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赠药的钟信与南山子,恰好经过安阳城。钟信与南山子一路赠药,为了不引起慌乱,每逢到一处之地便不得不快速离开,不然被热情的百姓包围,就很难脱身了。
钟信和南山子的扮装已经被百姓熟悉,迫以无奈之下,钟信和南山子只能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服进了安阳城。
南山子倒是还好,可是钟信却浑然不自然,毕竟长年久月都是穿着一身道袍,头顶道冠,虽是装模作样的神棍,早已习惯这身穷酸的道长模样。
一路赠药过来,钟信与南山子倒是投机,无所不谈。南山子的药道之学问博大精深,而钟信对于大陆的见闻倒是让南山子意外,甚至还听不到不少的妖魔鬼怪之谈,大陆的险地绝境等等,两人亦师亦友,倒是悠闲自有。
南山子骄傲地跟钟信炫耀成功炼制了唤武丹,钟信自知南山子以药为尊,通过南山子的解释得知唤武丹的功效,亦是替南山子高兴。
路过安阳城的钟信自然没有忘记初结识的年大壮和天随两人,想来亦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问路寻找年氏铁铺,安阳城之人无人不识,根据路人的指引之下,钟信两人便匆匆过去了。
“师父,你看我修为可有涨进?”年大壮在天随面前风风火火地打了一套拳法。
“一边去。”天随似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顾着悠闲地品尝美酒。
通过多日与天随的交往,知道天随就这幅德行,年大壮亦没有生气。年大壮回到安阳之后便赎回了家人,还告诉供铁的供货商以后年氏铁铺更名为安阳骆氏兵器坊,供货商好生巴结之意,一路竟然哈腰点头地年大壮恭迎出门。
年大壮的心中一直天随当成师父,好生伺候。在年大壮的软磨硬泡之下,天随还是很无奈的教了年大壮一套寻常的拳脚功夫,年大壮便终日苦练,发誓有一天定能威震四方,有了修为之后再教训一下囚禁家人的供货商,岂不乐哉。
而骆满洲的安排十分迅速,年大壮前脚一到安阳城,后脚骆满洲派来兵器坊的铁器大宗过来辅佐年大壮,重金之下重新装修了年氏铁铺,买了隔壁的商铺,扩大了兵器坊的制铁工坊。
年大壮看到骆满洲派来的人如此能干,干脆当个甩手掌柜,成日无事便在伺候天随,或而练习天随给的拳法,日子过得颇为丰富充实。
“大壮。”
钟信二人进了安阳兵器坊之后便喊了一句。
年大壮一听如此耳熟的声音,猛地回头一看,正是钟信,冲到钟信的面前狠狠地抱了一下钟信,热情至极。
随后围着钟信转了一圈,发现钟信换了装扮,玩笑道:“钟信道长换了一身衣服确实人模人样。”
钟信原本穿着便服就不自在,一听年大壮的调侃之话,一下黑着脸。
年大壮自然知道钟信在与自己开玩笑,拉着钟信坐了下来,发现钟信身后有位瘦弱的白发银须的老人家,问道:“这位是?”
南山子见到此人与钟信关系非比寻常,客气作揖道:“在下南山子。”
年大壮乐呵呵的招呼南山子也坐下来,突然一愣神盯着南山子,诧异地问道:“什么你叫南山子呀?与闹得靖都沸沸扬扬的南山国士有什么关系?”
钟信一听,乐呵呵地笑而不言,唯有南山子回道:“正是在下。”
年大壮一听了不得呀,眼前之人便是平瘟症,央庄帝钦此厚赏的南山神医。尊敬之意油然而生,让年大壮诚惶诚恐,生怕怠慢神医。
钟信看着一旁醉醺醺地天随,笑道:“天随,你个老酒鬼,朋友过来也不招呼一下。”天随看到钟信似乎一点面子都不给,倒是听到南山子自报家门之后,躺在竹椅的天随站了起来,对着南山子作揖。
南山子亦是作揖回敬,老人家之间更加讲求礼法,倒是有生生相惜之意。
天随慢慢地说道:“这次瘟症,我全然看不通一丝毛病,确实是非常恶劣的瘟症,南山神医能如此快就炼制解药,的确让在下甘拜下风。”
南山子谦虚地回道:“若非钟信小友前来寻我,我亦不能知道此次瘟症如此严重,作为医者面对如此重大的病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只是略施绵力罢了。”
天随说道:“神医谦虚了,靖都皇城那帮废物太医都束手无策,你的医术定然高深。”两人你来我往的互相交流,老人家都喜讲究礼法德行。
年大壮为了炫耀自己的勤苦习武,在钟信面前打了一套天随教授的拳法,钟信随后一脸严肃地对着天随,似乎有些生气地质问道:“我把年大壮交给你,你就传他一套强身拳法,亏大壮还叫师父,你就不怕大壮这等修为丢了您老人家的脸面吗?”
