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春光明媚。
许仙和张显行于闹市之中,只为到醉仙居喝一壶好酒。
醉仙居的生意是钱塘县顶好的一家,常常人满为患。匾额之下更是必经之路,满意而归的从这里离开,囊中羞涩的望居兴叹,期待一番畅饮的喜上眉梢。
各色人中,有一道士十分扎眼,他左手拿着云展,上面写着八个大字:通晓天地,预知生死。右手拿着拂尘,时不时的左右一扫,有几分道家的风范。
他看见许仙二人走来,上前两步行了一礼。
许仙张显一脸狐疑,不知道士是何用意。
道士将拂尘在二人面前晃了两下,自言自语:“天灵灵地灵灵,二位施主遇祸行。天不言地不讲,贫道不讲谁能讲!”
张显半听半信:“道长,您说我和兄弟有灾祸?”
道士收起拂尘:“施主聪慧,你二人祸事就在眼前啊!”
张显三代单传,生死之事不敢马虎,追问道:“道长,我和兄弟有何祸事,不知可否言明?”
“二位施主,贫僧眼见二位印堂发黑,头顶乌云,灾祸近在眼前。不过贫僧自有妙法,自会搭救两位可怜人。”道士缓缓说道。
张显信了七分,问:“道长,我和许仙究竟惹了什么祸事?”
“施主莫要心急,让贫僧细算一下。”道士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片刻,道士抖睁双眼:“不好,你二人三日内会有鬼祟纠缠,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张显不解:“道长,我兄弟二人洁身自好,怎么会惹上鬼祟呢?”
“两位施主不知,近日那峨眉山上妖孽逆天而行,天宫为保人间法度,出兵收复,可一些残孽闻风而逃,其中有些逃到了这钱塘,他们幻化成妙龄少女,专门寻找壮年男子吸食阳气,修炼法术。”道士顿了顿,“我看二位公子,沾有妖气,已经被妖邪盯上了。”
许仙从不信鬼魅,大声说:“我和大哥并没有遇到什么女子,道长算错了!”
道士冷笑一声:“非也非也,二位公子仔细想想,难道近日真的没有遇到什么绝色女子吗?”
张显忽然大惊,那日在西湖断桥,遇到要求作画的青衣女子,于那桥头游玩的白衣女子可不都是绝色少女吗,她们容貌世间少见,难道真是妖怪!
“没错!前日在西湖,我们确实遇到了两位姑娘,她们闭月羞花,似仙女下凡,其中一位还让我们代笔作了两幅画,难道她们就是峨眉山上的妖精?”张显这下信足了九分。
道士眉头一皱:“我果然推算的没错。公子,那两个并不是什么姑娘,而是峨眉山上的妖孽,她们已在画纸上施了法,只要公子在画纸上作画,她们就可以用画作法,吸食两位公子的阳气。”
“不会的,不会的!那白衣姑娘,行为端庄,不像是妖精倒像是神仙。”许仙盯着道士,只觉得他一脸奸邪,“倒是你,烈日当空,胡言乱语,简直不足为信。”
道士怒目圆睁,盯着许仙:“妖精就是妖精,他们残害无辜妄图修炼成仙,人人得而诛之。公子,看来你已被美色所迷!”
张显觉得道士算的精准,已经信足了十分:“许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道长推算如此准确,我们还是先听听道长如何解祸吧!”
“既然这位公子信不过贫道,我看就不必泄露天机了吧!”道士一摆手,转过身去。
张显急忙行礼赔罪:“道长,我这兄弟自小不信鬼神之说,请你不要见怪。我三代单传,还请道长指点破解之法。”
“看你面善心诚,贫道又怎能忍心不救呢!”道士转过身来:“想要消除灾祸二位请剪去一缕头发,与贫道的符咒放于这个锦囊之中。”
道士拿出两张符咒放于两个锦囊之中,交给张显。
“所谓皇帝不差饿兵,每个锦囊要一起放入十两银子,供于家中,早三炷香,晚三炷香,然后过一个时辰连同锦囊一起烧毁。即可保二位平安。”
“真是怪了,你这法子怎么还要银子?”许仙满脸的怀疑。
道士脸色一黑:“哼!这银子不曾交过我手,你难道还怀疑是贫道收了你银子?所谓皇帝不差饿兵,没有诚心那就罢了!”
