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王府上下忙忙碌碌。
贺悦庭从二门的门房中走出来,顺着石道来到王府门口,沈鹤在门口踱步巡视。
抬头间四目相对,贺悦庭点了点头,他像是读懂了他的眼神。立刻转身对旁边的副将说道:“我一会出来换你。”
“是,属下遵命!”副将恭敬的应答,连忙顶了上去,继续巡视。
沈鹤撩甲迅速上了台阶直奔佑王府内宅而去,在二门一转弯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屋,从远看被爬山虎包围着倒也看不出。走进一看才发觉这是一间房子,抬头一看上面写着倚南楼。
贺悦庭慢慢推开门,沈鹤走在最前面等二人进入后,贺悦庭转身关上了房门。全屋上下两层,一楼全屋空荡,正中间只有一张桌子,旁边围了几个圆凳而已,在墙两侧各挂有两张女子画像。
楚天佑站在一张画像前,背对着二人,在画像前沉默良久。
“沈将军,你看!这张是我最后一次所作,从此再也没画过世间女子,以后所画皆是山水。”
沈鹤抬起头看着画中的女子,只见那女子唇红齿白,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般,画中的她眼眸柔情似水,身着淡蓝色纱裙飘飘荡荡在那山水之间,脸上还挂着慈祥的笑容。旁边还提有:巧目盼兮,吾欲念之。
楚天佑转过身,走向了二楼楼梯。二人也随即上了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牌位。旁边有香蜡供果沈鹤见后赶忙过去跪了下来。
楚天佑也跪在了旁边的蒲团上,轻声道:“娘,沈将军来看你了。”
“先后,臣来看你了!虽王目前陷入困境,不过不是无解。您临走前将托孤之命给臣,臣一定不辜负您的重望。”
说罢,连磕三个头。他的眼角中流出了两行泪水,贺悦庭赶忙将沈鹤搀扶起来,楚天佑也起身,三人下了楼。
落座后,沈鹤低声说道:“佑王,你可想到脱身之法?”
“暂时还没有。”
“圣上派我来囚禁王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楚天佑给他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酒,低声说道:“好金蝉脱壳。”
“您都能想到这一点,为什么想不到陈仓的救济粮账簿呢?”
沈鹤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楚天佑稀里糊涂的看着他,沈鹤继续说道:“张潭口口声声说他放的粮草是太子所拨救济粮,那么太子筹备救济粮最大的来源在哪?”
“陈仓啊!”
“那么入冬的第一批灾民入京,他们是哪里人王爷可调查了?”
“王爷,是陈仓!”
贺悦庭提醒道。
沈鹤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陈仓如果粮够,那么为何有灾民?如果粮不够,太子在哪筹的粮?王爷,您大意了!”
楚天佑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嘴角上扬大笑了起来。
“贺悦庭,今晚三更你从后脚门走,快马加鞭的去陈仓。那的知府叫张达,你得小心行事!他可是张潭的人,调查出来随时飞鸽传书。”
“那……是可以出去的吗?“
沈鹤淡笑道:“贺悦庭,你尽管去!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三个人把酒言欢,愉快的碰着酒杯,气氛轻松了不少。
楚清琰走进崇明殿,只见楚清繎早已等候多时,还未等他施礼,楚清繎快速扶起他。
“有件事,朕让你去办。”
“皇兄请讲。”
“今晚四更,你在城门口汇合佑王的人,你们去趟陈仓。在张达的府邸,想尽办法偷出他跟前的赈济粮账本。”
“是,皇兄这是想助阿佑一臂之力。”
“对,切记不能让张达认出你们的人马,要不然朕也无法保你,到时只能弃车保帅了。”
“臣弟明白,那我先回府收拾。”
楚清繎拍了拍的肩膀,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去吧,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