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战飞听了屠梨花的解释,才认真地正视钟信,钟信看到屠战飞的炙热的眼神,说道:“贫道只是略施小计,不提也罢。”
屠战飞听到钟信的不想多说之意亦不敢多言,自知钟信不想说自己就不要白费心机。略施小计,武宗修为的吕飞飞险些丧命,毫无修为的道长和一个武师修为的傻大个,屠战飞更愿意相信钟信只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而已。
南山神医口中承认的忘年之交,岂会是寻常之辈,屠战飞对钟信仿佛已是收了以前的不重视的态度,作揖感激一番。
钟信并不在意屠战飞怎么想的,只是知道自己不能见死不救,亦没有想得那么多,一切只是遵从内心真实的想法,想到了便去做,莫让道心染俗。
屠战飞笑呵呵说道:“我亦是把小友当成朋友,钟信道长不嫌弃的话,亦能成为屠府的座上宾。”
钟信伸手不打笑脸人,客气地说道:“能和大名鼎鼎的血屠将军成为朋友当然是好,只要屠老爷子不嫌弃在下穷酸,出身市井就好了。”
屠战飞说道:“英雄不问出处,老夫如今亦是平民百姓罢了。”
钟信听到屠战飞的话,似乎有些嘲笑,却不敢表达出来,说道:“平民百姓亦敢让人硬闯靖都太医院,倒是让万千百姓自叹不已。”
屠战飞哪能不知道钟信的意思,挠了挠脑袋尴尬说道:“亦是仗着有功心急鲁莽行事而已,若是靖都将士阻拦,我也不敢在靖都放弃。”
钟信认同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能够与血屠将军交好,倒是让我在市井之中摆摊算命有了一些吹嘘的资本。”
屠战飞以为钟信是嫌弃,点了点笑道:“那寻常百姓还是要给老夫一些薄面的。虽是道长年轻有为,可是与老夫性情相投,你与南山神医亦朋友相称,那就是同辈,我们今后以兄弟相称可好,老夫年纪尚且比你大,不嫌弃的话今后喊我一声屠老哥如何?”
钟信嗤笑道:“血屠将军倒是直接,能以血屠称兄道弟,倒是折了血屠的威名,然而屠老爷子自降身份与我交好,那我今后喊你一句屠老哥。”
屠战飞一听大喜,如此一来算是对钟信之前的藐视给了一个说法,亦是给自己一个下台阶,钟信性情淡薄却是行事正道,虽是心气高傲却不袖手旁观,结识一个道士做兄弟倒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屠梨花在旁一听,撇了撇嘴说道:“爹,以后我岂不是要叫他做钟信叔叔?”
钟信很快就适应这种身份,调笑道:“听起来挺顺耳的,小丫头喊两句听听。”
屠梨花对着钟信嬉皮笑脸,喊道:“神棍叔叔。”
屠战飞一听,在旁斥责道:“小梨花,不得如此无礼。”
屠梨花听到自己爹爹竟然帮着外人,撇了撇嘴,如蚊子般细语低喃:“他就是个无赖神棍,看他那样哪像个道士。”
钟信破天荒的为屠梨花解围,说道:“贫道原本就是街边算命占卜营生之人,靠着祖上的粗劣道法混日子。”
屠梨花一听,赞同钟信的说法,猛地点了点头,说道:“爹,你看人家都承认了。”
屠战飞一瞪眼,屠梨花就不敢放肆,心想道:小梨花向来待人和善,却一直刁难钟信,莫不成小梨花喜欢钟信。
随后看了一下屠梨花,又看了一下钟信,钟信被屠战飞的注视浑身不自在,借机帮南山子之忙,逃离这里钻进了药房。
靖都,青雀楼。
雀极手里看着刚刚传信而来的小纸条,眼中似乎有些怒火,表情却依然一副冰冷冷,随后把小纸条扔进了火壶之内,瞬间小纸条便烧得灰烬消散。
“穆仇英,你跑一趟黑风崖,传令给道馆之内的煞灵道长,说计划今日提前开启。”穆仇英听到国师的命令,不假思索便匆匆离开青雀楼,虽是不知道国师说得是什么计划,然而却不敢问,只能从命为之。
雀极盯着火势汹涌澎湃的火炉,眼珠映衬着火光闪现,低声说道:“我倒想看下是什么人敢坏了我的计划。近些日子,诸事皆连对我计划不利,看来计划不得不提前进行了。”
雀极口中的计划仿佛谋划已久,对于刚刚收到的传信,似乎对着雀极的计划有若干扰或是阻碍。
灯火辉煌的青雀楼,伫立在皇城之中,周围的将士有序地巡查守护森严,这一刻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守护的将士只是在进行日常的巡查任务,可是暗地之中青雀楼由雀极国师发出的这道命令,却让原本安定的靖南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黑风崖,灵潭道馆。
名叫煞灵道长之人盘坐在蒲团之中,道中供奉的雕像居然不是道教之中的元始天尊,而是煞气淋淋的地府修罗,周围阴沉沉布满了红色的蜡烛,这一切显得诡异森然。
阴森森的气氛不像是道馆之色,而这一切因为煞灵道长坐在其中,又显得如此贴近煞灵道长的气势,煞灵道长的长相却是丑陋无比,獐头鼠目,尖嘴猴腮这般样貌若是让胆子小的孩童看见定然会被吓得丢魂失魄,惶恐不安,就连做梦梦到煞灵道长估摸亦能吓得马尿直流,痛哭涕零。
如此之人能被道馆收容亦是不寻常之举,一般道教中人正气凛然,一副仙风道骨之气,而煞灵道长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收到铁蹄刑法队穆仇英传达国师的命令后,期待已久的煞灵道长已是按捺不住。
