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娘领着孩子,在村口遇到了两个城里人打问事情。
“村里确实有人捡了一个小女孩,听说捡的时候孩子太小,糟了折磨,第二天孩子就不在了。如果那个孩子在的话,就是和我的小孙女一样大,就是我的小孙女出生那一年发生的事情。”看出了事情端倪的狗娃娘,看着可爱的孙女小祁缘,向那两个人说了谎。
听了狗娃娘的话,那个女人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
“夏雪,不要这样,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保重身体重要,咱们还是回去吧。”男人劝慰着那个女人。
“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要是有啥好消息了,我们再来。”男人劝着女人,两个人情绪都有些低落。
“事已如此,现在只能这样了,回吧。”女人回了一句,眼泪流了下来,跌落在滚烫的浮尘上。
“阿姨,谢谢你了,天太热,还是领着孩子们回去吧,我们也走了,再见小朋友。”男人说着话,女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小祁缘。
停了一会,男人和女人挥着手向狗娃娘和小祁缘告别,悲伤的离开了,
狗娃娘也没有挽留两个年轻人。
狗娃妈知道招惹上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会引起怎样的结局,狗娃妈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藏在心里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儿媳妇雪儿。
雪儿下地回来了,婆婆像往常一样,也没有多说啥,狗娃娘把知道的一个小秘密,一直隐藏着。
地里的活紧张,雪儿每天还是照样在地里干活,天特别热,汗水浸湿了雪儿的衣服,雪儿就用随身带的毛巾擦擦。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随便吃些喝些。
由于雪儿赶得紧,玉米种的及时,苗还出的很好,雪儿又赶时间把地锄完了,玉米长势喜人。
有一段时间没有下雨了,队里的机井搭好了水泵,开始浇地了。
雪儿在浇水时先用尿素给玉米追了肥。接上水还没多长时间,天就黑了。
水泵不能停下,雪儿只能拿着手电摸黑浇地。由于天旱地干,水进了地头流得很慢,雪儿不用管地里面,拿着手电筒和铁锨巡视着水渠,只要水渠没事就行。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蛐蛐和青蛙的叫声,在朦胧的月色下特别洪亮。
水渠也没有露水的迹象,有些疲惫的雪儿,坐在地头休息一下,劳累过度的雪儿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寂静的夜晚,一个消瘦的身躯蜷缩在地上睡着了。
“雪儿,快起来,你咋睡在地上?这样会得病的。”
来接水浇地的村民叫醒了雪儿。雪儿已经睡了好长时间,地已经快浇完了。
“雪儿,你回去睡一会吧,我看着把你家的地浇完。”村民看着艰难的雪儿,好心的帮着雪儿。
“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家真艰难啊!雪儿太苦了。”望着雪儿远去的背影,村民也是真心的敬畏雪儿。
虽然耕种比较粗糙,但水饱肥足,加上雪儿的精心管理,绿油油的玉米终于长起来了,而且长得特别好。
刚下过雨地里还湿湿的,雪儿家的落花生长势也特好,有的已经零散的开了小黄花,就要扎根结果实了。
墒情好,庄稼长势好,杂草也得势疯狂的长了起来。
雪儿一边锄着地,一边用手扒着落花生跟前的杂草。
队里预留了一片地准备种落花生。分地到户以后,大家还是继续种落花生。
雪儿家的落花生种的不多,由于队里预留的落花生种子,分到户也没有多少。要把这片地都种落花生,种子还要再买一些,经济拮据的雪儿没有能力买落花生种子,只能少种一些落花生,剩下的地种了一些豆类植物。
虽然少种了一些落花生,看着长势喜人的落花生,雪儿还是十分喜悦。有了这些经济作物,即可以给明年留些籽种,剩余的落花生还能卖一些,卖了钱还能还一些外债。
雪儿家的秋粮是丰收了,雪儿一家的生活基本还是有了保障,交了公购粮以后还是有一些结余。
雪儿和婆婆辛苦了一年,算是维持了一家人的生计,但是经济上的结余还是有限,没日没夜的干了一年只还了一点外账。这让雪儿犯了愁...苦日子何时才是头,啥时间自己这个家才能翻身?
