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铮斜睇了猫儿一眼,从心里往外都透着不喜欢。
肖复和香绮潇也只当做没看见,闲谈几句便告辞了。
楚云铮等人一走就对苏晗道:“快把它扔回去。”
“它自己认路,再说了,它吃饱了睡一会儿就走了。”苏晗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许你把它骗走,就不许它有良心回来看看我么?”
楚云铮笑起来,“蹭吃蹭喝也叫做有良心?半夜把人吵醒也叫做有良心?”
“总归是记得我,这就不错了。”苏晗不理会他,等猫儿吃饱,又给它倒了水,让它下地去喝。见楚云铮还不走,就奇怪,“你闲得太厉害了吧?这几日了,似乎都没见你处理政务。”
“的确是闲下来了。”比之在燕京当摄政王的时候,如今这些事,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苏晗想了想,也是,好比一个原来做元帅的人,忽然让他去当先锋官,事情自然少了太多。除了初时的适应期,以后让他忙碌起来,还真不容易。
楚云铮对苏晗招了招手,等她走过去,便将她安置在自己怀里,“你我都这么闲,是不是该找些事打发光阴了?”
苏晗有点郁闷,手指勾着他的衣领,嘟了嘟嘴,“估计我是有什么问题吧?”
却不想,楚云铮敲了敲她的头,笑道:“你这小脑瓜里,每天就记挂着这件事?没出息。我是在盘算着,等我下个月生辰时,连你生辰一起补过,生辰礼都给你准备好了。”
苏晗眼睛亮了起来,“是什么啊?”
“到时再说。”楚云铮又敲了敲她的头,“你想没想过送我什么?”
苏晗被问倒了。和他在一起的好处,就是不会过什么端午节、中秋节,到了节日,一切从简,不需她指挥着人忙碌。送他什么生辰礼好呢?他缺什么呢?这是个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难题。
“笨。”他的唇滑过她耳际,呓语道,“到那日以身相许不就行了?”
苏晗和他在一起,想装矜持都装不了,索性咬着牙道:“好啊。”手也没闲着,狠掐了他一把。
什么事情,他怎么说都可以,她若真照着去做,就太没良心了。
楚云铮生辰是九月十一,在那天之前,苏晗每天都在思索着送他什么新奇的东西比较好。
香绮漠带人把兵器、宝马送进王府的时候,苏晗就趁机捉住他,问他府里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适合送给楚云铮。
香绮漠一连说了五六种极为珍贵罕见的古玩字画,苏晗听了都兴致寥寥。楚云铮对那些东西的态度是有就放着,没有他也不会去找。
香绮漠见状,便是一脸爱莫能助。
苏晗叹口气,挥挥手,“不麻烦你了。你放心,你的事我心里也记着呢,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且等等。”
香绮漠满意地点头告辞。
苏晗绞尽脑汁、郁闷了多日,也没想出个头绪来,直到楚云铮生辰前夕,仍是毫无想法。
翡翠好心地建议道:“您从没摸过针线,也没下过厨房,不如就往这方面想想?”
苏晗回给她一个冷眼,“做针线的话,你还不如给我一刀。做饭的话,我除了烤野兔什么都不会。”
翡翠暗自叹息,女人活到眼前这位这份儿上,还能嫁得这么好,只能说是老天的恩赐。
苏晗懒洋洋倒在床上,蹬掉鞋子,拉过被子就睡。
九月了,她这秋乏是一点也没减轻,这些日子反倒越来越贪睡了。她不像某人,每日精神抖擞的,这些日子还添了毛病,每日神秘兮兮的,带着一帮人也不知在忙什么,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个人影。
睡觉是美事一桩,如果能在梦里得到提示,能好好给他过个生辰,就再好不过了。
陷入梦境之前,她模模糊糊地想着,自己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每日里想的事情,似乎都和这个男人有关。
他最想要的……她似乎想到了,却是瞬间的灵光一现,片刻后便抓不住那念头了。而直觉告诉她,那是你如今给不起的,再等等吧。
九月十一,楚云铮的生辰。
苏晗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坐起来唤人,片刻后,入目的是一脸不满的翡翠。
翡翠边帮苏晗穿戴边嘀咕道:“哪有您这样的人?这样的日子也能赖床不起。”
苏晗倒打一耙,“我有什么办法?睡得太沉,你也不叫我。”
翡翠剜了她一眼,“辽王不让人惊动您,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苏晗吸吸鼻子,自知理亏,问道:“他人呢?”
“一早就出门了,听说是去山里了。”
苏晗没精打采地梳洗、用膳,之后命人备马,想去山里凑凑热闹。
“奴婢随您前去吧。”翡翠看着她一脸菜色,有些不放心。
“随便你吧。”苏晗无所谓。
主仆二人出府之际,远远看到了利文清的身影。
如今的利文清已是大腹便便,猛地一看,苏晗总会联想到憨态可掬的肥肥的企鹅,打心底,很羡慕她婚后事事如意。
利文清身边的侍女,被她支到一旁去采摘园子里开得正艳的香花了,她一手撑在腰后,一手拿着帕子给自己扇风。
苏晗和翡翠相视一笑,缓步走向利文清。
利文清却在此时现出惊慌之色,似是在草地里看到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连连后退。退后时,踩到了小石子,脚下一滑。她失声叫起来,身躯向后仰倒。
她如今的身子,可摔不起跤。苏晗心下一急,腾身而起,迅疾地落到利文清身后,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