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老刘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在老支书的建议下,老刘和雪儿商量后先领了结婚证。取回了结婚证书的老刘来到了雪儿家。
“小祁缘,看叔叔给你买了啥好吃的?”满心欢喜的老刘一进门,就显摆着一包吃的大声喊着祁缘。
“刘叔叔今天的表现还差不多,每次都是给哥哥买好吃的,这次是专给我的,我向妈妈投你一次赞成票。”小祁缘调皮的说着,接过老刘手里的东西喊着就往家里跑。
“你不能一个人占着,好吃的东西还有我的,不信你就问刘叔叔。”看着小祁缘抱着吃的跑了,栓住着急了,喊着追了上去。
“你们两个小馋猫,就知道吃,一点礼貌都没有,还不招呼刘叔叔到家里座。”狗娃娘说着连忙招呼老刘家里座。
老刘刚坐下一杯水没喝完,小陈就找来了。
“洇窑的水突然下的很快,这一会水就存不住,抽水泵一直往窑上面抽水,窑顶子上面的池子里现在好像就存不住水,今天这情况一直不正常,好像窑里面有了啥问题。”小陈找老刘汇报情况,原来砖窑出了问题。
知道了情况的老刘连忙和小陈回了窑场。
第二天雪儿也去了窑场看了老刘,原来就是砖窑就是出了问题。
老刘只能勉强把砖窑洇了两天,然后把砖窑里的砖出完以后再看砖窑是啥情况。
老刘忙着窑场的事情,在家里闲着的雪儿也没有去窑场,怕去了窑场影响老刘做事情。
早上起床后的雪儿心慌意乱,眼皮还乱跳。也不知是晚上没有休息好还是啥原因。
吃过饭,雪儿洗罢锅,把碗抹干净往案板上面放,不知咋地碗脱了手,摔在案板上面碎了几个,还有碗滚出案板往地下落。
猛地清醒过来的雪儿,连忙用手去抓碗,没有抓住碗,反而被滑落下来的破碎碗片把手指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咋弄的,赶快用手捏住,我给你找药去。”狗娃娘看见出事了就连忙找药去了。
处理完伤口上了药。狗娃娘叫雪儿先休息去,自己收拾厨房。
情绪烦躁的雪儿,干脆蒙着被子睡了。
“不好了,出大事了,雪儿姐在不在家?”小陈神情慌乱,气喘吁吁,刚一进院子,看见狗娃娘就喘着粗气大声喊了起来。
朦胧之中的雪儿从睡梦中被惊了醒来,雪儿急忙翻身下床往屋外走。
“雪儿姐不好了,砖窑塌了,老刘被埋在了下面,我已经叫人通知老支书了,我先跑过来叫你。”一见到雪儿,小陈就迫不及待的向雪儿说了一个坏消息。
被家里的事情折腾得没有了抵抗能力的雪儿,听到老刘出了事,脑子一片空白,脊椎骨好像在抽筋,两条腿酸软站立不稳,只是要往下倒。
“孩子你一定要撑住,事情不一定有多严重。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好些了再去窑场看啥情况。”狗娃娘和惊魂未定的小陈连忙扶着雪儿躺下。
躺在床上的雪儿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知道了事情经过的狗娃娘也是心惊胆战,只能故作镇静好言劝慰雪儿。
原来老刘等砖窑里的砖出完以后发现窑顶子裂了两条缝,砖窑可能要报废了。今天老刘独自一人又进了砖窑,看是不是有啥补救的办法保住砖窑。
小陈几个在房里玩牌,听到外面巨大的响声就往外跑,砖窑掀起了一股尘浪,才知道砖窑塌了,老刘被埋在下面。
看着雪儿好了一些,小陈急匆匆的先赶回了窑场。
在婆婆的劝慰下,躺了一会的雪儿神色好了一些,步履踉跄的雪儿和狗娃娘也赶去了窑场。
窑场已经聚集了好一些人,老支书和村干部都来了。老支书正在现场指挥着人们进行紧张的搜救工作。人们挖土搬砖,清理着垮下来的塌方,还要提防没有垮塌的砖窑再次发生灾害。
砖窑顶子一大块角子塌了下去,没有太多的土方,老支书组织了一些有眼窍的人轮换刨土挖砖。
人们用手把砖一块一块接力送出砖窑,崩塌的废墟没有再用工具,只能用手刨着,清除砖块和虚土,避免再次伤害了埋在废墟下面的老刘。
手磨破了,出血了,还在继续。尘土呛得人咳嗽,没有退缩。人手不够,年轻的女人顶了上去。上了年纪的自觉的担起了警戒工作,安抚着现场人们躁动的情绪。
雪儿和站在远处的人们也十分焦急,希望能快点把老刘救出来。
镇上的干部也来了,县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来,救护人员取出担架,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着抢救老刘。
老刘终于被挖出来了。全身是土、满脸是血的老刘被抬上了救护车。
老支书先叫人给雪儿取了一些钱,惊魂未定的雪儿把家里安顿了一下,也随救护车去了县医院照顾老刘。
救护车到了医院,昏迷不醒的老刘被送到了手术室紧急抢救。
