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一经开场,要想获胜,总要先发制人。
蔺昱川率先上场,他给敌方扔下了一枚“炸弹”,惊天的爆裂声炸得人措手不及。
正在对方即将反应过来给予反击的时候,蔺昱川这边却已收起鸣兵,偃旗息鼓,那些伺机而动的人此时更加的不知所措,从而束手无策。
这其中最苦恼的还不是品不透蔺昱川心思的李历久,而是那个被人怂恿着上门作闹的蔺二爷家的刁蛮小姐蔺雅琪。
虽然那日被蔺昱川赶了出来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可是蔺雅琪也自认为她为蔺家人出了一口恶气。
蔺雅琪自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老宅,成年以后在别处也有了自己名下的房产。即使日后这家产不归她所有,可他蔺昱川再怎么也不能因为不知姓甚名谁的女人就把他们一大家人赶出来啊!
蔺雅琪心里始终不服,即使爷爷现在老了,争不过蔺昱川了,可是自己作为蔺家的子孙,她自认为比别人更有一份资格。
于是,终于在一次朋友聚会中,蔺雅琪在狐朋狗友的言语刺激下,忍不住火气,找上了门。
从事后蔺昱川的反应来看,蔺雅琪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沾沾自喜的。虽然当场蔺昱川态度恶劣,但是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她的事情。
蔺雅琪自认为蔺昱川心里对蔺家人还是有一份割舍不断的感情的。
事实上,一周后,她的倾家荡产的结果才让她彻底认清了蔺昱川的心思。
只不过,她这次是真的给人扣错了帽子,掀开蔺雅琪老底的不是蔺昱川本人,而是他那个誓要为姐姐出气的弟弟——昱箖。
自从那天清早昱箖无意中听说了蔺雅琪来老宅作闹江蓠的事情,昱箖小少爷真的已经很久没有那么记恨过一个人了。
昱箖对蔺雅琪这个人的厌恶,一度超过了当年赶他出福利院的管理员。
昱箖知道凭蔺雅琪的本事还不至于伤了江蓠,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姐姐受一丁点的委屈。
在昱箖这里,这世上谁也不能伤害江蓠,谁也不能!
他的鬼心思一起,便再也收不住了。
恰逢处在无聊期的昱箖把整治蔺雅琪成为了他的短暂事务。
为了不惊动哥哥姐姐,他联系了远在海外的朋友,通过他们的帮助辗转查清了蔺雅琪的根基。
蔺雅琪那个人虽说是蔺家的小姐,但是因为他的父亲在蔺四爷那里并不受待见,所以蔺雅琪一支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只不过是过着躲在蔺家这棵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日子,实际上手里的资产和实业并不多。
蔺雅琪本就无法无天的性格,加上爱玩爱闹,结交的人虽多,但被她得罪的人更多。
这几年她跟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夜店,有众多狐朋狗友们维护着,一度经营的很是红火,隐隐有了可以追上麒麟会所的势头。
昱箖看着好友传过来的几张照片,心生一计。
这几天,蔺雅琪的“醒者汇”生意异常红火,每日包厢都是预定满员的状态,甚至后半个月的也被预定了出去,并且店里的会员人数也与日俱增,天天赚的盆满钵满。
蔺雅琪看着账单,心情舒爽,通体舒顺。
她很少这么和蔼可亲地语气充满耐心的吩咐店内经理:“现在是咱们的成长期,一定要给我盯好场子,绝对不能出现任何乱子。”
刘经理点头哈腰着说:“是的,老板。”
蔺雅琪轻轻“嗯”了一声,伸手要把账目本子还回去,无意中扫了一眼会员名单,她顿时有了警惕:“怎么有这么多的小年轻?”
刘经理不解,忙接过会员名单看了起来,随后解释:“您说的是最近刚申请加入会员的新顾客?他们虽然年轻,但是也都满成年了,一群才参加完高考的小屁孩,终于可以合理合法的出来玩,一个勾搭着一个都跑来注册了。”
蔺雅琪微微皱眉。
刘经理以为她是怕这些小年轻消费能力不高,忙开口:“老板,这些孩子虽然年龄小,可家里都是有底子的主儿,消费能力不比社会上一些成功人士低,而且他们朋友多,聚会也多,更能给咱们带来新鲜的客户资源,”刘经理偷偷挑起眼皮看了一眼蔺雅琪的脸色,“并且,有了他们的扩充,咱们超越麒麟指日可待!”
