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一文是不一样的。
在易贻心里,陆一文一直是不一样的存在。
他们一起从小学同桌,到初中同学,再到现在不同校仍然保持联系。
看见陆一文的时间,真的比看见爸妈还要多。
从三年级到现在,她再没有第二个10年,去认识一个少年。
也再不会有第二个陆一文,可以参与她的青春。
她的所有阴暗的、冷性的、无情的一面,都会藏得好好的,不叫他知道。
陆一文当然不会知道这些。
但这并不影响他了解易贻,只是易贻不知道。
他对易贻是不一样的感情,他从初中就很确定。
那时的她总是比他考得好一些。
也是他不怎么上心自己的成绩,每次考完试,也没想着检查。
看到排在他前面的是易贻,就不去研究那差的一分两分,随它去了。
但他的感情不是因为成绩。
他记得小学毕业之前,同学之间很流行填写留言册。
那时候班里每个女生几乎都有一本留言册。
甚至一些比较爱玩的、和女孩子打打闹闹的男孩子,也买了那么一本东西。
每次课间,任课老师一走,大家就开始到处找同学填写。
每个女孩子都要找他填。
某天早上,他发现易贻也买了这么一本东西。
她买的没有别人的华丽,很小巧简单的一本,抽出一张给他填。
他破天荒的拒绝了。
“你都给别人填的,干嘛不帮我填。”易贻有些委屈。
“不填就是不填。”陆一文淡淡的说。
“你为什么!”
……
“因为那是分开的人才填的啊。”
“噢。”
易贻没有再出声,默默地把纸塞回留言册里。
她没有问他明明很多同学都会升入同一所初中,为什么只有她的他不填。
她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可她知道那些不能再提起。
到了初中,易贻的成绩一改小学时时好时坏的状态,一如既往的稳定在第一位。
他常常从自己老师的口中听到她的消息。
他是教师子女,被分在初中一班。
一班和二班都是家里条件好的学生,共用一批教师资源。
易贻在三班。
那是一段很无忧无虑的日子,在初三易贻的姑姑给她买手机前,他并不能联系到易贻。
唯一的交集就是,易贻经常会叫玩的好的同学去向他借历史书、体育书或是什么很冷门的科目的书。
易贻自己不好意思去,她的同学很好意思。
每次他收回借出去的书,书上就会多一节课的笔记,工整又全面,跟他一个字都没有的其他章节形成鲜明对比。
大概在这之前,他就很喜欢她了。
第一天高考结束。
二中的文科生是留在本校考试,很方便。
易贻和静静走出教学区后大门,很多人的父母都等在那里。
小邵的爸妈也在那些人中。
因为要保证高考期间的用餐安全,一条街的快餐店全都责令关闭,除了爸妈送饭的,其他同学都在食堂订餐。
易贻和静静往食堂走去。
吃了三年的伙食,在高考时换了新菜色。
易贻想到下午考数学前,数学老师叫大家不要紧张,走到她桌边拍拍她的肩膀,“不要紧张啊。”她有一点暖心。
数学老师是个很可爱的高个子男老师,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
易贻的数学并不好,可以说一紧张一有压力就非常不稳定,可老师却一视同仁的对待她,甚至还在担心她的成绩。
而语文老师就不一样,重点关注成绩好的,像易贻这样成绩不好又没有一张巧嘴讨人喜欢的就忽略了。
不管如何,今天因为数学老师的一个举动,她很开心。
晚自习当然是看第二天唯一要考的一门英语。
自习结束回到宿舍,小顾和卫卫都在跟家里打电话。
小邵也一边泡脚,一边和妈妈通话。
易贻一如往常的收拾好,爬上床看新下的《灌篮高手》。
快到大结局了,她的高中生涯也快到结尾了。
英语老师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到教室来发准考证。
她说这是前两天下班了去新买的,花了半个月工资,为了给同学们讨个好彩头。
易贻中午吃完饭就胃病犯了,怕打扰大家午休,一个人躲进了厕所里。
等到她缓过来回到教室,已经要准备去各自的考场了。
班主任在讲台上把准考证递给她:
“你终于来了,英语老师想亲手给你的,怎么都找不到你。”
易贻笑着接过准考证,回到座位上拿起透明笔袋往教室外走。
下午五点考试结束,静静仍然在楼梯拐角处等易贻,两人考场离得近。
出了后门,有一批老师走在易贻和静静前面不远处。
女老师都是穿着红色的衣服。
易贻和静静轻松的讨论着哪件红衣服比较好看。
高考算分数的语数外都已经考完,基本上大局已定。
两人都默契的不提及考试,静静关心的问起易贻的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