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睡醒的钟信,一睁开眼便舒适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顿酒肉确实吃得舒服。
看了一下,已经是黄昏时分,躺在隔壁草堆的老人家还在酣睡之中。
钟信便趁机偷偷离开,想要回去和方奶奶说声要出远门。
今日摆摊算卦也算是颇为顺利,还有些许银两带回去给方奶奶。悠闲至极的钟信,慢悠悠地往铁石村走了过去。
忽然,身后隐约感觉到有人跟随其中。钟信一回头,刚才还在酣睡的老人家竟然出现在自己背后。钟信惊住了,一愣问道:“老人家,我已经不计较你偷我银两之事,现在我们两清了,你为何还跟着我?”
老人家乐呵呵地回答:“两清?还没有。我若是不跟你,怕是你不会去靖都完成自己许下的承诺吧。我得监督你,否则你一跑那个傻大个就麻烦了。”
钟信摆手说道:“道士不打妄语,除了行侠仗义之事,必定信守承诺,老人家你放心即可。”
老人家不屑说道:“你就一神棍,以为骗得了我。”
钟信一听不乐意,气急败坏说道:“你可以说我学艺不精,但是我不是神棍。”
老人家可丝毫不理会钟信的解释:“我管你是真的道士还是神棍,反正在你没有许诺之前我就跟着你。”
钟信一听老人家如此无赖,也不多计较了,太晚回去方奶奶又得心急了。说道:“多管闲事,你爱跟着就跟着,我可是回家了。”
话毕,钟信便加快脚步往铁石村方向走去,老人家紧跟其后,一直保持在视线内。
铁石村,方奶奶家正在忙碌地煮饭,将屋外的柴火缓缓地抱了一堆往厨房走去。想着孙子那么久没有吃过鸡,特意杀了一只鸡给孙子补补身体。
从此,钟信一直和方奶奶住在一起。方奶奶丧子之痛的情绪已经淡忘许多,如今有个人陪着,也不那么枯燥寂寞。
“奶奶,我回来了。”钟信未到门口便大吼大叫。
方奶奶弯着腰,笑眯眯地慈祥地看着钟信,点了点头便进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端了出来。
钟信一闻,竟是土豆焖鸡,瞬间有了食欲,也不管老人家,扶着方奶奶坐下去之后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鸡块有些烫嘴。
方奶奶关心道:“吃慢点,吃慢点,没人和你抢。那么急躁,以后谁家小姑娘愿意跟着你呀?”
钟信听到方奶奶的嘱咐,安慰道:“奶奶,你放一百个心就行了。孙子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机智聪慧,看得上我的小姑娘都快把扶仙长街挤满了。”
方奶奶尽听着钟信吹牛皮上天,笑呵呵地给钟信盛了一碗汤。
如今方奶奶的岁数已是高龄,无儿无女现在只剩下一个干孙子,唯一的心愿就是能活着看到钟信娶妻生子,若还能抱抱曾孙哪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对于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人而言,家里人富贵与否皆是小事,人活一世最后都会变成一抹黄土,能够活得自在便是安乐。
这时,跟着钟信的老人家也走了进来,看着一桌饭菜,摸了摸肚子。方奶奶一看有客人到,便欲身起来去添双碗筷。钟信一看方奶奶年事已高便说道:“方奶奶,这个不是客人,是个老无赖,不用管他,我们吃饭。”
说完钟信往方奶奶碗中夹了块没有骨头的鸡肉到碗里,方奶奶又把鸡肉夹回去给钟信让他吃。
方奶奶看到钟信对着老人家无礼,便训斥了一番钟信:“上门都是客,既然是认识便坐下一起吃吧。”
接着方奶奶对着老人家说道:“老人家过来一起吃吧,千万别嫌弃粗茶淡饭。”
老人家一点也不见外,一看方奶奶让他坐下来吃饭,便顺便坐了下来。钟信一瞧老人家坐了下来,加上方奶奶都说了,赶紧给老人家添了双碗筷。
老人家说道:“哪会嫌弃,有饭吃便是不错的事。我也不见外,一起吃吧。”
于是,三人便吃饭了。
钟信想到要出远门,自然需要和方奶奶说声,免得方奶奶一人在家担心自己。对着方奶奶说道:“奶奶,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过些时日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
方奶奶应了一句,点了点头。方奶奶深知钟信不是普通人,一个普通人怎会懂得治病疗伤,又懂得占卜算卦,尽管钟信看起来像个神棍。年轻人是需要出外面闯荡,涨一涨见识。
方奶奶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自然不会担心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倒是担心钟信吊儿郎当地性格容易惹祸,在外不像在铁石村,铁石村村民憨厚老实,邻里关系极好,大家和睦相处。
放下碗筷地方奶奶,往房间走了进去,在房间摸索了一会,出来把钟信给的银两递给了钟信。对着钟信说道:“你给的银两奶奶都为你存起来了,在外需要点银两傍身。切勿惹事生非,早起早回。别担心奶奶我,我一个人习惯了。”
钟信点头许诺方奶奶的嘱咐,但是方奶奶递过来的银两不肯接,方奶奶见状硬塞给钟信,钟信为了不惹方奶奶不开心便把银两接住了。
饭毕。
屠府,一家老小正在吃饭,屠战飞看着这一大家子人,满是开心,就连三儿子屠国安也从靖都赶了回来探望,甚是欢喜。
屠府一家人很久没有一起聚在一起,建国之后大儿子屠靖安成了护国大将军一直负责皇城守卫和靖都边防之事,三儿子也进拜入国师门下。多年以来,不是三儿子没空回来就是大儿子因为要事留在靖都。
屠战飞看着三儿子修为大有涨进,欣慰地对着屠国安说道:“好小子,不愧是我屠家男儿,修为有所提高,切勿骄傲,继续努力。”
屠国安放下碗筷,抱拳对着屠战飞说道:“多得师父尽心教导,儿子不会让父亲大人失望的。”
屠战飞意味深长地说道屠国安说道:“在皇宫内,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还有家人。”
屠国安应了一句便继续吃饭了。
屠战飞说道:“前些日收到江北富商骆满洲的寿宴请帖,我有要事便不过去,国安你回皇宫复命的时候你替我送些寿礼过去道喜。”
屠国安一听,在皇宫闷得发慌,一听可以去玩耍一番,江北富商的寿宴肯定很隆重,而且商人不比朝臣有那么多禁忌,必定寿宴会有很多新奇好玩之处,便兴高采烈地应了起来。
屠梨花慢吞细嚼,姿势优雅至极,一看父亲让三哥出去参加寿宴,想要一同前往说道:“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屠战飞一听屠梨花也要去,自然同意,前些日子自从扶仙塔回来,一直闷闷不乐,多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说道:“国安保护你,为父也放心,出去涨涨见识认识些青年才俊也好,省得在家一直闷闷不乐。”
屠战飞看着兴高采烈地小女儿,亦是开心的,毕竟这些日子许久未见屠梨花笑得那么开心了。
仔细一看,屠梨花头上发髻,竟是一支残旧的发髻,询问道:“小梨花,你头上是何宝贝发髻呀?”
