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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郁涵忍不住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来,昨天林佑霁陪她到十点多才好说歹说地被她劝了回去。

望着手上的戒指发了会呆,她才懒懒地下床梳洗。

医生吩咐从昨晚十点钟以后就不让她吃东西了,甚至连口水都不能喝,五点钟换班的护士进来给每个人发了温度计。

肝胆二科今天安排了三个手术,她排在最末,邻床的婆婆安排在八点钟第一个进手术室做甲状腺切除手术。按照时间推算,应该要等到十点过后才会进手术室。所以她让父母晚点来,林佑霁因为要上班,所以她执意不让他来,其实她心里别提多想他了。

“咳咳……”老婆婆年纪大了,还有支气管炎,就连睡梦里也老是咳嗽。但是今天却有点奇怪。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起得很早,郁涵记得前几天天不亮她就已经起床活动了。

“婆婆……”她轻轻走到床边喊了一声。

“嗯……”老婆婆痛苦地应了声,郁涵一碰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滚烫得吓人。

“婆婆!”

“嗯,闺女呀……”老婆婆翻了个身,张开眼睛,“我有点不舒服,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护士!”

她赶紧按下床边的叫铃,没一会护士就赶来了,先是摸了摸老婆婆的额头,“怎么发烧了?五点钟量体温的时候还很正常呀!”

“老婆婆年纪大了,会不会……会不会是太紧张了?”郁涵猜测。

“哐啷”一声,手术担架车被这层楼的护工大叔用力推了进来,他嗓门特大,在这宁寂的病房大楼里像是敲响了一面大锣,“8号床,进手术室啦!”

“等一下!”护士拿下老婆婆嘴里的体温计,“她有点发烧,我要去请示一下医生,她今天也许不能手术了!”

一会儿主任医生赶来,查看了下病情,果决地取消了老婆婆的手术,“让第二台手术的病人顶上去!”

“1第9章 床今天也不能做手术,”边上一名实习医生插嘴,“他因为太紧张,昨天晚上血压就不断上升,到现在仍旧没有降下来!”

“那就换第三台顶上!”主任医生轻笑,“看来今天我们可轻松了,只有一台手术要做!”

“7号床!”两名护士走近郁涵,郁涵紧张地往后退,“你把病号服反着穿上,对,就是当宝宝服那样穿好!记得里面不要穿其他东西!”护士们说话都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口吻,郁涵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由脸涨得通红。

自己眼看就要被推上手术室了,可是爸爸妈妈一个也没赶来怎么办?

她惶然地到洗手间将衣服默默换好,反手系扣子时,因为够不到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她紧张得肌肉僵硬,手指直发抖。

怎么办?她好紧张!

如果、如果林佑霁在就好了!有他在自己身边,她一定会比现在更加有勇气。

从洗手间里出来,她提着肥大的裤子不知所措地站着,医生已经走掉了,只留下一名护士在等她。

“来,小姑娘!”护工大叔笑眯眯地拍了拍担架床,“躺上去,我推你去手术室。”

郁涵紧张地握紧拳头,一旁的护士眼尖,忽然说道:“等一下,你得把戒指摘下来,如果还有别的首饰之类的东西,也要全部摘掉!”

郁涵僵住!

这枚戒指,林佑霁给她亲手戴上的求婚戒指,从昨天戴上去还不到十二个小时。她好舍不得……

“动作快点!”护士催促。

除了一身病号服,郁涵简直就是赤裸裸地被担架车推出了病房,在楼道拐角等待电梯的时候,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大叫道:“郁涵!怎么回事?”

她紧闭的双眼猝然睁开,看到头顶林佑霁熟悉的脸孔正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佑霁!”她撑起身子,喊,“我提前做手术……”

电梯门开了,护工大叔把车子推了进去,“好啦,好啦,有什么话等做完手术再讲好啦!”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她分明看见林佑霁的口形在大声地喊:“我、爱、你……”

佑霁,佑霁……

郁涵眼泪汪汪地看着电梯门合上。

佑霁,等我出来,我要你再一次将戒指给我戴上。

一定……不许反悔!