天随一听钟信急了,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他师父了?”
年大壮一听天随的话,甚是有些郁闷,心想:难道我伺候得不好不肯收我为徒。
钟信对天随这种表现甚不满意,说道:“你在安阳好吃好住,大壮待你不薄,你竟无视不知回报,真是识错你了。”
天随似乎对钟信的话不生气,说道:“正因为在这里好吃好住,我才传他一套强身健体的拳法,好让他身体强劲一点。”
“你当大壮是傻子吗?如此糊弄他。”钟信说道。
“大壮确实有些傻,不然怎么会把你当成道行极高的道长。”天随嬉笑道。
“难道你看不出大壮有修炼的慧根吗?”
“自然可以看到。”
“那为何不倾囊相助?”
“我的徒儿没有庸俗之辈,一个连武魂都无法唤醒的人不配做我徒弟。”
“那大壮有武魂,你便会收他为徒?”
“当然可以,不过按照年大壮这种修炼,没有三五年不可能唤醒武魂的。”
“只要大壮唤醒武魂你就能倾囊相助。”
“那是当然。”
一言一语之中,钟信便忽悠了天随掉下自己的陷阱里面,要是以前一个人有慧根只要好好修炼,终究有一天能唤醒武魂,若无慧根定然一辈子也无法修炼,早有准备的钟信一把抓住大壮的嘴巴喂了一颗丹药给大壮,大壮莫名其妙地吞了下去。
这颗丹药便是南山子成功炼制的唤武丹,钟信想要唤武丹帮年大壮唤醒武魂,南山子便将唤武丹送给钟信,反正南山子已是武宗修为,留着也没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钟信。
钟信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年大壮唤醒武魂,深知天随不会轻易传授修炼之法给年大壮,于是便想了一个办法,果不其然天随一步步掉进了钟信设好的圈套之内,如此一来天随如今想反悔已经来不及。
只见唤武丹入喉的年大壮,气势突然强盛无比,体内的灵气愈发猛烈,虎虎生威。宛如一尊不动修罗,此时年大壮身边由于灵力强盛至极从内到外散发的灵气卷起一阵阵强风。
寻常之人若能唤醒武魂都是需要从小修炼才能感受到周围的灵力,从而让身体吸收周围的灵力起到锻体的作用,没有慧根的人或许一辈子亦无法唤醒武魂。而年大壮误打误撞认识了钟信,钟信又得知南山子刚炼制了唤武丹。而钟信又与年大壮投缘,所幸助年大壮唤醒武魂,如此机缘巧合之中,年大壮才有了唤醒武魂的契机。
服用唤武丹片刻之后,年大壮的修为突飞猛进,先是突破武魂的门槛武者一段,气势愈发如虹。
武者二段,武者三段......直至武师。
然而气势并没有衰弱几分,年大壮满是脸色狰狞,仿佛有些辛苦难受,大吼一声,声音如雷响般炸裂,修为继续突破。
武师一段,武师二段......直到武师七段,截然而知。
年大壮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只是知道自己体内有用不完的灵力遍布全身。
兴高采烈的年大壮蹦了起来,数十米高,这一跳似乎吓到年大壮了,掉地的时候只是如痴呆般傻笑不已。
而天随看到年大壮这般变化,神色大变,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便知道被钟信算计了。
而钟信与南山子在一旁看到竟亦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仿佛并不知道唤武丹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能够唤醒武魂的神药——唤武丹?唤武丹我倒是见过,并没有如此威能奇效,能让一个武魂尚未觉醒的普通人突破晋升到武师七段,倒是神奇。”醉醺醺地天随突然精神了起来,口中似乎仍然不肯相信是唤武丹起到的作用。
而作为炼制此丹的南山子亦是瞠目结舌,惊喜万分,根据三界草本经的提纯之法竟然能够让唤武丹富有如此神威之力。
钟信踢了一脚给年大壮,示意让年大壮跪下拜天随为师,年大壮心悟其意,重重地跪在天随面前,认真尊敬地喊道:“弟子年大壮,拜见师父。”说完,重重地给天随磕了一个头。