张显连连摆手,说:“许仙,不要无理,道长所言正是,为保平安我们照做就是了。”
许仙看大哥这么讲,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道士看在眼里,心里吃定:为保平安,不信你们不会照做。这两道『送财灵符』一烧,银子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张显接过了符咒和锦囊,赶忙作揖:“多谢道长搭救,小生无以为报。”
道士双手搀扶:“公子客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回家记得按照贫道所言,必可保你二人平安,贫道就在前方的云禅寺,你二人有事,可随时寻我。”
……
白素贞掐指一算,算出青衣女子所在。
原来这二妖和白素贞一战大伤元气,躲在了飞云山上修炼。
白素贞化成一缕白烟,赶去了飞云山。
寻着气味,白素贞飞入一处山洞,只见这二人正在里面打坐修炼。
青衣女子和小丫鬟练的入神,察觉到有人,睁眼见是白素贞,急忙作势迎战。
“你们不用慌张!”白素贞急忙摆手,“我并不想为难你们。只是骗你们的人心术不正,不想他再害人,我希望你们把此人行踪告诉我,我便不再找你们麻烦。”
“你休想!”小丫鬟接口,“道长对我们姐妹有恩,我们绝计不会出卖道长。”
白素贞长叹一声:“你们难道还不明白,此人教的咒语都是假的,只会让你们误入歧途,对你们修仙根本没有半分益处。”
青衣女子心中早有疑虑,听了白素贞这么说,更加开始动摇,低头细想着发生的一切。
小丫鬟看在眼里,赶忙说道:“姐姐,你不要信她鬼话,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对付道长,道长说再过几日我们法力就会大增。如果不是这个白蛇,我们怎会元气大伤,在此苦修呢?”
青衣女子举棋不定,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念的咒语真的没有任何作用?”
白素贞点头说道:“我在凡间修炼上千年,又在真武大帝座下修炼近千年,咒语是真是假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说你在真武大帝座下修炼?那你来人间作甚?”青衣女子追问。
白素贞微微一笑:“我乃真武大帝座下一条白蛇,恩师命我听从观音大师教诲,来人间帮助有缘人积修功德,功德圆满就可位列仙班。你们若回头是岸,我可以带着你们一起修行,将来可以跟着我一同得道。”
“住口!”
小丫鬟赶忙喝阻:“我从没听过这种故事,简直一派胡言,姐姐不要信她的鬼话!”
白素贞眼见这小丫鬟固执邪念,不可救药。便只对青衣女子说:“你修炼多日,法术有无增进难道没有一点察觉吗?我有没有骗你,你还不清楚吗?”
青衣女子不自觉到了白素贞身边,冲她点点头:“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愿意相信你!”