麻醉师将冰冷的钢针插进她的脊椎时,郁涵冻得一阵哆嗦,也不知是因为室内的空调开得太冷的缘故,还是因为她太紧张,总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年轻的女麻醉师将缝纫针在她裸露的胸口肌肤上一阵点戳,尝试地问她有否痛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医生们开始进入手术室,冰冷的手术刀滑过她的肌肤,她眨了下眼,虽然不痛,但是这种清醒地感觉到自己被人拿刀宰割的滋味实在是太恐怖了。

手术进行到了一半,医生用手术钳子把她的胆往外拉的时候,牵动了她的胃部神经,她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折磨,她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可是四肢都被绑着,她挣扎不了,腿部以下那种难受的酥麻感更叫她感觉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

“佑霁!佑霁!救救我!我好痛!好痛——”

林佑霁此刻正站在三楼的手术室外,着急地打着转,郁涵的父母赶到时,已是九点半,可是郁涵仍旧没有出来。

“怎么回事?”温爸爸也开始失去耐性。

这时林佑霁的手机响了,他不耐烦地接听,“喂!”

“佑霁呀!”是妈妈的声音,压得很低,“你不是说早上上班之前会到医院来一趟的吗?语夕今天办出院手续,她虽然不说,但我们都知道她在等你。你怎么还没来呢?”

林佑霁心里全都装着郁涵,哪里还顾得上语夕,不免口气有点生硬地回答:“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我很忙,就这样了,拜拜!”

挂完电话,他想了想,索性关机。

十点钟还差五分钟,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一名推车的护士在喊:“谁是温郁涵的家人?”

林佑霁第一个冲了过去,只见郁涵面无血色地闭目躺在床上,整个人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助。

“郁涵!郁涵!”他拼命地大叫大喊。

“她打了麻药,大概要到下午才会醒过来,现在还是先把她推进病房再说吧!”护士小姐面带微笑地解释。

“手术有没有问题?”温爸爸担心地问。

主刀医生正好出来,笑嘻嘻地摘下口罩,“你放心,没问题。她年纪轻,相信很快就能恢复的!”

林佑霁却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只是抓着郁涵不用吊针的那只冰凉的手,紧紧地握着,一路跟随她搭电梯回到十一楼。

“语夕,走了!”

“嗯……”常语夕轻轻应了声,却有点心不在焉。

常晏叹了口气,搂了搂女儿的肩膀,“你放心,只要你想要的,爸爸一定给你弄到手!”

“爸——”她一点都不喜欢老爸的口气,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是他那种做生意似的口吻,把她和林佑霁的感情说得更像是种交易。

“姐!姐!”常美嘉气喘吁吁地冲进病房。

“你这疯丫头,能不能斯文一点,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姐……”常太太抱怨。

“妈!你先别说我了,你们听我说,我刚才见到霁哥了!”

“林佑霁?”常晏冷笑,“他肯来了吗?”

“不是!”常美嘉喘气,“我刚才在楼下碰到一个以前的同学,聊着聊着,就扯上了霁哥。新宇集团的林佑霁和姐结婚的消息传得还真快,居然连她都知道了!然后她就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总看到霁哥往十一楼的肝胆科病房跑,是不是我姐得了什么病?我一听就觉得有古怪,等与同学分手后,我就直接上了十一楼去一间间地找,没想到还真让我看到了霁哥!他正守着一个女的……”

常语夕的面色煞白,常太太喝道:“胡说,他要看也该来看我们家语夕呀!”

“哎呀!妈呀,你还不明白吗?那女人不是别人,就是上回我们在林家看到他带回家的那个女人!”她在看到姐姐摇摇欲坠的样子后,赶紧闭嘴。

“语夕!”

“语夕!”

父母齐声喊她,她定了定神,“爸爸、妈妈,你们等我一会……”

“姐,我陪你去!”

“不用!”她一口否定,“我一个人去,你们谁也不要跟来!”

林佑霁正独自守着郁涵。

早在郁涵做手术的时候,他就联系了医生,帮她转了套单间的病房——他不想让她受到半分的干扰。

大概是受麻药的影响,他总觉得郁涵其实是醒着的,只是现在还不能睁眼,还不能说话,但她却是知道自己就陪在她的身边,守着她。

“郁涵……”他轻轻地抚着她的乱发,不时用棉棒蘸了水,去涂抹她干燥的双唇。

常语夕透过窗户呆呆地望着房内的一切,黯然神伤。

过了一会,只见躺在病床上的温郁涵忽然轻轻咳嗽起来,林佑霁紧张地嘘寒问暖,那样的深情关切之情全部显现在脸上。

温郁涵大概很难受,林佑霁按了铃,然后脸焦急地朝门外转了过来。语夕躲避不及,正好被他撞个正着。她想进去,可又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正矛盾间,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赶过来,推门走了进去。

“什么事?”

“她很难受,说嗓子里有痰卡着,咳不出来。还有,能不能喂她喝点水,她说口渴!”

