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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晕染在白色狐裘之上,仿佛冰川上开出了几朵玫瑰。
范小鱼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已经很难再说些什么。这把钻心的小刀毫无疑问的,夺去了他大部分的生机。
他任由他的大姐----范元妙搂抱着,头靠在元妙的锁骨上。深吐了口气,声音可有可无的问道:
“为什么...”
范元妙此刻总算舍得看她的弟弟一眼,收起了先前诡谲的面容,她柔和的问范小鱼,仿佛刚才那一刀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犯了禁忌,是也不是?”
范小鱼愣了愣,吐出一个字“是…”
“和那边那位躺着的女子,是也不是?”
范小鱼语气微弱,“是…..”
范元妙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我告诫过你,不能犯禁忌,是也不是!?”
范小鱼已经无力开口了,只得微弱的,点了点头。
范元妙沉默,似乎在想些什么。突然的,她拔出了插在心口的小刀,范小鱼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那件白色狐裘,也已经染上了大半的红。
范元妙却不顾这些,她将范小鱼交给那位阴柔男子,嘱咐道:“孔雀,我小弟的伤就交给你来医治了。”
随即准备转头,突然看见范小鱼那哀求的眼神,她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吧,这一刀我往左偏了一寸,有孔雀在,害不了你和你的小女友的性命。”
说着说着,元妙已经来到了因痛苦而伏桌的张天妒跟前。捣鼓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颗药丸置于掌心递向张天妒的眼前。
“吃了它吧,你放心它不是什么毒药,但它能够缓解你的痛苦。你应该知道,我们范家,也就这救人的微薄本事了。”
张天妒看着药,屏住了呼吸。她看着这颗明晃晃的药丸,晃出了方才范元妙诡异的样子。她承认她有些害怕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美丽会变得有杀气的。她不是惧怕范元妙这个人,她是怕范元妙喜怒无常的带着杀气的虚无缥缈的一些东西。
张天妒呆在那里一动不动,范元妙却没有这么多的耐心。
她一手捏开张天妒的嘴,一手将那个药丸丢了进去。张天妒的嘴角顿时鼓了起来。末了,她说上一句:“可莫要将这丹药直接吞了,你这样的半命之人受不住这药澎湃的生机。只需含在口中,你便不会痛了。”
张天妒疑惑的点点头,感受着痛苦渐渐的退去,却猜不透范元妙这种如同翻转的改变。
范元妙此时又是宠溺的,看着张天妒。
张天妒被注视着,莫名害怕的起了冷汗。事实上,在你见识了一个人对你发狠后,又宠溺的看你,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害怕的。
”你叫什么名字?”
”窝叫脏天嘟。”
“嘟?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含着药….缩话都不清粗了….”
范元妙听了,眼中的宠溺之心更盛。她分明是觉得这位弟媳妇可爱了。事实上,她此行来为的便是范小鱼。如果有范家人的寿命凭空少了一半,那么他定是犯了禁忌。而她,则是来看看他这个愚蠢的弟弟,到底选择和哪个人共生共死。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他付出一半的性命。
至少现在看来,她没有感到不满意。否则,她不介意强行斩断这一丝因果联系。
张天妒觉得自己的痛苦压制的好了些,于是她吐出了药丸,第一时间焦急地看向范小鱼的方向,发现他此刻正呼吸平稳的躺着地上,不由得松了口气。转而看向了范元妙,只是她搅动了脑筋也想不出到底是该称呼大姐,还是小姑子?
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于是她说道:
“那个…我叫张天妒。”
听到这个名字,范元妙戏谑的看了张天妒一眼,之前的宠溺荡然无存。
“你姓张,你姓张…那想来连你们的因果都是路曹那个老东西搞的鬼。”
张天妒不懂范元妙为何会突然转变回了态度,亦不懂这与她的师傅有何干系。只听范元妙继续说道:“假借因果,谋我弟性命。好一个天命观,好一个路曹先生。我看今天天命观誓要与我踏平了。”
”女施主稍安勿燥,且听我道来。”
说话间,有老道从门外走来。
定睛一看,竟是大路曹先生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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