收完秋,小麦播种了以后,地里就没有啥事情了,也就到了农闲季节,冬天几个月闲在家里没有啥事,雪儿想着出去找个活干,挣一些钱好补贴家用。
“妈,现在地里没有啥活了,长长一个冬天坐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我想出去找个活干干,挣些钱。咱们婆媳两个干了一年,也没有多少收入,再不想办法,欠人家的外债啥时间才能还清?咱们家啥时候才能翻身?”
听说雪儿想出去找活挣钱,婆婆还是十分担心。
“孩子,你一直在家种地,很少出门在外面跑,你一个人到外面生天生地的,到哪里找活干?再说了你一个女人家在外面妈也不放心······”狗娃妈说着说着就梗咽着流下了伤感的眼泪。
“狗娃走了,灾难全让你一个人担着,一家人的生存负担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肩上,妈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咱家的日子是艰难一些,妈还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冒险挣钱,咱还是慢慢想办法,孩子你千万不要着急。”狗娃娘也是有心无力,左右为难。
“妈,我想先到县城找一下玉梅姐,看她能不能给我找个啥活干,如果能找上,这不就很安全了?再说了,就是找不上活也不是啥大事,我权当去县城看了一回玉梅姐,也随便逛了一次。”
听说雪儿要去县城找玉梅帮忙,狗娃妈放心了许多。
“孩子,你找玉梅能行,不过你不能着急上火。人这一生苦难虽多,也没有过不去的桥,啥事情看开一点,无论咋样,人是本钱,不要苦了自己,糟践身体。”婆婆心疼雪儿,已经力不从心的狗娃娘也很无奈。
雪儿在村里借了一辆自行车,带了一些落花生和豆子就去县城找玉梅了。
“人来了就有了还拿啥东西,跟姐还客气?你的情况周强都给我说了,我本来想回去看看你,一直没有抽出空。我们两个都上班,你姐夫现在还是他们药材公司的供销科主任,一天跑的不着家,孩子还要上学,得有人照料,这不我就和保姆一样,那里也不能去,就连娘家也没有回去过。”会说话的玉梅和雪儿亲热的聊了起来。
玉梅的丈夫张志伟,为人厚道,办事谨慎小心,在单位深受器重,现在已是药材公司供销科主任。
“玉梅姐,我这次找你有些事情求你。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狗娃有病拉下一些外债,家里辛苦一年也没有多少收入,现在农闲,家里也没有啥事,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活干,我也好挣钱,补贴一下家用。”聊着聊着,雪儿向玉梅说明了来意。
“这事情不是啥难事,你姐夫单位经常用人。他单位的中药材要用人晾晒,研磨和加工,他们单位人手不够,经常外面找人。你姐夫这几天出差去了,等你姐夫回来我问一下,用人你就去,不要人我们再帮你找,只要你自己愿意干,活是一定能找到的。”说话亲切的玉梅,一下让雪儿懵懂的内心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玉梅包了饺子,炒了几盘菜招待雪儿。不过今天还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周强领着对象来玉梅家了。
有了工作的周强出息了许多,在城里混得了有模有样,举止谈吐还有一些绅士风度。见了老家来人,特别是雪儿,周强显得特别热情。
“这是我们一个村上的嫂子,人特别能干,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家,嫂子家里有老人还有两个孩子,在农村,就是个男人养一个家都费事,别说是女人了,雪儿嫂子也够厉害的。不过嫂子你也不要太玩命,日月常在,你也不要急着一时,日子一定会过好的。”看似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周强,大度的和雪儿拉起了家常,还十分关心的劝慰着雪儿。
周强还把雪儿家的情况说给对象听,还深表同情的夸奖雪儿善良和勤劳。
“那有你说的那么好?那都是被逼无奈,就这么一个频临崩溃的家,我再不硬撑下去这个家就散了。这都是我的命苦,也只能这样慢慢挣扎,熬一天算一天,有啥办法?”
“嫂子也不要那么悲观,人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拨开云雾见晴天,嫂子吉人天相,一定会迎来柳暗花明的那一天。再说人生谁还没有个磕磕绊绊的,只要你心中有梦想,就一定会有梦想成真的那一天。”周强的一番吹嘘,雪儿心情也好了许多。
雪儿目前的处境,确实是一个无解的棋局,唯一的出路只能慢慢熬着。
雪儿只能眼巴巴期盼着奇迹的出现,期盼着好日子早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