“不能喝水,要等她肠子通了气以后才能喝水进食!”护士利落地将郁涵的身子侧翻,轻轻地一边拍打她的后背,一边吩咐她,“你试着轻轻地咳一下,把痰咳出来。”

郁涵迷迷糊湖的,只觉得全身乏力,她的麻药药性还没完全消失,但轻轻一动身子,伤口就疼得厉害,最后她只能无奈地喘气,“痛……”勉强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又陷入昏睡状态。

护士将她安顿好,告诉林佑霁:“你帮她多翻翻身,但记得不要扯动她的伤口。”

经过这一番折腾,等护士离去,林佑霁再看窗口,语夕的身影已经不在了。他打开房门,看了眼走廊,仍是没有发现她的影子。

在目睹了这一幕后,她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这一切一定伤透了她的心。

语夕……实在是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这辈子注定是要亏欠你、辜负你了!

等郁涵出院以后,他决定要找语夕好好长谈一次。不论结果能不能得到她的原谅,他都已经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要和郁涵结婚!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要脱离林氏,脱离新宇集团!

手术过后,郁涵从此摆脱了病痛的折磨,加上又有爱情的滋润,她的身体复原得很快,第三天就已经在医院晃来晃去了。要不是林佑霁强制约束她,要她在医院里住满一个星期,说不定她早溜了。毕竟整天呆在床上打点滴的日子沉闷得要死,佑霁虽然向新宇替了辞呈,但是瑞丰建筑那边却少不了要他过去打理生意。

以齐风那种浪荡的性格,要他整天坐在瑞丰主持大业,他能坚持一天就已经不错了。现在的瑞丰越来越上轨道,自从接了香港的那单生意后,规模更是扩大了一倍。

他们这帮人当初合伙搞这个建筑公司的时候,纯是玩票性质,现在瑞丰做大了,也的确需要一个人去全权打理。

郁涵出院的那天,林佑霁因为赶着要开一个晨会而耽误了些时间。会议一结束,郁涵就打电话告诉他,爸爸妈妈已经接她出院了,让他不用再白跑一趟。

挂完电话,林佑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惹得坐在他对面的齐风哇哇大叫:“你有没有拿镜子照照你现在的德行?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骚包啊?”

“啪!”林佑霁拿文件夹砸他的头,“去做你的事去!每天只知道在公司晃悠,也不干正经活!”

“哈,你这小子真不够意思,也不知道谁老是见色忘友!”

“你等着,你这个情场高手总有一天会阴沟里翻船!到时候,看我怎样来损你!”他笑着收拾桌子,准备走人。

“喂,我说你现在每天赖在我那里吃我的住我的,连着有一个礼拜不回家了,你就不怕你爸扛着把关公刀杀过来连累到我?还有,虽然你已经向新宇辞职了,但是语夕的老头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头在这个圈里,是出名的冷面郎君。他要捧一个人容易,要毁一个人也很容易。我怕就连林伯父也搞不过他,到时候,你就算不死,新宇也早晚得玩完!”

齐风说的这一切,林佑霁不是不明白。但是,他现在实在不想去多考虑这些,对他来说,能够每天陪伴在郁涵身边,就是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走了,下午的合约由你去谈,那家公司的老总喜欢泡MM,这个就最拿手了!”他拿起车钥匙走人。

“喂……”

齐风气得哇哇大叫,他只当没听见。

其实前几天中秋节,妈妈有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饭,但是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有回去。

手机铃响,他随手接听。

“佑霁啊!”电话那头传来林太太焦急的声音,“你快到机场去吧……”

“出了什么事?”他边走边问。

“语夕搭十点的飞机要回美国,她还说这一次回去后就在美国定居,再也不回来了!佑霁呀,好歹你跟她也谈过恋爱不是吗?难道就一点感情也没有了?你……”

“妈……”他听见母亲在哭泣,同时语夕要回美国的事也让他吃了一惊,毕竟这里才是她的家,如果因为他的关系,而迫得她远走他乡,他会因此而负疚一辈子的。

“佑霁,你去送送她吧……如果是你,也许还能劝她回心转意。”

“好的,妈妈,你先别哭。我一会儿就赶去机场!”他安慰了母亲一阵,挂完电话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郁涵,告诉她会晚点到她那去,却没有跟她讲是什么原因。

赶到机场的时候已过了九点半了,他边看手表边急匆匆地往候机室小跑,怕语夕已经过了检票区。

候机室内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人根本很难分清谁是谁。机场的广播里已经在播音要旅客准备进站检票。

情急之下,他拨打语夕的手机。

这个手机号还是他陪她一块去买手机时他挑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拨过一次这串数字。

拨号音响了五下,电话才被接听,那一头传来语夕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喂,是佑霁吗?”