雪儿交了费,医生要老刘的亲属在手术告知单上面签字,来的人中间只能是雪儿有权利签这个字。雪儿就以亲属的名义,在手术告知单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外面雪儿办理完住院手续,手术室里老刘的手术在紧张的进行中。雪儿、小陈和一同来的几个人只能在病房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红灯终于灭了,老刘的手术做完了,手术做完以后,从手术室出来的老刘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把雪儿叫到了办公室。
“病人的病情十分严重,内脏严重损伤,髅内出血,虽然做了手术,但是有些内脏修复手术目前医院还没有能力做,病人现在的情况还是十分危险,能不能渡过危险期,就要看病人的造化了,你作为亲属还是要有思想准备,作为医生,我们会竭尽全力挽救病人生命的。”医生明确告诉了雪儿,有关老刘病情的具体情况。
知道了老刘的病情非常严重,雪儿心情十分沉重,不知道是自己命苦还是老天作弄人,让自己一生摊上了太多,太多的难事。
直到天亮医生也没有叫雪儿几个人探视老刘,说明老刘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第二天,老支书也来了,村里还来了几个人。
“支书,老刘的伤情十分严重,有危及生命的危险,医生尽力在抢救老刘,不知老刘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说着,说着雪儿的泪水就流下来了,浸湿了衣襟。
“雪儿先不要难过,老刘不会有事的。有医生在,不会有事的。”支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好言劝慰着伤感的雪儿。
中午时分,护士又叫雪儿到医生办公室去一趟。
“病人情况不太好,现在还十分危险。这一会病人苏醒了,有了一些意识,病人好像有啥事情交代,你可以探视一下,尽量不要人多,时间一定不能长。”医生特别叮咛雪儿。
雪儿和老支书两个人进了重症监护室探望老刘。病床上的老刘头上缠着纱布,带着氧气面罩,一边挂着吊瓶输着液体,一边输着血液。
老刘强睁着已经肿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雪儿和老支书。
等雪儿和老支书进了病房,老刘勉强用输着液体的手,颤颤抖抖的拉下了氧气面罩,示意雪儿和老支书坐到自己跟前。
“我··恐怕是··不行了,只能··来世··和你再··相聚了,我··走了··以后··求··支书··把·我·埋在··咱们··这里··,我··没脸··再回··老家。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求你··照看··一下·我··的·儿子····”老刘好像用足了劲断断续续的说着,貌似乞求的眼神望着雪儿和老支书,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
“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要有信心。你是孩子的父亲,是孩子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的亲人,你的儿子还要你照顾,在这个世上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雪儿拉着老刘的手,强忍着的泪水还是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老刘,不要胡思乱想,你那么棒的身体不会有事,一定能迈过这个坎。”老支书也劝慰着老刘。
看着雪儿和老刘这一对,饱受磨难的苦命人握在一起的双手,老支书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眼睛也湿润了。
老刘一直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探视过后的雪儿,只能在重症监护室窗户外面一次次看望老刘,看着生命垂危,奄奄一息的老刘,雪儿止不住泪水长流。
这都是自己害了老刘。不是自己和老刘交往,老刘或许就不会有这么一劫。雪儿有了愧疚,自责和负罪感。
“雪儿姐,你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人命自有定数,刘哥吉人天相,一定能挺过这一关,躲过这一劫的。”小陈劝着雪儿。
雪儿知道,现在想这些没有用,完全是徒劳的,可心里还是过不了这道坎。
老刘终因内伤太重,没有熬过危险期,在入院第四天就离开了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恨过的人和生活过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