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陈一生正在假寐。忽然,他耳朵一动,听到了屋外的动静。
谨慎地开门,在夜色中察看,就看到一个人影趴在远处。
陈一生走近,将手搭在对方的颈动脉上,确认呼吸。
地上的人浑身是血,像是经过了一番恶战。等一下,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人,是黑一的队员!
“见……大……太……”微弱的声音。
“什么?”陈一生正想事情,没顾得上对方。
“要见……大……太……太……”声若游丝,明显快不行了。
“大太太?”
陈一生看着对方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地眨眼,算做回答。
不再废话,将这个奄奄一息的人,拖到自己所在的客房。
陈一生快速地跑到柳梧桐的房门外,使劲敲了敲门,
“九太!”
“谁?”迷糊的声音。
“我,陈一生。”
“陈一生,你干什么?”里面的人警惕起来。
“有人要见大太太,十万火急。”陈一生又敲了一下,“那个人就在我房间,快不行了,我去拿生血剂。”
“等一下,叫小花去拿。”
“不用了,我自己去,更快一点。”说完,陈一生往药房跑去。
等他拿着生血剂和能量剂往回赶时,大总管和小花已经守在了门外。
陈一生敲了下门,没等对方回应,就推门而入。
房间里,大太太和柳梧桐已经站在床前,脸色沉重。
陈一生看到柳梧桐,睡衣睡袍凌乱慵懒,偶尔还有些不耐烦的小表情,与平时带着假笑的样子完全不同,现在的样子,倒是有点真实可爱起来。
再看大太太,衣着整齐,一丝不苟。陈一生忍不住怀疑,她是穿着衣服睡觉?
正要将生血剂用上,大太太严肃的声音响起,“直接用能量剂。”
既然大太太这么说,陈一生将生血剂换成能量剂,喂了那人喝下。
在焦急的等待几分钟之后,那个队员悠悠转醒。
陈一生走到门边,想要回避。
“你留下。”大太太严肃地看着陈一生,似乎还有一丝焦急。
陈一生疑惑地看着大太太,事到如今,他这个外人没有用武之地,应该功臣身退了。
所以,他刚才才没有直接去找大太太,而是去找的柳梧桐。他不想再掺和进男爵府的事,等到为阿清摆平了负面消息,他就打算撤退。
“一生,先留下来吧。”柳梧桐软言软语。
这不是陈一生认识的那个柳梧桐。但是,他还是停止了离开的脚步。
“发生了什么?”大太太严肃地询问。
“黑一,队长,死了!”那个队员的声音,掩盖不住的悲伤。
“他怎么死的?”大太太循循善诱。
“是黑白,黑白那个叛徒。”虚弱的声音喘了口气,“他撺掇老大去捣毁风吟的基地,要挽回颜面,然后,我们中了埋伏,老大受了重伤,黑白趁乱把他杀了。那个叛徒,他又杀光了我们队员,他要杀我……”哭声越来越重,“他还想,杀我,我使劲逃,逃了出来。”
风吟,陈一生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黑白为什么会选择驻扎在这里?他的目的是什么?”大太太冷静地提问。
“这个,我不知道……”队员期盼地看着大太太,“大太太,我只能求你了,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请您为老大,为我们报仇。”
“以前?以前的你,不也是靠出卖你的老大来赚钱吗?”大太太冷酷地拒绝。
“那个,不,不一样,我只是说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我没有出卖老大!我绝对……”
“现在,你更应该说出些重要的消息,来告慰你的老大。”
“消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消息?”那个声音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慌乱,“胡长官,黑白一直叫老大去投奔胡长官。”
“胡长官?”
“对,胡长官。”
“好的,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陈一生冷眼旁观,他对黑一无感,对他的死,不会有半分同情。他对大太太也无感,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救这个队员,她只想套取情报。
果然,没过几分钟,这个队员渐渐的没了声音,大概是睡过去了。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那个什么出卖消息。”柳梧桐有点不爽。
“你不需要知道。”大太太看了陈一生一眼。
“又是这样,什么我不需要知道,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我也想帮你分担一些!”柳梧桐越说越大声。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回去睡觉吧。”大太太驱赶着柳梧桐。
“我偏不,你不把重要的事告诉我,我就不走。”柳梧桐竟然开始耍赖了。
陈一生探了一下队员的鼻息,“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他死了。”
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大太太和柳梧桐,也不好继续争吵。
大太太没有丝毫动摇,倒是柳梧桐,表情稍显难过。
“大总管,给他准备一副薄棺,安静地葬了罢。”大太太唤进大总管,平静地叮嘱。
大太太又看向柳梧桐,“我累了,回去了。”
只是,走之前,她又隐蔽地看了陈一生一眼,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陈一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竟然有一丝佝偻,可能是错觉吧。
“我叫小花再给你收拾个房间。”
“嗯。”
“一生。”
“嗯?”干什么,叫的这么温柔。
“算了,没什么,太晚了,睡觉。”柳梧桐翩然地远去。
陈一生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除了,阿清给的一身衣服。
很快,小花在门外轻生呼唤,“先生,跟我来。”
“嗯!”陈一生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队员。
他与黑一们的恩怨,就此了结。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但是,更强大的敌人,已经浮出水面。
他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逃离这事?
陈一生来到更大更豪华的新房间,发现床不仅比以前大,还比以前更软。
更重要的事,为什么这里离柳梧桐更近了?
如果说,以前还隔着一整条游廊。现在,就只隔着一堵墙而已。
陈一生懒得再想,反正他很快就要离开。
刚要闭上眼睛,他的耳朵再次一动,这次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