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太太米的面前,她看到我惨然一笑,然后摇晃两下,几乎倒地。很快就有族人过来,我们一起把太太米扶到一处干净的草铺上卧。草铺用兽皮先铺上。族中的女人们手忙脚乱地给太太米包扎伤口,敷上捣烂的草药,拔出了羽箭。她身上中了四五次伤,幸好都没有伤在致命处,算是皮肉伤。她只是流了些血,加上搏斗半天,体力消耗过大,有点虚脱。
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她吩咐众人检点损失、加强戒备,看守好俘虏。那名中箭的袭击者不是从马上落下吗?他并没有死,被人看管起来,并处理了伤口。那人有皮甲,所以只是受惊跌落马下,并没有什么大伤。看样子是一个头,所以众人没有太太米的吩咐,并没有杀死或者虐待他。有好几个人在那边看守。
她吩咐把我喊到她的面前,她对我说:“你也受伤了,抓紧让人把伤口处理一下,我可能错怪你了,你不要抱怨!”
我说:“您是族长,我不敢抱怨,伤口倒没什么,小花已经找来草药给我敷上了,只是缠斗半天,肚中难耐饥饿!”
其实我中的箭,还有几处刀伤,虽然抹了药,还是钻心地疼,我也是父母生的、肉长的,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况且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我的人生观、世界观肯定翻了一个个。
太太米听我这样说,强忍着伤痛,竟然禁不住笑了起来,又吩咐人拿来烤猪腿,给我吃。我拿着小刀,一边割,一边吃,熊熊燃起的篝火下,应该很有英雄本色。
众人都看呆了,包括太太米。在我看来,她是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之美,她长得本来就不丑,但我听说,整个部落没有男子能获得她的青睐。
我注意到,她,太太米的眼中,有了一种和小花一样的眼神,像是仰望和尊重,不,她还多了一点深沉的暧昧,甚至是嫉妒。
很快我们就清点了这次遇袭的损失。族中的损失有点大,死了三十余人,其中一半是老幼,伤的更多,有五六十人,重伤的还有十来个。杀死的袭击者有十六人,还有一人被俘,估计总共有四十骑发起了袭击。
谁来搞突然袭击的?
太太米他们很快调查清楚了,是河西边的“汉人”。
一听到“汉人”这个名称,我就咯噔了一下。
从他们的装束看起来,有几个人提上了那个被俘的敌军首领,我也在场。看着他的装束,还比那几个死去的更为华丽。甲胄和找到的头盔都用宝石镶嵌着,做工很不一般。
好几个汉子想从他身上扒下来他的盔甲,他却异常英勇,大声说道:“呔,你们这些蛮子,不要动手,我的人会赎我回去的,要多少钱都行!”
他说的话,我们都能听懂,看来他挺了解我们的。据小花说,我们部落在周边算是中等,也就是三五百人的,但周边还有很多和我们操同样语言的部落,只是散布得很远,骑马要走七天七夜。他们主要靠狩猎为生,有的部落牧马,有的部落放羊,我们这边马匹原本很多,后来都被河东边的汉人掳掠而去。她们很憎恶这些“汉人”。
正说这个人还挺犟,当时就惹怒了左伦,也就是我说的刀疤六羽小帅哥,他顺手就抽了那个军官一嘴巴。P-i-a,一声,他重重挨了一下,嘴角流出了鲜血,应该是牙齿在受力作用下,咬到了嘴唇,这一下显然打得不轻。
众人纷纷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