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云的荒山是一座真正的荒凉之山。未到山的路口慕寒星便已将看到前方杂草丛生,荒凉凋敝的景象,与前山的青山秀水简直存有天壤之别。除了山底有些杂草,整个层层叠叠的山体竟只是光秃秃和黑黝黝的,一个是美轮美奂的仙境,一个是荒凉萧条的蛮夷之地。要是硬将两者相比,那便是杂草强与鲜花比,比无可比。
这里的禁地是不可御行的。
慕寒星等人一步一步穿过丈高的杂草后来到一片荒原。荒原莽莽平川一望无际,黄沙荡荡直上入天,飞舞的黄烟像是沉睡在这里的黄沙巨兽一口长气怒吐出来的一口的大烟。这儿哪里有山的影子?
慕寒星等人穿越风沙定睛仔细一看,一斑翠色的绿辰现在慕寒星的眼前:那是一棵树,一棵在沙漠风中飞扬着的翠绿的树。
“少主,那就是进入荒山的入口了。”凤歌儿指着那棵翠绿的树说。
“真是奇特,这样荒芜的地方竟然会有这样翠绿的树,这难道是靠灵气滋养出来的?”
这么荒芜的沙漠可见并无水资源啊。
“小白妹妹说的极是,走前看看便知。”凤歌儿继续一边御法为慕寒星等人抵御住风沙一边跟小白说道。
不久,凤歌儿带领着慕寒星和小白来到了树下,只见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金如意轻轻的在树上拍打。
“金,木,土?可是五行?”慕寒星疑惑道。
“回禀少主,正是五行!”
凤歌儿手持金如意一下、两下、三下……等拍打到十一下时,一位白胡子老道自地上凭空出现,道:“此为禁地,可有手令?”
“并无手令”,凤歌儿恭敬回答道。
“可他乃是凡人!”凤歌儿又指了指身旁慕寒星,可并未道出他的身份。
荒山凋敝且多年以前就为禁地,千百年无人敢踏足此处,自列为禁地后进入的人也屈指可数。
曾有规定:要进荒山要么拥有凤凰神的手令,要么就以凡人之躯进去。
凤凰神便是九云凤主了,其为凤凰半神血脉;可凤凰神手令却非凤主法旨,乃九云传承之信物。九云传承信物可见难得,而九云内的凡人却更为难得。
“里面凶险无比,汝为凡躯可有退意?”老道眼睛明澈严峻,像是老鹰静盯食物一般盯着慕寒星,可尖锐的眼神却无半分杀气。
“我行我道,可行可行,不可行也可行!”慕寒星微微握拳回答道。
老道听到这简单的十四个字略微一惊,只觉这眼前少年奇特,却又说不上来的奇特,只得点了点头说:“修道一途本就如履薄冰,在吾心中道需三坚:道根、道骨、道心。以尔之悟,听尔之言倒勉强可以称三坚,此道艰难,还望保重,汝去吧!”
老者并未做太多干涉,而是以一位前道者的姿态勉励慕寒星走出自己的道。
老道收回目光,大手一挥。慕寒星浑身酥酥麻麻的,之前那种刀割之痛一时竟不再发作。
慕寒星亦是一颤,无需多言,只作揖拜谢。
“好好修炼,我定会平安归来!”慕寒星摸了摸陪在他旁边的小白的头。
小白也知道了慕寒星的决心,她对慕寒星和师父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自然也无需多言。
“还有,别告诉凤主,免她担心!”一路走来,慕寒星也知道凤主受伤的事情,于是转头叮嘱凤歌儿道。
凤歌儿点头笑了笑。
“少主,此乃千里传送的阵法符箓,只要少主遇到危险便可以驱动它立刻回到灵宫。”凤歌儿将一道黄符拿出递到慕寒星的手上。
此时,老道再次大手一挥,翠绿的大树逐渐变得虚无,渐渐的将满天飞舞的黄沙分离开来,化作一条细长的小道。
慕寒星朝向众人点了点头拜别后,一袭蓝衣大步向前方走去。
夹道的风沙吹动这少年的额前的碎发,舞动着他蓝白色的衣袂。面容坚毅而又果敢,他的眼睛像深夜里湖面上布满星星的水面,漆黑又明亮;他用他这漆黑明亮的眼睛坚定的看着远方自己追寻的方向大步离去。
少年的脚印一步一步印在这荒漠的细沙之上,踏上了这久无人踏足的尘封老道上。
原地的老道忽颂道音:“灵风起西门,锦云生东琼……玉华披风散,倏忽朗九清……”
慕寒星的身影渐渐模糊,慢慢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此地悠悠,空留这平川莽莽黄入天和莽莽荒山径,还有靡靡老道音。
……
转瞬之间,慕寒星穿过“三百里黄沙”来到古木森森的原始大森林——真正的荒山。
此处的荒山却又和外面看到的荒山大相径庭。
外面的荒山荒芜,看到的人都会赞叹一句:“山如其名,不亏叫做荒山”。因为确实是荒凉。
等慕寒星走进这里,他才知道为何叫荒山。荒,一有荒凉、荒芜之意;还有荒古之意。
荒山,大概是年代久远,人迹罕至的山吧。
荒山多白桦古木,丈百的白桦直上云霄,巨大的枝干和茂盛的枝叶彼此间缠绕着,竟遮蔽住了天空;四仰八叉的枯木奇形怪状的躺在满是杂石的小路上;长满青苔的巨石,腐烂的树干、落叶和动物粪便随处可见;仔细一听竟猴子的喔喔的叫喊声。更可贵的是此地灵气充沛,山宝玲珑无数,漫山遍野都是,生物更茂盛多样。真是造物主之无尽藏也。
“我一定要走出自己的道!”蓝衣少年梳着简单的高马尾,那稚嫩的脸庞满是倔强。
慕寒星手持着一根折来的小木棍撩开沉积的落叶,露出湿湿黑黑的土壤,他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探索着前行的道路。
山中五岁月,慕寒星不知过了多久才走出这片白桦林,来到与另一片林间的夹道上。
慕寒星抬头看着这些郁郁葱葱的古树,和煦的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也不知本是山中凉爽还是阳光本就温和,慕寒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热感,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山间也有点清香和灵气涌入鼻中,他闭目吐纳之间忽觉一扫忧丝,顿觉心旷神怡,浑身都觉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