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在这片土地上肆意呼啸着,没有任何一种声音能够回应它。
哪怕有,也因太过微小,而埋葬在了那凛冽的风声里。
这片土地是如此的单调,到处,都是高达十几米,乃至上百米的岩壁,除了因其外形的怪诞和颜色的瑰丽而产生的奇异美感外,便再也感受不到什么了。
这里几乎只有尖锐无比的岩壁,以及那无比坚硬的地岩面。
甚至方圆好几公里内都看不到哪怕一个活物,就连块荒草丛也几乎找不到。
这是一片没有边界,没有尽头,没有出口的土地,它就像是一块单向的无底洞,只有进得来,没有出得去,除非…………
有一块岩壁的最上面不似其他岩壁那般的尖锐,反而是异常的平坦,没有一丝的起伏,是块绝绝对对的平面。
相比周围的其他岩壁,它却是那般的不同,那般的突出。
这种平岩面其实并不止一处,而是有许多处,且每处都相隔了好几公里远。
若是用线将它们全部连起来的话,那便会是一个标准无比的,而又十分巨大的圆。
那么我们姑且称这些平岩面为………“圆点”。
此时此刻,在一个圆点上,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胖男孩,正面色痛苦地跪在地上,他的双眼紧紧闭着,但止不住有血流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有任何的记忆,更不知自己是何时诞生,又是何时拥有意识的。
只是当他有了意识那一刻起,他全身上下便是无比的酸痛,令他站都站不起来。
而他的眼睛更是疼得要命,还在不断的流血。
他痛得睁不开眼,痛得想大声的叫出来,可他却发现,他自己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但他没时间去疑惑,因为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尤其是他的眼睛。
不知何时,一股带着一丝沧桑感的年轻男声,在其耳边响了起来,“疼吗?”男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来,望向了自己的正前方。
在他面前,是一个面戴赤鬼面具的黑袍男子。
他见男孩点头之后,立即伸手一抓,一条精美异常,且刻有繁密花纹的白绫,便出现在其手里。
他把白绫递到男孩面前,说道:“现在,只要你系上它,你的眼睛就不会觉得疼了,也不会再流血了。”
闻言,男孩立即伸手去抓那条白绫,却被那男子用其另一只手抵住了。
只见男子接着开口道,“但是一旦你系上了它,你将不再只是‘你’了……你,可想清楚了?”
男孩尽管不是很懂男子的意思,但听到他的话时,心里竟是有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与害怕,于是,他便犹豫了。
但,犹豫只是那一瞬间,因为,他不想再让眼睛那么痛下去了。
下一刻,他立即一把抓过白绫,将其系在眼睛上。
这时,布条竟是散发出莹莹的白色光芒,而后,光芒便变得愈发耀眼起来。
旋即,光芒从男孩的眼睛那里,开始不断地向外扩散,片刻便扩散至男孩的全身。
几秒钟后,光芒便消失了,而男孩的眼睛的确不再感到疼痛,也不再流血了。
另外,他全身上下已经不复酸痛了,他顿时开心的想要大声叫出来,但他这才想起,他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啊!
于是,他也就放弃了。
与此同时,男孩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痊愈了,便想将眼上的白绫给弄下。
可这时男子却一把喝住他,说:“住手!”男孩不由得停了下来,旋即便看向那男子。
只见男子又说道,“刚才,我已经劝过你了,但你既然已经系上这条白绫了,我就得警醒你几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绝对不能摘下它,不然后果自负!”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隔着一层白绫,静静的凝视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见他没什么动静,便接着说道:“你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见,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现在乃至以后,你的眼睛将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光明,你只能看到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并活在黑暗之中。”
“还有,你绝不能拥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因为那只会害了你!如果人一定要有感情才能真正算作一个人的话,那么,我宁可你永远都不做个人!”
在长叹一口气后,男人说出了最后一段话,“当然,这一切的选择权都在于你,而不在于我。你呀,我管不了你!”
“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能够活下来吧。”
“若是活下来了,我就替你赐名,到时候,你也就能说话了。明白了吗?”
男孩刚一点头,那黑袍男子便用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抬起腿来向男孩踢去。
而毫无准备的男孩,则是结结实实的挨了男子这一脚,被其一脚给踢飞了。
在飞了好几百米后,男孩撞到一处岩壁上,然后猛地从十几米高的岩壁上摔了下去。
好在地面是由坚固无比的的岩石组成的,男孩掉到地面上也并没有造成一丝的破损。
可男孩那微胖的身躯哪里抵得住这些冲击呢,他瞬间便昏了过去,好久也没有醒来。
在其昏迷期间,那条白绫不断地散发着先前那种莹莹白光,但很明显比第一次黯淡多了。
其治愈伤势的效果,也是大大折扣。
随着时间的流逝,男孩的气息变得十分的微弱,呼吸声时断时续的,仿佛下一秒便会消失了一般。
男孩在即将气绝的那一刻,他那空虚的心口处突然燃起一团妖异的紫色火焰,并逐渐覆盖其全身。
只消片刻,男孩的气息竟是稳定下来了,那头部也不再流血了。
但他的伤势并没有被治愈,等其醒来,便定会有一股剧烈的酸爽等着他。嗯,这酸爽,才正宗!
在稳定完男孩的气息后,那团妖异的紫火便消失不见了,而原本骤降几十摄氏度的气温,也因它的消失而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白绫也恰如其分的褪去了光芒,彻底变成一条普通的白绫。
而另一边,在刚才把男孩踢飞以后,那个黑袍男子,其实一直都在不远处观察着男孩的状况。
而在其看到那团妖异的紫火出现以后,他先是若有所思,旋即便化作一团幻光,消失不见了。
在这片死气缭绕的土地上,没有所谓的太阳和月亮,但仍有那日夜之分。
白天,昏暗如黄昏,温度只有零上几摄氏度,夜晚温度低不少,只有零下十几摄氏度。
白天,这里的光照十分的微弱,向天空望去,只觉宛若黄昏。而黑夜,则完完全全是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就是这般恶劣的地方,现在,只有男孩一个人留在这里。
狂风,还仍在这片土地上,不断呼啸着,仿佛要将一切吞没一样。而男孩现在,则是这片土地上…唯一存在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