天随瞪了一下钟信,钟信仿佛没有看到天随的样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眼神漂浮不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天随只能硬着头皮,摆出一副高深莫测之模样说道:“为师答应收你为第四大弟子,赐名乾极,望你尔后努力修炼,莫要辜负我的厚爱。”
年大壮大喜,听完天随说的话,便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喊道:“弟子乾极定然不辜负师父厚爱。”
钟信与南山子看到天随收徒,纷纷道喜。
年大壮拜师之后,嬉笑道:“都说拜师之后,师父回给弟子什么拜师礼,什么神兵,什么武功心法的。”
天随一巴掌拍在年大壮的头上,年大壮吃痛揉了一下脑袋。随后天随说道:“尽听谗言,不可信。”
年大壮听到天随语气深长的话,点点头,说道:“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弟子又不能强迫师父。”
天随一听年大壮话中有话,亦没有责罚之意,相处一番自然知道年大壮的为人,说道:“拜师礼倒是有,那就是为师常带身边的酒壶。”
随后把自己的酒壶递给年大壮,顺便把酒壶之内所剩不多的酒喝完。
年大壮对于这个酒壶早就看到腻了,一个残旧破烂的铜制酒壶有啥稀奇的,就是酒壶柄的雕刻图案有些不用罢了。年大壮倒是无所谓,拜师之礼不求贵重,但求意义重大,痛快地收下来了。
天随说道:“为师的每个徒弟都有,希望你收好,或而以后能保你性命。”年大壮权当是天随的大话罢了,如今的年大壮不知道这个酒壶意味着什么,当知道酒壶意义的时候为时已晚,这都是后话了。
钟信一听,天随似乎还有其他的徒弟,可是为何却从未听到天随提起,问道:“天随,你有四个徒弟?那你为何如此落魄不堪?”
天随似乎不想多言,问非所答道:“世间有酒幸得欢,江湖是非无以为。”
钟信一听天随不想多说便不再多问,人皆有秘密,当天随想说的时候,钟信自然会知道天随到底隐藏着什么。
天随深思了一会,对着南山子客气问道:“此唤武丹是出自神医之手?”
南山子毫无隐瞒的说道:“真是。”
此刻天随仿佛没有喝醉般郑重其事地对着南山子说道:“怀璧有罪,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你能够炼制如此威能的唤武丹。”
南山子疑问道:“为何?”
天随亦不想多言,只是轻声说道:“上品的唤武丹能让人突破到武者九段亦是极其神奇,而你这颗唤武丹能让人直接突破到武师,那属于仙品的唤武丹了。若是被人知道你能够炼制仙品丹药,那后果不敢想象。”
话毕天随不再多说,天随深知仙品的丹药世间罕有,而眼前的南山子竟是能够炼制仙品丹药的神医,无需多言,其中利害关系只能让南山子自己慢慢领悟。
天随话语刚落,钟信与南山子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钟信知道天随说的没错,仙品级别丹药原本就是打破世间平衡之物,如今自己的大意却让南山子惹上了大麻烦。
而南山子并非顽固之人,天随所说之言确实有几分道理,只不过若不是与钟信深交甚欢,完全信任钟信,南山子断然亦不会把自己辛苦炼制的丹药就这样交给钟信。
待人以诚是南山子作为药师的基本准则,而南山子深信钟信若不会把自己会炼制仙品丹药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因为这一些都是因为钟信赠予的三界本草经的功劳。
钟信并无知道自己在南山子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行走江湖,混迹市井的钟信向来是低调无比,若会因此带来麻烦,钟信必然不会去惹得一身麻烦。何况,钟信向来秉承既来之则安之的处世之法。
一番警告之后,四人便对此事不再提及,而年大壮沉浸在武师七段的修为之中喜悦万分,对着凭空而来的灵力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