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你自己去!”他现在还有何面目去见香绮潇?若能挽回,若愿意挽回,方才何必就这样回府?
“那你就是心里有鬼!”苏晗又探手去抓住他,“你跟我去护国寺,和潇潇当堂对质,看你还有何面目胡说八道!”
“你这笨蛋,疯子!”肖复忍无可忍,挣开了她的手,“你自己去问潇潇不就行了?为何一定要拉上我?!”
“你是她今日之前要嫁的人,你不去谁去?!她若肯说,一早不就告诉王爷了?我不早就知道了?谁还会跟你在这儿磨牙!”苏晗再度探手去抓他,嘴里也没忘了骂回去,“你这笨蛋,疯子!”
肖复旋身起来,躲闪至别处,恨道:“你离我远点儿!”
“傻子才愿意接近你!”苏晗欺身过去,闪电出手,要封住他的穴位。
肖复没办法,避开她之余,手切向她肩头,想把她打晕送回王府,从而得到平静。
“还有脸跟我动手?!”苏晗心里更气,和他打到了一处。
初时两人还有所顾及,闪展腾挪,刻意避开厅堂里的陈设,室内只闻劲风、衣袂、拳脚相碰发出的沉闷声响。
肖复终是不愿意伤到苏晗,出手处处留情,随着她一脚踹在他心口,身躯撞到一角的高几,他心里也真生了气,凌空起身,一心想要制服她。随之发生的,便是室内响起了陈设被碰倒、踢飞、落地的声响。
服侍在外面的下人,偶尔偷眼看看房中的动静,不知里面的两个人怎么就打了起来。初时还好,因为晓得王妃和自家主子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也是认为两人只是闲来切磋武艺,料定不会出什么事。可随着房间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两人颇有将房子拆掉的意思,一个个就吓得变了脸色。
有心进去劝阻,可自家主子那个脾气,自来说一不二,一句话不对就可能被踢出府,所以众人也只得心惊胆战地在外面听着、熬着。
这一打,就是好半晌,更鼓声提醒着人们,已是三更天了。
室内的苏晗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拳脚方面,不是她的长项,越打就越没信心,不似有剑在手,越打越兴奋。一个不留神,被肖复一脚踢倒在地,心里不由悲叹,栽在这混蛋手里了。
肖复一刻未停,利用她倒地的间隙,飞身将她扑倒在地。
苏晗后脑撞到了地,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肖复坐在她腿上,手握成拳,狠狠击向她的脸颊。
真不是人啊,打人怎么能打脸呢?额角撞碎桌上花瓶时的伤,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再来这一拳,丢人可就丢大发了。念头飞快闪过,苏晗因为气恨,双眼冒火地瞪着他。
肖复的拳头到了她腮边,忽然停了下来。想吓吓她,很明显,也只能想想,她是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此刻,她的发髻已经凌乱,有几缕长发散在肩头,一双眼闪着锋利的光芒,唇角绷得有些紧。额角的血,有些刺目。
苏晗知道没得打了,用双手垫在脑后,闲适地看着他,“你就是个疯子,败给疯子不丢人,你看着办吧。”
肖复的手落在她的额角,拭去伤口的血迹,继而看着手上的血迹,“原来你的血也是红的。”随即缓缓起身,语声平静地宣布道,“我之前所言,句句属实。你我日后还是少相见的好,以免我难以自持,做出不智之事。良缘难求,知己更难求。我不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
这样看来,不承认,或是不想承认他的话也不行了。苏晗满心懊恼地起身,一面潦草地整理了发髻,一面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待此事。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匪夷所思。
“时候不早了,王妃请回吧。”肖复转身背对着她。
苏晗下意识地觉得他这提议不错,拂袖转身,继而,就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又回眸看着他背影,“不论是真是假,此事我只当没听过,而你也当做什么都没说过吧。”
她就是个没心的人,发生了什么事,一句当做没发生就打发了。可这又何尝不是肖复希望的,当即点了点头。
注定不是他该动心的人,注定不是他能拥有的人,动心时便已成殇。他不要的女人比比皆是,而她,是他要不起的。除了强迫自己遗忘,还能如何?
“我回去,怎么跟王爷说呢?”这是苏晗最头疼的事,说着话,也想出了应对之策,“我就说什么也问不出,冲动之下就跟你动了手。”撒谎之前,先统一口风比较稳妥。
“明白。”肖复转身去了内室。
苏晗这才离开,回到王府,心情始终平静不下来。对的人,有了感情,就是美事;不对的人,有了感情的牵扯,就是负担。
红玉、翡翠原本是兴冲冲的,想跟苏晗说说教训蓝静笗时的畅快,可见到她头上的伤,再看她恍惚的神色,便什么也顾不得说了,慌忙给她敷药,服侍着她歇下。
苏晗整夜辗转反侧,反省自己在去山东时是不是有言行不检点的地方。似乎是有,可她对谁都是如此,至多算是不拘小节。再说了,怎么时开就没怎么样?可见这事是没道理好讲的。
肖复的态度很明确,她到此时,亦是百分百认可他的态度。事情发生了,已经没办法补救,也只得在得知后避免事态变得严重。
只是苦了香绮潇,只是心疼那个不染纤尘的女子。她对肖复的感情有多深,从处事的绝决已能看出。没有怨任何人,只身离开,是个什么心情?别说肖复不愿再去见她,就是她苏晗,也觉得没脸去面对她。若没有自己,香绮潇和肖复,会不会就是一段锦绣良缘?可即便硬着头皮,过两日还是要去的,去为她践行,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