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知道自己明明可以不用说最后那一句,但他忍不住,就是被那群富家子弟打死,也要说出这句话。
不过,这句话,反而让景一名动西蜀道,甚至京都那边,都有了些动静。
“景兄,厉害,在下佩服。”
“林公子谦逊了。”
“敢在一群官宦子弟面前说这话,属实是胆气惊人,连我都有些神往啊。”
“公子亦是官宦子弟,为何不怒?”
“他们有没有种,我不知道,但我有没有种,我知道。”
林二何笑道,景一也是点头赞同,这位林公子,属实是官宦子弟中的楷模,比那些无良纨绔,好上百倍。
“不过,公子与我一起在这酒楼吃饭,传出去,恐怕公子在圈子里道路会堵塞些。”
“无妨,在锦川,军械库长,也就只有锦川刺史或者郡守能动,我这点小打小闹,不至于让他们出手。”
“给公子添麻烦了。”
“哪有哪有,景兄这一下扬名西蜀,我还兴庆有这么个朋友。”
两人聊了不久,林二何就离去。
景一现在是名声远扬,但是,实际上,没什么用处,一切一切,还需要会试放榜,到时若是中举,京都那边,就会有人来找自己。
而现在,就有不少西蜀世家找到景一,要收下景一这个名声正旺的学士,随便当个女婿,到以后推荐一番,进京为官,世家的权势又能长一份,这种便宜好事,是谁都想插一脚。
在会试结束后,有五六个西蜀大小世家找上门,但都被一一拒绝,让几个世家对这给脸不要脸的景一多了几分厌恶,你就一个寒门书生,刚好擦着圣上没有废除你们这些穷书生考试权利的边,扬名了一把,有什么好威风的,世家随便一打压,你不就废了。
当然,在放榜前,还是没有世家对景一出手,只是有人在传些胡编乱造的谣言丑闻。“若是这位寒门子弟没有中举,任他名声远扬,也要栽在自己手里。”每个世家都这么想着,也就越发期待放榜。
四月二十七,锦川城中心,人满为患。
千余考生和凑热闹的人,把整个放榜的道路堵的严严实实。
景一抱着那只花猫,静静地抚摸着猫毛。作为一个文坛佳话的主角,那些官宦子弟终是不再傲气,好像是施舍一样让出一个靠前的位子。
“就那小子,长得倒是不错,不过真是一副寒碜书生样。”
“就是,就这种人,还敢拒绝张家的主动召婿,可怜了张公子你妹妹啊,竟然被这么个人拒绝了,本来就是懒蛤蟆吃天鹅肉,还不乐意,真是给脸不要脸。”
一群官宦子弟中,一位姓周的县令儿子,故意放高声音,说道。
“就是,哎,妹妹啊,你可真是看走眼了。”
随着一阵阵事先约好的应和,那位最看不惯景一的周公子得意一笑,看向景一,满是嘲讽和不屑。
“只要那小子生气起来打人,就废了他。”
贴到一边的恶奴耳边说完,周公子心中已经在想象着景一被废的样子。
“我周群,就是看不惯你那高清样子,老子来了锦川都畏手畏脚,不敢多张扬,你个穷书生蹦跶什么,今天,你就得栽这。”
景一听到了那位叫周群的纨绔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倒让周群狠的牙痒痒,又是骂上几句缩头乌龟,怂包蛋之类的话。
看到人群中一直在等的那张脸庞,景一微微一笑,说道:
“林公子,你来了。”
“景兄好啊,我来晚了,家里有些小事。”
“哦,那林公子为何身上一股胭脂味儿。”
被揭穿的林二何笑笑,说道:“不瞒景兄说,我准备娶妻。”
“哦,那先祝贺公子了。”
两人交谈甚欢,周群倒是脸色一变,有传闻说这林二何林公子和景一有些牵连,周群还不信,没想到,今天却真是这样。这事,有些麻烦了。
“景兄,刚才我没来时,没发生什么事吧?”林二何在众多纨绔中混迹多年,却从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但这察言观色的本事,那是要胜过许多锦川城的无良纨绔。看到周围一群人正盯着景一看,说道。
“没什么,不过,若非说有事,倒也有。”
“景兄说来听听。”
“就是刚才,有几只野狗在乱吠,还要咬人。”
“哦,那野狗呢?”
“不知道去哪了,公子大可不要费心了。”
景一说着,转头看向周群几人,尽是笑意。林二何也是跟着景一的眼神看去,霎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说:
“哦,景兄,我好像看到野狗了呀。”
“是吗?公子,指指看看。”
林二何一指周群,转过头来,和景一相视一笑。
周群脸色都气的苍白,可恨,这家伙怎么和林二何那个装高清的走上道了,看来这事成不了。
周群脸色阴沉,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这景一落榜,恐怕是那林二何,也不会护着他了。
“等着瞧。”
周群轻声说到。
终于,一位叫王成林的翰林院士,拿着一卷红帛,换换走到中心的木架上。
打开红帛,念到:
“启元四十五年春,会试中举者如下:”
“一甲三人:”
“景一,吴上炜,叶逢春。”
林二何看向景一,连说三句佩服。
周群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灰溜溜的走远,仿佛在景一身边,自己的脸就在发肿。
“我记得,景兄乡试时,也是头名吧。”
“嗯。”
“乡试解元,会试会元,连中两元,在下佩服。”
“连中两元嘛,这样,就能名动天下了吧,杏子姐,你可要好好听听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