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怒目相抵,不过就是四目焦灼,却听赫连容雅痛呼一声,身子也向后退去,即便是身着龙袍,甚是狼狈不已,而手中的长剑也胡乱的挥舞着,看的所有人心惊。
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有坐在大殿屋脊上的白无常看的明白,这是少主子发怒了,以眼神为剑,射伤了赫连容雅。
只是,赫连容晟的功夫尚未到家,否则定会直接毙了赫连容雅的。或许,是赫连容晟想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想赫连容雅死的那般快吧。
但此刻,白无常倒是对那未曾见过正面的瑞安王妃有了兴致,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的少主子这样的大怒呢?定是个特别的女人吧。
高束于头顶的墨发随风飞扬着,落在墨色的衣衫上,看不出有何特别来,却是周身散发着烈焰般的怒气,这样的赫连容晟宛若神祗一般,饶是面前有着三位君王,仍散发着最高贵的气息,连这三人都比拟不上。
当然,靖安帝已老,赫连容飞久病缠身自是弱了些,而赫连容雅重创叫吼着,也的确是狼狈了些,怎么能和赫连容晟比及呢。
唇角不再上扬,赫连容晟连冷笑都直接勾起,迈步朝赫连容雅走了过去,心中冷哼着赫连容雅的不自量力,手中却已持了长剑,就说他更喜欢用长剑来解决一切,那样才有快感的。
“若是婉婉有丝毫损伤,本王定对你剔骨抽筋,让你永世不得超生!”赫连容晟幽冷的声音仿若是来自十八层地狱,即便是在这风和天丽的户外,阳光亦不能驱散那份阴冷。
哼了一声,赫连容晟的长剑抵在了赫连容雅的颈间,只消一个用力,便可以割下他的头颅,而赫连容雅此刻也安静下来,虽然痛的他浑身都在颤抖,却还是勾起了冷笑来,那流淌着鲜血的双目,此刻阴森不已,光是看着就觉得恐怖。
这双眼睛,怕是废了,至少在场敢看向他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只不过,即便是有胆量看赫连容雅,却无人敢看向赫连容晟,刚刚那一瞬间的眼神接触,赫连容晟的眼睛便成了这样,若是对赫连容晟对视,还不定是怎样的后果,想着便觉得后怕。
看来,这大鸢朝最不得招惹的人,便是赫连容晟了,这铁血王爷的封号,真真的是没有半点的差,也只有那位瑞安王妃能让他心头留有一片柔软了,怕是连靖安帝这位父皇也没资格。
当然,靖安帝心中亦是知晓的,却也不怪赫连容晟。自小没能保护的很好,才造就了这孩子如今的性子,也是靖安帝自找的,但帝王就该如此,少了牵绊才能治理好天下,才能用理智去处理国情,不是吗?
所幸的是,赫连容晟心头还有那么一片柔软,因为那个女人,这是靖安帝所愧疚一生的,或许赫连容晟能避免他的老路,可以与心爱的女子一生吧。
“来人,将赫连容雅押下去。”靖安帝开口,脸色仍是那般的低沉,连传唤御医都没有,更别说对赫连容雅有一丝的关怀,果然最无情便是帝王家。
立在靖安帝身侧,赫连容飞唇角的苦笑又一次的浮现了,并未有要登基为帝的喜悦,这皇位本来就不是他的,而他也无心,只是暂时的替代品罢了。
可幸的是,这羸弱的身子骨,让赫连容飞养成了清心寡欲的性子,若非如此,身在帝王家怕是也免不了会参与夺嫡之战,那么今天他的下场又是如何呢?
对于未知的事情,赫连容飞不愿意多想,他就是这样一个随性而安的人,只要过的平静便是安好,当然这一切都是赫连容晟的功劳,是他的保护让他少了许多的麻烦。
“赫连容晟,本王就算死,也不会告诉苏清婉的下落,你就等着她给本王陪葬吧!哈哈!”自知是不可能逃得了了,赫连容雅所幸猖狂了起来,手中的长剑亦是没有放下,他不介意多造杀孽,却是吃准了赫连容晟不会杀他,至少此刻不会。
而赫连容晟如何折磨他,苏清婉必定会承受更多的痛苦,只要那个女人还在手里,就不怕没有出去的机会,不怕会不能东山再起。
颜楚,这个倾心于赫连容雅的女人,倒是得了赫连容雅的信任,即便是大败了,仍然相信她不会背叛。
上前要擒拿赫连容雅的影卫,已经受伤了几人,在赫连容晟的示意下,皆是退开。
为了一个跟本就没有能力逃出的人,赫连容晟自然不会浪费自己的实力,只是一眼扫了过去,赫连容雅那持剑的手臂便吃痛的收回,鲜血染湿了龙袍,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竟是压过了刚才被他所伤的影卫的鲜血的味道,可见受伤之重,怕是这条手臂也要废了。
长剑咣当的掉在地上,赫连容雅面容呈现了痛楚之色,却是咬牙挺了下来,唇角的冷笑仍在,只是僵硬了起来。
“赫连容晟,本王所承受的痛楚,你的女人定是百倍的承受,有种你就继续,本王随你如何!”赫连容雅叫喧的说着,可是赫连容晟还未来的及暴怒,便听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
“赫连容晟,放了他,否则我就杀了苏清婉!”这说话的人正是颜楚,连语气都是那般的与赫连容雅相似,只是她却是有同赫连容晟叫喧的资本,因为她手中有人质,是赫连容晟最在乎的苏清婉。
只见颜楚仍是一身的华服,可那锋利的指甲却是呈黑色,抵在苏清婉的颈间,只要是一动,便可以划破苏清婉的经脉,谁也不敢想象后果。