白素贞面露安慰,又看向小丫鬟。
“姐姐,你真信她的鬼话?”小丫鬟一脸气急败坏。
青衣女子说:“妹妹,我们法力没有增进是实事,我相信白姑娘说的。你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你简直被她鬼迷心窍,以后我和你分道扬镳,桥归桥,路归路!”小丫鬟一跺脚,化作一缕青烟飞走了。
“她执迷不悟,只怕没人可以救她!”白素贞轻轻一叹。
。。。。。。
傍晚,许仙和张显正赶往云禅寺。
许仙一脸懊恼:“我就看那道士,不像良人。你我把那锦囊烧毁,谁知银子会一起消失,这不是太奇怪了嘛!那道士定是江湖骗子。”
“许仙,你不要激动。道长说过,那银子是祭拜神仙的,法术之事我们不甚了解,或许就该如此呢?”张显说。
“大哥,你真是鬼迷心窍,我就看那道士一脸奸邪,定不是好人。待会儿去了云禅寺,定要拆穿他的假面目。”许仙激动不已。
片刻,两人来到了云禅寺。推大门而入,正撞见道士和小丫鬟携包裹准备逃命。
小丫鬟那日一身仆人装扮,现在身着一身华衣,傍晚天色暗淡,也看不清长相。许仙二人竟没察觉,对面的女子就是当日的小丫鬟。
原来那小丫鬟,白天见青衣女子信了白素贞,知道不好,赶忙回来通风报信。二人知道不好,决定逃之夭夭。
道士见正好被许仙撞个正着,一脸尴尬。
许仙怒不可遏。指着道士鼻子骂道:“大哥,你快看这假道士,定是怕我们寻仇,正准备溜之大吉呢!”
道士听了心中苦笑:你个呆子,贫道也会怕你?若不是怕那白素贞来寻事,今日你来了就是正中我的算计。
“道长,这是为何?难道真如我兄弟所言,你是江湖骗子不成?”张显一脸诧异。
道士赶着逃命,不想过多纠缠,随口说道:“公子误会了,隔壁村子有妖孽作祟,我正要赶去伏妖,你二人先等我片刻,我除了妖孽就立刻回来。”
“你这骗子还敢狡辩,非要污蔑她人是妖怪,现在被我抓个正着,还不承认?”许仙一脸愤怒。
张显一旁拦阻:“许仙,你先听道长解释,或许道长说的是真的呢?”
小丫鬟一旁心急如焚,急道:“爹,那白素贞一时片刻就会赶到,不要和他们废话。逃命要紧啊。他们若敢阻拦,先废了他们二人再说!”
这时狂风四起,只见一青一白两缕轻烟飘来,落地后摇身幻化成两个女子,正是白素贞和那青衣姑娘。
许仙一脸惊愕:这白衣姑娘怎么凭空出现,难不成是位仙女?
张显满脸惊恐:难道道士说的话是真的?这是两个妖精?
道士和小丫鬟知道今晚必有一战。可惜这白素贞法力高超,力有不逮,正愁不知如何是好,见前面就是那许仙和张显,急中生智,道士掏出两张灵符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身心俱熄,万物皆灵。
随即将这两道灵符打入许仙二人体内,许仙和张显被施了灵符,瞬间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
道士得意大笑:“白蛇,你今日若敢为难我,我定叫这二人身心俱灭,你不是要积德行善吗,不会见死不救吧!”
原来道士和这小丫鬟是父女,青衣女子才知道自己被他们算计了,气急败坏:“王道士,原来是你们两个联合起来骗我,今天我一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道士冷笑一声:“是又如何?我不过是骗了你些银子,将来我要到处建造我的庙宇,让百姓参拜。香火兴旺,我与女儿就可以早些时日得道,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大不了得道以后我多关照关照你罢了!”
白素贞见这道士还在砌词狡辩,怒指道士:“事到临头,你还强词夺理。毫无悔改之心,我今天不收服了你,将来你一定会继续作恶。”
小丫鬟接口:“你如果敢动我们,我就叫许仙和张显陪葬。”
白素贞冷笑一声:“小小法术我还不放在眼里,今日我先收了你们再说。”
道士见白素贞胜券在握,看来今天难免一战。与其多说,不如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小丫鬟使出宝剑就和青衣女子战在了一起,道士从腰间掏出两道灵符,口中念念有词,对着白素贞使了出去。眼见灵符冲着白素贞而来,白素贞并不着急,到了近前右手一挥将两道灵符撰在手中,再一撒开已化作灰烬。
道士看了大吃一惊,想不到白素贞法力如此高强,看来今天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