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域,星落湖。
她是谁?我认识吗?我不认识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令我感到害怕呢?为什么我要杀她呢?我又到底杀了她多少次呢?
这样想着,她却抬起头,向那天上望去。
丝绒般的天幕上,一艘木船闪着莹莹绿芒,在幽蓝的湖上流驶,看不到涟漪,只有璀璨的星光拱卫在其周围。
随着时间不断逃弥,木船不时在湖面划出道道青痕,试图去追击,却始终困在这目力可及的一方天地里,看着点点星辰拖出无数扫帚般的火焰,划过天际,绕着它旋转,然后消失又出现,远离又靠近。
朦胧虚幻,好似万千尘埃里开出万千朵花,美丽而震撼。
木船驰于星海,似畅游,似逃离,如此循环,往复。
她看着,又好像没看,银白的面具遮住了其大半面客,只露出一抹粉嫩的唇。
她微微一笑,夜色似乎也变得柔和,变得恬静。
粗大的枝丫上,她凝眸倦倚,回忆着曾经的恶梦。
……
天空挤满了灰云,凝固,吊滞,没有一点风。地下的草地惨绿而破败,染上一摊生命的鲜红。
此刻,银白的枪刺穿了她的胸膛,于是她失去了气力,她倒在了这里。
“又是这里,又是你杀的我啊——呵,”
她说着,然后笑了。
梓一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就要死了,又有一个任务,要被他完成了。
“自私,冷漠,无情,这才是你啊,使命啊任务啊,都是骗人的啊——借口,咳咳,所以,花…萎了啊……”声音戛然而止,她,闭上了眼。
质问,漫骂,呐喊,仿徨,挣扎,反抗……直至今日有点麻木与淡漠,有点习以为常,她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太多的死亡,与死亡。
无尽的轮回里,她那不可逆转的命运是悲惨的,一切努力似乎也是徒劳的,可她就是倔呀,就是不肯放弃啊。
因为,还有个和她一样的人在抗争着,至始至终,都是如此。
要我放弃?绝不可能!
我还没“死”,我还能战斗,他还在等我!
或许,在这噩梦苏醒前,我们还能够重逢。
我希望,我期盼,我想象。
到那时,花月成双,风柔雨甘,到那时,四月裂帛,五月袷衣,到那时,你清清咧冽,我洋洋洒洒,去看远山长、云山乱……
梦,还是醒了。
木舟,也划落在那片银光闪烁的地方,重新在那片幽湖上漂泊,泛起千层万层的涟漪。
枝丫上的少女,她已睡了。
而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吵醒了。
“你想证明什么?”
“北斗,你应该懂的,船怎么会飞呢?”
“看,就在这儿,高速飞行才会导致的焦痕——喂~这船,确实飞过!”
“嗯?你~这个杂~种!你是不是存心拿我寻开心嗯?你这家~伙,你这混~蛋,你想干什么?!”
说完,二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不明觉厉,她想。
一阵风悄悄吹过,于是日光收敛了几分,而枫叶也惴惴不安着。
她走了。
他走着。
那抖擞的短发,方正的老脸,挺拔的身躯,尤其眼神像鹰一样犀利。
忽地,他抬头望向一处地方。他旋即看到一袭血红色的长袍,只露出半只手掌和一对粉嫩的脚丫,银白的面具连那双眼都遮住,只瞧见两片水润的樱唇。
她赤着脚,站在粗大的枝丫上,右手撑着树干,同样在凝视着地上那个壮硕的老者。
“老爷爷,你知道哪里是住人的地方吧。”
“你是?”
“宫月,我叫宫月,我想找个歇脚的地方。”
闻言,他眉毛簌簌地抖着,身躯微微一挺,背后的药筐也抖了几下。
半响,他口里才吐出一个字——“好”。
……
路上,宫月了解到,这名体型壮硕、双目有神的年迈男子,名叫赛开团,家中排行老七,住在一个叫碧罗村的村子里,年龄大,辈分也高,村里的人为表尊敬,都会叫他一声七爷。
前聊着,二人已来到一座山谷前,一条清澈的流穿过这里,将之分为两半,而河流自身也被人工分成两半。
河的两岸布满建筑,南岸是一排排低矮的楼房,排列整齐且极具年代感。
北岸则尽是高楼大厦、钢筋水泥,高高的围墙遮住了人的目光,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只看到高高的烟囱冒出浓浓的黑烟,一排排的水管排出恶臭刺鼻的污水。
人工分开的河流界限分明,北浊南请清。
中间立有一块十几丈高的石碑,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大字——“碧罗村”。
远远地,赛开团就看到站在门口那个披着红色披风的精神老伙。
“喂,老炎头,我回来了!!”