“潜心修为,就是等这一刻。”煞灵道长声音如撕裂般沙哑,说完后便哈哈大笑,只见竟然道馆附近的乌鸦纷纷惊逃。
随后煞灵道长便站了起来,身形瘦弱的如同风一吹就倒,只见他缓缓着站到一个木架面前。木架上面存放着一排排的骨灰坛,而坛上却被朱砂道符所封住,时而传来阴森的哀嚎惨鸣之声。
煞灵道长随后挥动手中的道剑,只见道剑横扫发生一道光芒,以电闪火石的速度击中木架,随之而来的攻击木架便支离破碎,骨灰坛纷纷掉在地上。
瓦解破碎的骨灰坛摔在地上,朱砂道符封印的恶灵之怨纷纷化成一道道黑雾窜出了灵潭道馆,仍有不惧怕地恶灵之怨纷纷围在煞灵道长身边,闻了一下煞灵道长散发的气息,竟亦是同类之气味,随后众多的恶灵之怨纷纷地化为黑雾疯狂逃出了灵潭道馆。
“去吧,让所有的百姓都成为牲口化为滋补的血气。”煞灵道长皮笑肉不笑地邪笑着,仿佛这一切出自他的手极有成就。
灵潭道馆释放如此之多的恶灵之怨,百鬼尽出,阴气萦绕着灵潭道馆,铺天盖地的恶灵之怨幻化为厉鬼、游魂、邪魔,纷纷朝着不同的方向掠出,疯狂嗜血地朝着四处沸腾而出,寻找口中的滋补的阳刚血气。
百鬼尽出,夜游人间,必将是生灵涂炭,血肉横飞。
“你听说了吗?昨日夜里黑风崖附近出了哀嚎鬼叫,声音响彻了回荡在黑风崖。黑风崖如今已是阴气满天,那片天空黑蒙蒙甚是瘆人。”
“尽是瞎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不怕牛皮吹破。”
“我还见过神仙,这世上有鬼怪岂不是很正常的。”
“可有这事?说来听听。”
“我早些年在外打猎,误猜到自己布置的陷阱不小心掉下了悬崖,我竟然被一件道袍包裹住把我带走了地面之上,于是我回到地方之后拼命磕头跪谢,随后道袍就消失了。若不是我看到自己布置的陷阱已经启动,我都不敢相信。”
“你真算是命大,这世间太多事情我们不知道的,你说的对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现在黑风崖已经被封了官府封锁起来,不让闲杂人等过去。”
茶楼之内,许多人都在讨论着黑风崖突现鬼怪之事,传得邪乎怪乎。
而钟信、年大壮、南山子、天随在一旁全然听见,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唯有年大壮露出害怕之意,说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钟信喝了一口茶,随即说道:“恶灵之怨你不是见过了,但是据他们口中所说的阴气布满整个黑风崖倒不能尽信,如此大规模的需要多少个恶灵之怨才会造成如此恐怖迹象。”
南山子附和道:“是呀,我早些年去一处古墓采摘尸骨草,一般尸骨草长得棺木之上,可是当我把尸骨草摘下来之后棺材打开了,跳了一个僵尸出来,幸好我那时候已经突破武宗,放过了一把烧了墓穴,然后把洞口封了起来。否则这个僵尸跳了出来,倒会造成恐慌。”
天随嗤笑说道:“以前有道教门派专门降妖伏魔,如今位高权重的国师排除异己,把很多门派归为乱党逆臣,如今道教门派之人都藏了起来,若是这事是真的,没有了道教中人出手,这些失了智的恶灵之怨便会造成一场屠杀。”天随说道国师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很是痛心国师排除异己的行为,随后亦同情无辜的百姓。
年大壮问道:“师父,你怎么会那么清楚,也没有听你说过,难不成师父的门派就是道教门派。”
天随似乎不想多提,无奈应付道:“傻徒弟,好好修炼,今后你亦能成为降妖除魔的大英雄。”
年大壮不满嚷嚷道:“我都是武师修为了,你还叫让天天练拳又不教我功法和身法什么的,我也想快速进步,道行高深,可是实力不允许。”
天随笑道:“你的武师修为怎么来的,大家都知道,要不是中了那小子的圈套,我岂会收你为徒。你好生巩固武师的修为,我教的拳法你若慢慢理解,亦能让你突破武宗修为,到时候我就会把我所有的修炼之法传给你。”
年大壮一听大喜,如今已经是武师七段修为,只要再勤奋努力地修炼,必然会尽快突破到武宗,点点头道:“师父,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钟信亦同意天随的说法,鼓励年大壮说道:“大道无边,唯有努力,才能站到顶端,睥睨天下,才能保护你要保护的人,做你想要做的事。”
南山子同情无辜的百姓说道:“若是真的发生了百鬼夜游,也必定是有人恶意操纵的,不然如此之多的恶灵之怨不可能凭空产生的。”
钟信沉思道:“我亦觉得有人操控,可是现在没有头绪,只能走一步见一步。”
天随悠悠地说道:“即便知道有如何,能做控制此事的人,你又如何反抗。”
钟信眼神笃定说道:“若是与我无关,我必然不会插手;若是牵扯到我,我必将不会袖手旁观。只不过人在江湖,人不由己,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天道自有安排。”
听到钟信的话,天随对钟信刮目相看,两人之中都知道自己身上怀有秘密,只不过钟信的坚定倒是让天随钦佩不已,毕竟天随曾经也是仗剑行走,意气风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