屠战飞不说还好,一说全家人都盯着屠梨花头上的发髻,屠梨花亦不解释,一脸娇羞。屠战飞看着屠梨花的娇羞模样,心有所思,说道:“吃饭,吃饭,哈哈哈。”
靖都城门下,年大壮已经是提前到了靖都,在客栈放心包袱之后。已经到了和钟信约定之时,便迫不及待老早在城门守着了。
钟信和老人家离开铁石村之后,便去镇里买了一辆马车,连日往靖都赶了过来。买了辆马车花费了钟信不少银两,心疼不已。大事要紧,钟信并没有计较太多。
钟信赶着马车已到了城门之下,远远便看到了年大壮心急如焚地左右渡步。对着年大壮喊了一句:“死胖子,道长来也。”
年大壮一听是钟信,果真应诺前来,兴高采烈地抱着钟信,仿佛已经看到骆满洲拿了一箱金闪闪的银元给他了。
“我还担心你不会过来,忽悠我呢。”年大壮说。
“道教中人不打妄语,定会信守承诺的”钟信一本正经地回道。
旁边的老人家看到钟信如此模样,便嗤笑一番:“胖子,若不是我压着他过来,他现在亦不知在何处潇洒了。”
年大壮看着这个穷酸破烂衣着的老人家对着钟信问道:“这位是?”
按照来时约定,钟信总不能平白无故地拉个人说不认识就带人去参加宴会吧,于是老人家便让钟信解释自己是他的师父,钟信百般不乐意,但是没办法只有这个才是比较合理地解释。
钟信也不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支支吾吾说道:“这是我的师父。嗯,叫做......叫做.......”
老人家看到钟信囧样,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抢答道:“吾乃九极真人,法号:天随。”
年大壮一听,竟是钟信的师父,非常尊敬。钟信虽然看似神棍样子,但是老人家有一股气质,再加上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令人容易信服。
年大壮招呼一声驾着钟信的马车前往客栈落脚,靖都边防极为严密,通过一番盘查之后便进入了靖都。
靖都乃是靖南国之京都,六国之中最为繁华的京都。拔地而起的红色城墙将靖都保护的严严实实,进入靖都内繁华无比的景色让人心生惊叹。热闹的街头吆喝,域外商人在靖都内买卖,青楼之内都是绝佳的美人,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甚是昌盛之色。
钟信就像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伸头出去左顾右盼,如此繁华之景象确实让钟信感受六国最大靖都的魅力。
年大壮把马车交给客栈小二之后,开了一家上好的房间给钟信师徒两人住,便让小二上了一桌好酒好菜替钟信他们接风洗尘。毕竟,如今的年大壮可是要依靠钟信才能摆脱眼前面临的危机,这需要好好伺候。
年大壮只想尽快借到钱,赎回家人,着急地问道:“道长可有什么好办法?”
钟信故作玄虚,一副胸有成竹之色,回答道:“先卖个关子,定将会让江北首富大开眼界。”年大壮看到钟信胸有成竹,心里压着的石头的放了下了,既然有办法那就放心了。
至于钟信觉得江北首富骆满洲什么都见过,那就让看一下没有见过的东西。钟信心中已有计谋,算是旁门左道但是应付一个凡俗的商人应该是卓卓有余。反正钟信根本不害怕骆满洲不会眼界大开,至于会不会借钱给年大壮就很难保证了。
实在借不到钱的话,钟信辛苦一点跟着年大壮去会一会那提供原料的供货商人,只要略施小计想来弄几个人出来还是存在可能性的。
年大壮和钟信解释了一番,骆满洲的寿宴请了境内外很多的商人和朝廷重臣过来,千辛万苦搞到请帖,虽然只能坐在边缘地酒席上面,但是献礼的时候会排队去献礼,所以这个时候就让钟信在献礼环节让钟信搞定骆满洲,然后拿到个单独会面的机会,年大壮再向骆满洲借些银两解围。
三人便你来我往的夹菜喝酒,年大壮杯杯酒皆先敬钟信师父。演戏演全套,钟信师父前师父后的伺候着天随,天随甚是享受这等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