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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事

去往寓所途中,李季姜对李仙蕙道:“仙蕙真是好眼光,那宋公子虽然身形孤瘦,却也是一表人才,忠孝两全。仙蕙若是得此佳配,倒也能忠孝两全,那宋公子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李仙蕙羞道:“季姜姐姐,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我平生只向往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般的田园生活,只是生在帝王家,却是身不由己,只怕我的愿望,正像那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一样虚渺。”

李季姜道:“父王被贬在房州,而皇帝陛下更是恨不得让李氏宗嗣个个都远离神都,我看这有生之年,怕是再也难以回神都了,你的愿望怕也不是什么镜花水月。”

李仙蕙道:“话虽如此,你再看裳春姐姐,还不是逃不出那权力之争?”

李季姜突然看着李仙蕙道:“仙蕙,若有机缘,你就从了你的心中郎而去吧!去过那般闲云野鹤生活,父王与阿娘那么宠你,想来也不会过多责怪于你。”

李仙蕙摇头道:“季姜姐姐,仙蕙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熟读六典九经,也知道为人子女当以孝为先,我怎么能舍弃父王与阿娘而去呢?”

李季姜道:“若是这样,怕是仙蕙的愿望真的是镜花水月了。”

李仙蕙长叹一声,随即笑道:“人各有命,也不必强求!”

李季姜闻言赞道:“仙蕙说的对,人生不如意之事那么多,也不必为了那一两件烦心的事而烦忧。”

李仙蕙与李季姜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朝着房州寓所而去。

后院之中,李重福问众人道:“今日有何收获?”

李裹儿道:“那解忧阁却真叫人起疑。”

李重润等人问道:“为何?”

李裹儿道:“那解忧阁阁主青莲,确是真正的高手,那浪刀沈海涛在其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一般,那沈海涛也实在是自大,下次遇到,定要好好与他较量较量!”

李重福道:“我也曾听罗教师说过浪刀沈海涛,这人却也算不得真正的高手,只是借其兄长之名而已。”

李裳秋道:“与他在一起的赵公子确实形迹可疑,只是我常与赵公子在解忧阁以乐会友,平日也没有发现这人对我等有什么邪念。”

李裹儿道:“也不知赵辉究竟是想做什么,只是他今天的言行实在过于可疑,可能是没有料到我与裳秋姐姐会去解忧阁找他吧!”

李重润道:“形迹可疑就得小心了,不可不防!”又问李裳秋道:“裳秋,你平日那赵辉在一起,他有没有问过你关于父王的事?”

李裳秋道:“他确有问过我父母之事,我只推脱是城中平常人家,只是恐怕那赵公子也早已知晓我的身份了。”

李重福道:“既然如此,我们决不可轻信了这人!”

李重润问李重福道:“大哥可曾有甚消息?”

李重福道:“我与仙儿在北门,也没见有什么行迹可疑的人,只是听说最近司刑寺活动频繁,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众人听到司刑寺三字,震惊道:“司刑寺?”

李重福道:“是的,我看我们还是万事小心!”

众人点点头,李重润道:“我与仙仙在城南也没见到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就连神农架之人也没见到。”

李季姜道:“我与仙蕙在河边,倒是见到了一个熟人。”

李裹儿道:“什么熟人?”

李季姜道:“就是今日前来报信的宋之闵宋公子。”

李裹儿奇道:“那宋之闵难不成真在河边等仙蕙姐姐?”

李仙蕙退了一把李裹儿道:“去!别再玩笑我了,那宋公子在河边,是在等他的师傅前来房州会和,我与季姜姐姐也顺便拜托宋公子代我们监视河边动静,一有动静便会及时告知我们。”

李重福道:“既然这样,我们明日早早去各自的监视地点,密切监视城中的一举一动。”

众人点点头,李重润道:“若有可疑之人,切不可轻举妄动!”

众人商议完,到正堂与李显和韦氏道了安,便各自回到了自己房中。

次日,众人又来到了自己所值守的地方。

河边,李仙蕙见宋之闵在树上歇息,便喊了他下来,李仙蕙也给宋之闵带了一些果子点心之类的,宋之闵满心欢喜的接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李仙蕙见宋之闵狼吞虎咽般的样子,不禁笑道:“宋公子你慢些吃,我又不和你抢!”

宋之闵边吃边对李仙蕙道:“仙蕙姑娘你要是想吃,我肯定不会跟你抢!”

李仙蕙面色绯红,低声道:“你真是个无趣的人!难道看不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么?”

宋之闵听了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低头吃着果子与点心,李季姜在旁边笑道:“宋公子,这点心好吃么?”

宋之闵边吃边点头道:“好吃!”

李季姜笑道:“我如果是你,也肯定觉得好吃,这点心可是仙蕙刻意省下来的自己的点心,出门又怕被他人看见,只好放在怀里,你说这样得来的点心,能不好吃么?”

宋之闵听了李季姜的话,心中大为感动,静静的看着李仙蕙,对李仙蕙道:“仙蕙姑娘如此抬爱在下,在下真是无以为报!”