而莲心,则是这样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双水眸紧锁在颜楚的手指上,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即使皇宫的四门已经被赫连容晟的人所拿下,可王妃被作为人质,颜楚倒也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
而颜楚身后,自是跟着一批的影卫,但却无人敢轻举妄动。
“王爷,你失约了。”苏清婉表情淡淡的,唇角还噙着一抹笑意,完全不像是被挟持的人,一点惊慌都没有,只是双目紧锁着她的丈夫,这个让她天夜放在心里惦念的男人。
有赫连容晟在,无论身处何地,苏清婉都不会害怕,身心都交付了,便是该完全的信任。
“本王还是在半月之内回来了,它也在,算不得失约。”赫连容晟也是淡淡的说着话,仿若瞬间变了个人,眼中尽是柔情,大手取出了挂在胸前的平安符,虽是染了血渍,却不是他的,真的就这样的随身携带着,因为是苏清婉送的,所以没有觉得上面所沾染的气味恶心,反而是每天都要看上几遍,如若珍宝。
软剑已经收起,不去理会身后的赫连容雅,慢步的朝苏清婉走去,好像他的女人是站在那里迎接他,而非被人挟持,这样的赫连容晟和苏清婉,到真的是绝配,两人眼中的情意不知会羡煞多少人,也不知会惹怒多少人,但他们都置之不理。
这份淡然,若说赫连容晟拥有,并不奇怪,即便他是冷血王爷,应该是冷情的,可处变不惊也是身为皇子早就历练出来的。
倒是苏清婉,明明生的柔弱,却是如此的淡定,着实让不少人刮目相看了。
白无常、惠德皇帝、赫连容飞,一众大臣,甚至连赫连容雅的注意力都凝聚在这边,只是各人的心态不一罢了。
苏清婉,一个传说中的平民王妃,无人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只是传说中很是聪慧,美艳无双,深得赫连容晟的宠爱。
而今天一见,赫连容晟的宠爱定是真的,毋庸置疑。如何的聪慧,并不见得,但这样淡然和恬静的处事之态,却是让男人汗颜的。一张素颜,衣衫也是素雅的,偏偏就是嘴角的那抹笑意,在这样的环境下,为她增添了无限的美感,那与皮囊无关,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即便只是瑞安王爷和王妃,这二人此刻竟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那绝代的风华尽现,就算是粗布衣衫,都会让人产生错觉,他们就该是人间的之尊,就该是这宫里的主子。否则,一个凡人如何能如此处变不惊呢?
“下次出门,不许再说弹性的时间了,我不喜欢这么等你,每天都盼着你平安归来。”苏清婉的语气仍是那般的轻柔,听不出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来,可仍是没有把颜楚放在眼里,好像她没有被人威胁,真的只是和赫连容晟单纯的重逢,只是他们两个人在场。
“一定。”赫连容晟答话,语气很是坚定,随即笑道:“下次出门,带着你一起,可好?”
“说话算数?”苏清婉也笑了,一双玉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多想此刻告知赫连容晟,他要做父亲了,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若是被颜楚知道她有了身孕,事情只会更复杂,而赫连容晟也会有所顾虑,她是见不得这个男人为难,见不得他焦虑和受伤的,即便是为了自己也不行。
虽是风轻云淡的说着话,可苏清婉却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自己该是学一些防身的功夫了,否则真的有什么事,就只能给赫连容晟增添负担。
但赫连容晟并未想到这些,只是心中恨恨,怎么如此大意,明知颜楚是有背景的,却放心的离开,害苏清婉陷入险境。
目光一直放在苏清婉身上,余光却是注视着颜楚的手,随时准备一击,让颜楚彻底的大败,保证苏清婉会平安无事。
“本王何时诓过你?”赫连容晟反问,已经距离苏清婉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是止步了,必须保证苏清婉的安全才成,再如何的目中无人,却不能忘记了苏清婉现在所处的状况,由不得她受丁点的伤害。
“这个本王妃可要好好的思酌一番了。”苏清婉打趣的说着,心下已经不似面上这般的安定了。虽然确定赫连容晟会救得了自己,却不知颜楚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她该如何保证赫连容晟不会被伤害。
“闭嘴!”颜楚的耐性已经磨光,刚才若不是顾着心急赫连容雅的情况,怎会给赫连容晟和苏清婉时间在这里闲话家常。
看着赫连容雅双眼下的血迹,颜楚心慌不已,她视若天神的男人,如何会伤的这般重?就连那从不离身的长剑也掉落在地,想来是重伤的。
秀眉紧蹙着,颜楚掐在苏清婉颈间的手微微用力,指甲就这么陷了进去,虽是不甚,却足够毒素蔓延,不过是一瞬间,便见苏清婉的唇色暗紫,可见颜楚所用之毒的深。
“颜楚,小心!”已经接连被赫连容晟伤了两次,赫连容雅自是提防着的,放下若不是他暗恼着颜楚竟然把苏清婉带来了,也不会此刻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