蔺雅琪在事业上的野心还是有的,听刘经理这么一说,于是不再多问什么。
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点,别因为这些小年轻捅出篓子,现在抓得有多紧,你是知道的。”
刘经理自然懂得蔺雅琪的意思,但是这行业很多时候就是打着法律的擦边球,大家都这么做,他有什么不敢的,或者说为了业绩,他哪有那么多的顾及。
毕恭毕敬地送走蔺雅琪,“醒着汇”的日常一切照旧,舞照跳酒照喝,一个个新的会员也照常收录在册。
每日凌晨收工的刘经理也在心里感叹着现在的年轻人的消费能力。
看着他们不大的年纪,其中能有几个是真的成年人都不好说,可是一个个出手阔绰的程度当真是没几个能比得起,回顾一下在这个年龄段就着白水啃面包的自己,刘经理觉得再多收他几个会员也没什么。
可是,有时变故总是发生的很突然。
一个照常营业的夜晚,缉毒警察的突然降临让“醒者汇”的众人始料未及。
以往的例行检查不在少数,可是每次无论是哪方来人检查之前,总是“有人”提前打一声招呼的,这次警察一进来,刘经理直觉预感要大事不好。
单单要说只是毒品搜查,刘经理是不怕的,“醒者汇”内部不沾毒这一点他还是很肯定的。
至于是不是有客人在此趁人不注意有了吸毒行为,那就让警察搜搜看呗,反正谁吸的抓谁,他们没有提供和贩卖,没什么好怕的。
果然,缉毒警察一阵搜查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正在大家要收兵撤退的时候,包间内的一阵打骂声惊扰了众人。
刘经理知道是客人喝多了酒在闹事,看着警察停住的脚步,上前赔笑解释:“几个喝多了的客人撒酒疯,我们马上让保安去处理,这点小事不能惊动了你们的大驾不是。”
打架斗殴的事情缉毒警察本不愿意管的,这种事交给当地的辖区派出所就好了,劳烦不到他们。
可正要转身撤走的时候,包厢门未关严的房内传出了清晰的一声:“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这句威胁在全场寂静的会所内众人听得异常清晰。
看着随即闻声而去的警察,刘经理意识到今天这事是要坏了。
包厢内的局势很快被控制住,几个喝疯喝吐了的年轻人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那个扬言有枪在身的小年轻被重点制服,看着被扭转胳膊在身后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也不像是个狠角色啊!
几个年轻人被带走调查,刘经理怎么商量都没有用,这次来的缉毒警察全都是生面孔,一个能说上话的都没有。
闹事的被带走,原本热闹的场子发生了这么扫兴的事情,客人们也都一哄而散了。
刘经理看着一下冷清下来的午夜场,心里空落落的,而自此再也没被填满。
因为第二日一早,他就被警察传唤了。
经过一夜的审问,确定了几个年轻人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和管制刀具,在夜店中的话也不过是喝多了胡乱瞎喊的,酒醒了以后,一看他们称兄道弟的模样,关系倒是很好的样子。
可是被耍了一夜的警察们很不开心,不开心的他们定要严查,于是,他们很轻易地找到了显而易见的问题。
眼前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竟然全部都是未成年。
全部都是,一个未落!
刘经理看着警察给出的身份资料信息,脑门上的汗唰唰地流了下来。
他不住的辩解:“这些孩子都是已经参加过高考的,他们都是大学生了。”
警察对刘经理狡辩的态度很是不满意:“你也说他们都是一些孩子,是谁说参加过高考的就都是成年人来着,你仔细看看,他们其中年龄最小的才十六岁!”
刘经理抖着手里的纸张只感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警察继续教育:“别以为我们不清楚,你们不过是看着这些年轻人消费能力高,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他们自由出入,开办会员,你们的这种行为是为了生意在打法律的擦边球!现在他们喝多了寻隙滋事,这给大家的人身安全和社会治安造成了多么不好的影响!”
刘经理汗如雨下,看着门口贴着停业整顿的通知,他知道自己的饭碗这次是要保不住了。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没有保住饭碗的还不止他一个,还有他幕后的老板蔺雅琪。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们这事可以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停业整顿期间也并没有得到一天消停,不仅各个部门都来突击检查,而且与蔺雅琪一起出资的朋友们还接连因为遇到经济问题而要求撤股。
蔺雅琪自顾不暇,或者说是顾头不能顾尾,最后“醒者汇”竟然彻底失去了起死回生的机会。
拿不出钱财给合伙人,那些个昔日的朋友把事情闹上了法庭,法院冻结了蔺雅琪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她买给父母的住所。
看着院门上的一道道封条,蔺雅琪知道她这次栽了,栽在了谁的手里她已无心再深究,因为这次她真的得到了教训。
看着吃着早餐,看着报纸却藏不住笑意的昱箖,江蓠悄悄走到他身后,按住他的肩膀一把抢走了他面前的报纸。
还以为有什么大好事发生或是哪个出尘绝艳的女明星上了头条,拿过来一看,都是一些时事新闻。
江蓠看了一眼报纸,再看一眼傻笑的弟弟,摸了摸他的额头,把报纸还给了他。
江蓠没有看出发生了什么,但是坐在对面的蔺昱川清楚的知道。
蔺昱川看着江蓠进了厨房,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轻声教训弟弟:“只此一次,再让我知道你耍这种心机,当心家法伺候。”
昱箖看着哥哥的脸色并无怒意,当即吐着舌头:“我只是太无聊了,想要招猫逗狗而已!”
蔺昱川看着弟弟鬼灵精怪的模样,浅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