舟车劳顿至此演说讲学;世间学子、文人千里迢迢来此求学进学,早已成为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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