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确定一件事,我做的梦是真实的,苏苏现在和老季好上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好上了?
我感觉这不啻是一次当头棒击,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加上晚上过了饭点,似乎有点低血糖的症状,我扶着宣传栏,找到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舒缓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心情,呼吸才重新正常起来。
我的大脑一直在急剧的转动,我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了希望。
想起我小学的时候,本来成绩挺好,班主任老师都找我谈话了,要在期中考试之后让我去当班长。结果我期中考试考砸了,班长自然没有当成。我拿着成绩通知单回家的路上,由于泥泞,鞋子在水坑里弄得脏兮兮地。回到家,还被老爹一顿狠揍。那时候的天是灰蒙蒙的,一切景色都是那么地充满悲情难禁,实在是哭不出来,却比哭出来更难受。
一直到和大学室友们喝酒,和汪平他们在一起聚餐,也不知道是不是假酒,喝的七荤八素,头痛欲裂,吐完再吐,喝水都不能,喝了就吐苦水。我们大声的说着心底的话,呼喊着心爱的女孩的名字,天花板都被掀翻,床铺都被拆架,也没有一个隔壁同学过来看看究竟,最终在地板上和吐泻物睡了一晚,第二天才灰溜溜地爬起来,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还会如此癫狂。
我非常难受,想大声的哭个死去活来,对着酒瓶喝个一斤半斤,但我做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没有勇气抬着脚上楼,睁着眼睛去看苏苏和老季在那里秀恩爱。
我已经输了。
但我千方百计不想承认。
要说原因有千万条,主要的其实我也明白,我毫无价值地隐藏真实的内心,任心爱的人为人追求,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丧失了先机,迟钝和偏执丢了所有。
如今有没有希望了?
渺茫。
我把人家抢回来?
难,难,难。
我怀着一肚子心事,同时背着一包情书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在黑夜的掩护下,白天隐藏的情侣们纷纷出动,我总能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依偎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我低着头孤零零地走着,像是无家可归的恶犬。
我绕着操场走,我绕着湖边走,我绕着图书馆走。我不知道除了不断地走,我还能做什么。我手里握着拳头,嘴唇紧紧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经过一片草地,越过一个洼地,看到一张椅子,我突然充满了愤懑,把那张椅子作为我的目标,我的心已经飞起,我要飞越过这张碍事的椅子。
我太高估了自己,我只越过了一半,脚踝被椅子的靠背挡住,我一个狗吃屎摔倒了,背上的情书重重地压在我的背上,我顿时被绊倒了,脸部着地,头昏眼花,立即晕厥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日光灯管还噼噼啪啪地响着,我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白大褂,站在我的面前,旁边还有几个男生。
“醒过来了,哎呀,我差点就打120了。”
“咋回事啊,这位同学?”
“看看他都摔成什么样了,脚不会骨折了吧?”
“脸都淤青了,破皮了。”
“他把那个铁椅子连根拔起,估计真摔惨了。”
我弄了半天才知道自己躺在医务室里。确定我醒过来之后,那位学校卫生员才说:“我看你脸色苍白,会不会低血糖,把他扶过来,吊一针葡萄糖。”
据我所知,各所学校医务室都有大量葡萄糖。
我很快就打起了葡萄糖,没人问我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个徐娘半老的女卫生员阿姨对我说:“你是哪个班的?他们说这是你的包,只是你摔伤了,你包里的东西散的到处都是,他们帮你捡了一些,但看上去都是你写给哪个的情书吧?我翻了翻,我真不知道啊,早知道就不看了。”
看着我眼睛瞪她,她补了一句:“写的真不错,文笔很好!”
我刚缓了一口气,忙急急地说:“快快快,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还没有获得回答,正在此时,有一个人推门进来,看上去利落的职业装,梳着对分发型,穿油光锃亮地皮鞋,满脸假笑地看着我们,然后快速走近我。
卫生员阿姨看了来人一眼,快速地断定道:“你的包还是好好地,书信大半还在,不过你可能要上新闻了。”
来的正是大学之声广播台的孙台长,听说校园里有了一件突发事件,一个学生晕倒在地,被人发现,抬到医务室。这是一件十分值得宣传的学**好事。
我和他聊了几句,答应一会在台里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讲几句,说说好人好事。
我反复向女卫生员阿姨保证,我的身体很好,现在不头晕了。当然,我这里有点钱,能否请哪位同学帮我买点吃的,那就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