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息术
一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逝,传功殿内的众人也都依依不舍的走出了门口,王刑果然说道做到,对每个出来的人都搜了一遍身,不过众人摄于他的威势,倒是没有一个人搞小动作的。王刑等到最后一个人也出来后,对着那传功殿老头挥了挥手,转身带着一伙人就走了。
一路无话,王刑带着众人七绕八绕,到了一个半山坳的低洼处。那里有着和外谷处形制类似的一栋栋木屋,不同的是大了不少,不再像是集体宿舍,而是私家别墅了,不仅每一栋都多了个小院子,而且门口此时还有一个个仆役恭立着。
王刑似无声的嘲笑了一下,随即对众人寒声道:“这就是你们接下来一年要待的地方,每人一个生活仆役,你们每天需要做的除了修行之外,再就是随老夫一起锻炼下身体就好了,其他事情不需要你们做,估计你们也没精力做,嘿嘿嘿。”
总觉得王刑的话里话外透着股不怀好意,王辉可不想当只出头的鸟,于是他第一个向王刑行礼,而后就走向了别墅群,先到先得,他得挑个远离众人的好位置,接下来做的事情可不能被人发现了。王辉笔直走到最靠近悬崖那一端的一栋小偏僻小楼,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的男仆役,皮肤黝黑,见王辉过来,这人赶紧让开门口的路,恭敬在左前方带路。
王辉心中揣着心思,一路沉思的走到房门处,黑肤男仆才停了下来,打开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自己却不跟进去。王辉停下打量了下屋内,虽然比外谷的小房子大了许多,可也不过一豪华单身公寓的面积,内里布置也非常简略,不过一床,一圆桌,一长形书桌,几把凳子而已。王辉有些奇怪,转头问道:“只有一张床,你睡哪里?”
黑肤男仆闻言抬手指了指院子靠门边的一个小耳房,王辉愣了一下,前世快三十年形成的价值观还没有彻底丢掉,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仆张大嘴巴,发出“啊啊”的声音,还用手指着自己的嘴,王辉仔细看了下,原来这人只有半截舌头,是个哑巴,难怪一直都没听到他开口说过话,再转念一想,从外谷的那个老仆一直到内谷的这一群仆人,他从来没听到他们互相交流过,难不成都是哑巴?
此念一生,王辉通体发寒,一直到坐在书桌前,他的脑袋都没停下来,不可能都是哑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全是被人为切掉的。
王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初就亲眼目睹了人命的不值钱,还在襁褓中就看到生下他的老娘到丫鬟,稳婆都被侯夫人干掉了,亲生老爹连面都没见过一回,他这九年来无时无刻不担着一份小心,生怕那一天莫名其妙的就挂了,连睡觉都不敢睡死。
而今天看来这群所谓的修士根本没把除了自身以外的人当人看,不过是行走的家畜罢了。王辉暗中使劲捏了捏拳头,心中咬牙低吼:我决不会让人像家畜一样屠宰,无论是谁,就算是死老子也得磕他一脸血。
恐惧与愤怒使王辉的牙齿都咬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显然他知道目前自己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因为他太弱小了,弱小即是原罪。
王辉从怀中摸出在传功殿千挑万选的【窃天功】,放在书桌上却看也不看一眼,反而在砚台中注入清水,研磨之后,他开始奋笔疾书,默写的是上一世练了二十多年的【敛息术】,实在是太熟悉了,不到一刻钟他就全部写了出来。写完之后,他打开【窃天功】,一字一字的与自己所写的【敛息术】对照起来,半响,王辉放下二本书,坐在那里,双手托腮,沉思起来。
这从传功殿得来的【窃天功】果然不出所料,与【敛息术】极为相似,王辉认真对比后发现此【窃天功】每一句与【敛息术】的字数以及每个字都一样,只是顺序完全不同,此种情景与始皇陵传国玉玺上那八个字的顺序反转莫名的相似。
自家的【敛息术】传承于卢敖老祖,卢敖此人乃是始皇帝时期很出名的道士,再想到自己诡异重生于这个世界,那么是不是始皇帝也曾经来过了,如果始皇帝也来过,那么卢敖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来了,这么想下去,这本【窃天功】很不简单,为什么与原本完全不同了,是为了适应这个世界的法则还是为了隐藏些什么呢?
功法对王辉以后的修行道路至关重要,如今二本书虽字一样,意却完全不同,如何选择对他而言是个考验。
王辉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想到:【敛息术】我已经极为熟悉,就算其中有卢敖留下的陷阱,在这修行的初始阶段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如果不尽快强大起来,何谈以后呢。想到这里,王辉坚定本心毅然选择修行【敛息术】。
想到就做,他走到床边,盘膝坐下,默默运转已极为熟悉的【敛息术】,似乎这功法极为契合他,不过一盏茶功夫,他便修炼成了第一层,本命灵气由一化二如水到渠成,简单的让他不敢置信。
王辉欣喜若狂,又修炼一遍,这次倒是没那么大变化,但是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敛息术】共有九层,每三层对应一个境界,以后不知道,但从这一次的修炼经历来看,这前三层没有什么大的瓶颈,他对此术亦极为熟悉,不存在理解上的误区,他的修行速度想必会远超同阶,此当为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处身立世之基。
王辉在心情激荡中猛的睁开眼睛,慢慢走出门口,离开小小的院子,踱步行向远处的断崖,站在断崖顶端的巨石上,向身后看去,最近的房子在王辉的视野中都如同小小的火柴盒,而向前看去,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云,如梦似幻,王辉盯着柳絮般轻盈的白云,喉咙里的笑声由低到高,渐渐压抑不住。
整个山崖上回荡着疯狂的大笑声:“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而此刻光秃秃的山崖上除了王辉以外,则只有那一块块造型怪异的石头和崖缝间的株株小草能感受到狂笑中的喜悦,自信与压制不住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