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嫂!”
洛平安忽然跳到许长欢面前,吐舌头瞪眼睛的扯鬼脸,还忒大声喊着“三嫂嫂”。许长欢一惊,眉毛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公主,你干嘛呢?”她瞪着阿末,小声问:“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阿末委屈:“小姐,我有叫你的,你没应声。”
“多叫几声啊!”
“你叫我闭嘴。”
“……”
许长欢松开洛平安,微笑:“公主啊,”洛平安打断她的话:“三嫂嫂客气了,叫我平安就好。”
“……”许长欢极力压住内心的震惊激动,微笑:“平安啊,你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三嫂嫂,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你的小丫鬟叫了你,而且我也有拍你的肩膀,是你没理我。果然……”洛平安嘿嘿笑开,笑容灿烂天真,“果然是亲三嫂嫂,跟三哥哥一样。”
“……”一样个鬼啊。许长欢无奈扶额,将洛平安拉到屋里,好说歹说才劝动她不要管自己叫“三嫂嫂”,可她都给自己说了些什么?
骏平侯的女儿仰慕洛今生已久,南都王的侄女看上了洛今生,最最最重要的是,丞相的女儿慕容晴心慕洛今生。
什么玩意儿,他这么招桃花的么?
“许姐姐,这个慕容晴可烦了,整天想着法儿缠着我三哥哥。”于是洛平安滔滔不绝的给许长欢讲起慕容晴。
慕容晴是丞相慕容董赭的女儿。柔贵妃是慕容董赭的妹妹,即是慕容晴的姑姑。慕容晴仗着有个当大官的爹和厉害的姑姑,在京都里为所欲为,蛮横霸道不讲理,当真比那些纨绔子弟还纨绔。
洛平安愤愤然:“我最讨厌慕容晴了,更讨厌她的姑姑柔贵妃。两个贱人,一个小贱人,一个大贱人。”
许长欢对八卦比较感兴趣:“你为什么讨厌柔贵妃?”
“因为柔贵妃害死了我娘。”
许长欢震惊脸。
原来,洛平安是七年前殁了的林贵人的女儿。
“七年前,我姨母跟二哥哥有婚约,但听父皇说,姨母做了对二哥哥不好的事,柔贵妃就处置了我姨母,甚至把我娘还有我娘一家都给……”洛平安哽咽地不能说出那后面的结局,说话的语气还是一般的天真,但话语里充满了对柔贵妃的恨意。
许长欢拍拍洛平的肩膀安慰她,但旋尔想到了另一码,问她:“你是林贵人的女儿,洛今生是柔贵妃的儿子,你那么讨厌甚至恨柔贵妃,怎么那么喜欢洛今生?他可是你仇人之子啊。”
洛平安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人会注意她们偷听她们说话,凑近许长欢,与她说:“我是娘的养女,是父皇名义上唯一的女儿。三哥哥也不是柔贵妃的儿子,是皇后的儿子。”
!!!
许长欢有点不敢相信,洛平安是养女,洛今生还是皇后的儿子。
洛平安接着说:“小时候我得了病,被父皇送到太奶奶那里将养,我娘,我姨母,就在那时……没了。”
果然,皇宫很乱,如深潭里的水,湖面波光粼粼涟漪微动,湖里不知有多少暗流在翻涌。许长欢看着洛平安,这么不幸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她还能保持一贯的天真做派,当真不容易。
“许姐姐?”洛平安见许长欢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忽然紧张进来,翻动嘴皮就说:“许姐姐,我喜欢三哥哥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敬仰是崇拜的,绝无半点别的意思,不是男女间的喜欢。”
“噗~”许长欢忍不住笑了。
“许姐姐,你别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瞧她那副紧张模样,许长欢拍拍她的小脑袋,说:“瞎说什么呢。”许长欢叫阿末洗些水果来,就与洛平安闲聊八卦。
“你姨母叫林琳吧,七年前多大啊?”
“七年前姨母才十五,跟我一样岁数。虽然是姨母,但我们像亲姐妹一样亲,别人都说姨母死了,我偏不信。”
“或许她还活着呢。”
“……”
她们说了好多话,聊了好多故事,从深宫里的怨妇到巷子里的小野猫,从画本子的俗套故事到皇帝与贵妃令人羡慕的爱情故事……小女儿的话匣子打开了就好像一条小溪流,能一直,一直,说下去。
“阿末。”许长欢找了借口将阿末拉到一边,问她:“都过去两刻钟了,洛今生还没回来?”
阿末摇摇头。
“这平安来了这么久,他又不赶紧回来,万一平安问起……”她说话声音渐小,最后没了声儿。
洛平安来了就与她有东没西的聊了两刻钟的闲话,硬是半句洛今生的话也没提,就只是来找她扯闲话的?还是说,是洛今生找来的?
“小公主啊,来找三殿下的么?怎么跑到这偏僻院里来了?”
“这儿哪偏僻了?我告诉你,这闲亭院离我三哥哥住处最近!”
“……”
外面响起一阵吵吵声,许长欢看眼阿末,阿末出去瞧了会儿又进来,说:“是慕容小姐。”
慕容晴啊,就刚才还让洛平安骂小贱人的那位,这会儿就来了。许长欢到院子,看也没看一眼慕容晴,与洛平安说:“平安,刚才我们聊到哪里了?哦,聊到荣乐坊了!”她吩咐阿末,“阿末,叫人搬两张椅子出来。这太阳暖烘烘的,我还要与平安聊好阵子话呢。”
“好!”阿末应声,立刻叫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厮搬了两张椅子出来,放到许长欢与洛平安跟前。另外搬来一张小桌,呈了许多新鲜的水果与美味的点心。
于是,许长欢与洛平安就坐下继续接着刚才的话,一面吃些小点心,一面聊话,权当慕容晴不存在。
慕容晴登时气恼,碍于洛平安的公主身份又不好发作,侧着身子与丫鬟玉珏说:“玉珏,我让你查的事都查清楚了么?”她故意大了声音说,“这许长欢到底什么来路,三殿下怎么被她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迷惑了。”
玉珏瞥一眼那处许长欢,全然不惧的样子,道:“奴婢都查清楚了。许长欢是梁城巡抚的女儿,在梁城里总以为自己厉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这到了京都连国公到敢打,小姐真说的对,她就是不三不四的……”玉珏还没把话没说完,就见到洛平安抓了一把瓜子撒在她脸上,直接将她推到,“一个小贱婢,也敢说我三嫂嫂?!不三不四的人怕不是你家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