李仙蕙道:“你为了我父王的事情犯险,又替我们在夜间监视河中动静,拿这点点心,也难以回报宋公子。”

李季姜在旁边笑道:“你二人再这么酸下去,怕是今天又要没了。你二人先慢慢聊着,我先去那边看看。”说完李季姜就沿着河岸,朝上游走去。

李仙蕙道:“宋公子,你昨夜一宿没睡,你吃完了就去歇息一下,河边的事,就先由我与季姜姐姐先看着。”

宋之闵微微点头,心中说不出的暖意,只觉得自己是到了昆仑仙阙,有如此知心美人,却也不枉此生,想到此处,却也是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鹅黄衣的女子,只觉得天下却没有人能比眼前这个女子更美了。看着李仙蕙,宋之闵也不由得看着看着觉得身体发酥发软,却不知道是因为一夜未眠而乏了,还是因为看着眼前的美人而醉了。

李仙蕙见宋之闵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面红耳赤,轻声喝道:“喂!别看了!”

宋之闵闻言也回过了神,忙对李仙蕙致歉道:“仙蕙姑娘见谅!在下失礼!”

李仙蕙低着头,红着脸轻声问道:“我……我有那么好看么?”

宋之闵连连点头,对李仙蕙道:“好看,我真未曾见过像仙蕙姑娘这般美丽的女子。”

李仙蕙道:“胡扯,季姜姐姐,裹儿你也曾都见过,哪个不比我好看?”

宋之闵连忙道:“季姜姑娘与裹儿姑娘确实好看,只是在我心里,仙蕙姑娘才是最好看的。”

李仙蕙道:“油嘴滑舌!对了,宋公子我看你今日将那金丝拿出来两次,那金丝就是你的武器吗?”

宋之闵将武器拿了出来,递给李仙蕙,李仙蕙接过来一看,那是一柄五爪飞爪,五爪是由精钢所制,上面刻着许多道家符咒,爪子的末端,连着一根金刚丝,金刚丝的另一端,缠在宋之闵的手腕处的铁腕护臂上。宋之闵道:“这飞爪是我师傅的独门武器。”

李仙蕙看了看那飞爪,笑道:“这世间武器真是千奇百怪啊!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着飞爪呢!宋公子,等你与尊师会和,又有什么打算?”

宋之闵长叹一声道:“这次却也不能再去神都了,我要去那朱俱波国一回。”

李仙蕙听到朱俱波三个字,顿时大惊,问道:“你去朱俱波国?”

宋之闵也十分惊奇,李仙蕙听到朱俱波国却为何有如此大的反应,便问道:“是朱俱波国,我得去找寻一件东西。”

李仙蕙道:“那你可知道朱俱波国有一种叫做西夜白兰的毒花?”

宋之闵惊道:“仙蕙你怎么知道西夜白兰?”

李仙蕙道:“家师几年前便是死与那西夜白兰。”

宋之闵闻言微微点头,说道:“西夜白兰,据说只有御医沈南蓼与前国师薛怀义懂得如何提炼使用,此花若是处置不当,人碰之,只需七日,便会内脏腐烂流血而亡。”

李仙蕙道:“宋公子的意思,家师是被此二人中一人害死的?”

宋之闵道:“这个不好说,如果是这二人治了毒,被别人拿去投毒,也未尝不可。”

李仙蕙好奇地问道:“宋公子怎么如此了解西夜白兰?”

宋之闵道:“家父也是死于西夜白兰。倒不是他人投毒,而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西夜白兰。”

李仙蕙道:“令尊在世之时也曾是御医或者国师?”

宋之闵略显尴尬道:“不是,这……这说出来,我只怕仙蕙姑娘你对在下有所反感。”

李仙蕙道:“但凡不是那万恶之人,我怎么会反感?宋公子忠孝之人,我怎么会反感公子?”

宋之闵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心,问李仙蕙道:“仙蕙你可曾听过汉末曹操为补充军饷而设立了发丘中郎将?”

李仙蕙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是摸金盗墓而已,这事我有什么反感宋公子的?”

宋之闵听了心中大喜,问道:“你知道发丘中郎将?”

李仙蕙道:“我听我父王说过,那宫中的西夜白兰就是有人在古西夜王墓中盗出来的。”

宋之闵道:“那次盗墓的,正是家父与其师弟,还有家父与其师弟的几个徒弟,共计十人。只是等家父等人盗出那白兰后,只剩下了包括家父在内的四个人,而这四人也都在七日后都暴毙而亡,至于那当时的细节详情,我也只是听我师傅讲于我的。”

李仙蕙道:“西夜白兰如此剧毒,还有那古西夜国王的坟墓,进者十去其六,想必是危险万分,你为何要去?”

宋之闵道:“家父当年情急之下将祖传的玉佩掉到了古墓中,祖传之物的遗失,让家父也是死不瞑目,所以我定要代家父取回玉佩。”

李仙蕙道:“若是如此,却也不得不去了。”

宋之闵道:“仙蕙姑娘若是想要知晓尊师的死因,可从沈南蓼处入手,或许会找到的什么线索。”

李仙蕙闻言微微点头,随即对宋之闵笑道:“宋公子整夜未曾歇息,你且先去歇息,这儿由我我看着。”

宋之闵道:“我没事,我们一起……”

李仙蕙不等到宋之闵说完就便道:“听我的,快去!”

宋之闵只好微微点头,便走到一颗大树下,躺了下去。

李仙蕙则在河边舞剑,宋之闵微微转过头,看李仙蕙舞剑,却似那桃花开,不由得看着看着便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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