“大哥眼力好着呢,我看见了…嗯,你旁边那丫头是谁?”
“她叫宫月,是来我们碧罗村歇下脚的。”
闻言,被称作“老炎头”的老人顿时露出和善的笑,飞步走至二人身前,眼珠子滴溜一转.便向宫月打起了招呼,“欢迎来到我们的村子,小姑娘,需要我带你参观参观吗?”
“七爷,这可以吗?”
“老大哥你倒是闲的慌,行,我先放好草药,回头再补回那些‘漏网之鱼’,这可不能耽搁———宫小姐,你去吧。”
边说着,七爷健步如飞,向着村子深处走去。
“老炎头…呃,该怎么称呼您呢?”
他蓦地摆摆手,淡淡道:“别那么拘束,左飞,这是老头子我的名字,叫我飞爷,老炎头,或者大队长都行,别叫左爷,村子里的孩子们可不喜欢这称呼。”
然后,老人头便带宫月参观起村子来。
临近村口的一所房屋,一旁有着一座小而精致的温室。
而温室里面,一个帅气的青年男子面露微笑,拿着剪刀,正在裁剪着花草。
他姓熬,名汤,字大骨,曾是村内执法队某个七人小队的一员
他一共谈过三次恋爱。
第一次,他把他前前女友给劈了。
第二次,他被他前女友和隔壁的张海诚给绿了,其中牵扯之往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三次,他终于收获了一段幸福的婚姻,嗯~他跟他曾经的队长结婚了。
也就是一旁,正帮他一起裁剪花草的,那位有容乃大的女子——惠子小姐。
传闻当时剃了须的大骨刚刚失恋,醉酒之后不省人事,随后便被惠子小姐捡回了家,之后相处久了,好白菜就被这头猪给拱了。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炎头所听到的传言,大骨这小子从小就馋人家身子,因为他从小就知道她漂亮……
参观其间,宫月还跟老炎头路过一道宏伟非凡且另类无比的建筑——宇宙科学技术局。
其通体呈银白色,刻着淡蓝的繁密花纹,造型尖锐前卫,宛若一柄刺破苍穹的利剑,令人震撼不已。
而这所建筑表面那大大小小的细节,无一不透露出十足的科技感。
这种建筑风格与村子里其他建筑相比,可谓是大相径庭,这令宫月十分好奇,本想一探究竟,却被老炎头给拦了下来。
别进去,你别进去,里面全是一群自称“科学家”的怪人。
战乱时分还好,平时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们,否则后果自负。
老炎头是这般劝说的。
等我有空的时候,我就偷偷进去看看叭,她想。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顺从地向老炎头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跟他参观着村子,而后也多多少少认识了一些有趣的人。
傍晚时分,参观终于要结束了,二人来到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泥瓦房,门前放着两个威严的石狮子,而房门则是由紫檀木所制成,坚固耐磨,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木门上,挂着两个生锈已久的铁环,左右两边也各贴着一张门神的画像和一副崭新的对联。
推开门,踏过高高的门槛,入眼,是一片空旷的院子,左半边晒满了或红或紫或黄的谷物,而右半边则架有一排排木质支架,晒着五颜六色的织物和房屋内主人的衣物。
此刻的庭院里,还有几个姿容秀丽的妇女在劳作着,见到推门而来的是老人头变得热情的打着招呼,说着大哥好,随后又向其问起宫月的身份。
很快地,直到她是前来歇脚的客人后,几个妇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热情的招呼起宫月来。
一时间,被那么多人围着,宫月倒是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她们交谈。
好半天,她才从妇女们的“魔爪”中逃了出来,跟老炎头一起走进了里屋的庭院里。
得亏她们还有些许分寸,没动手扒我的衣服,她想。
下一刻,她发现有几个银发苍苍的老人,正兴奋的聚在这院里,一起开心地撸着串,阵阵肉人的香味,从烧烤架上传来,宫月不由得味蕾大动,肚子似乎也饿了起来。
当他们注意到老炎头后,也如先前那些妇女一样,向他说着大哥好,旋即问起宫月的身份来。
等解释完,老炎头又现在有些恼怒的质问道:“参北斗那个衰仔呢,家里来客人他也不出来切几片肉招呼,亏他还是咱村的肉联厂主任,哼!”
嗯~~我是不是走错剧场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