“语夕,你在哪里?我现在在机场,你在哪里?”

“佑霁!”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而清晰,让他脑海中浮现出以往印象中的那个高雅美丽的少女形象,那是他的初恋,是他曾经痴恋付出的一段青春,“我现在要登机了,我给你写了封信……佑霁,对不起……”

“嘟、嘟、嘟、嘟……”

林佑霁拿着手机发呆。

她跟他说:对不起!

她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原本应该由他来说才对。可是她就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这是语夕的骄傲!那个高贵的、温柔的、睿智的语夕……

语夕,但愿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他默默祝愿。

语夕的那封E-Mail居然是发在郁涵的电子信箱里的。当郁涵打电话催林佑霁赶紧过来看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这封所谓的信他问遍了所有人也没找到,也明白了为什么语夕那天在机场会对自己说“对不起”。

“佑霁:

对不起!

我真的要对你说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和罪孽……

我觉得到了现在实在不应该再瞒着你,那个不幸夭折的孩子……并不是你的。他真正的父亲其实是我在美国的导师……原谅我欺骗了你,原谅我对你的不忠,我的确很爱你,但是多年的两地分离,最终使我迷恋上了一个我不该碰的人。

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最初对他的崇拜之情让我糊里糊涂地就陷了进去,他有身份有地位,不可能为了我而放弃掉他所现有的一切。可是我舍不得这个孩子……

所以,在茫然无助的时候,我想起了你!你是我的避风港,一直都是,无论我在哪里,在做什么,你都会在H市默默地等待着我的回来,守候着我们的这份感情。所以……我逃了,逃回来了……原以为这一次跟以前的无数次一样,你都会带着那种笃定的微笑张开双臂迎接我的回来!

可是我错了!

是我太高估了我自己,还是命运之神偏偏就要与我开这个讽刺的玩笑?

我要不了他,同样也留不住你!

这两份感情注定我都是个最最彻底的失败者。哪怕我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欺骗你,我都挽回不了你的心!

佑霁,你还能原谅我吗?原谅我这颗卑鄙龌龊的心?

内心的自责和愧疚已经夺去了我最最宝贵的孩子。我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在决定出国前,我已经把真相全部都告诉给了父亲,我想他现在不至于再为了这件事再找你和新宇的麻烦了!

佑霁,郁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望着页末一连串的对不起,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郁涵靠在他的肩上,手按着鼠标,轻轻移动,然后将这封邮件拖进了“已删除邮件”区,点了下,永久删除!

“这是个秘密!”她小声地说,“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我想在语夕姐的心里,其实也很希望这个孩子是你的!”

林佑霁定定地看了她好久。

“干什么呢!”她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

他笑出声,在她脸上偷了一吻,“我们什么时候有个孩子?”

郁涵臊得耳根子通红,“你胡说什么呢?我还小呢……我还要再念四年书呢!”

话一说完,她愣了愣,转过头狠狠地盯住他。

“怎么了?”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忧伤地问:“佑霁,你会等我吗?我还要再念四年的书,可是我好没自信,我怕我会成为第二个常语夕……”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会另外找个男朋友?”他故意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住她。

“别赖到我头上,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唔……”她的唇被他堵上,消除了底下的余音。

小小的书房内,泻出脉脉柔情,温妈妈悄悄地掩上门房,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尾声

“等——”拖长了音的尖叫声,在电梯门启动关闭的刹那响起,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电梯门缓缓合上。

“等一下!”电梯闭合得只剩一道缝,她不顾形象地用力拍手,“叫你等一下了!”她气得用脚踹,焦急地看着手表,“糟了,要迟到了!”

第一天正式上班就迟到,不知道上司的脸色会臭成什么样!

等了约莫五分钟,电梯才从顶楼下来,上班打卡时间早就过了,还在三楼等待搭乘电梯的人就只剩了她一个。

林佑霁坐在会议室的办公桌前不耐烦地拿笔敲本子,“蒋徽芬,我问你,你到底通知了企划部没有?”

“是,林总!”小芬吓得赶紧起身,“我昨天下午就通知了,不过刘助理说,董事会今天才会派一名新任总经理接管企划部,也许……也许赶不及早上的会议!”

“啪!”林佑霁火大地把会议资料一甩,“你做我秘书也有一年了,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没大脑?”

小芬委屈地垂下头,面上虽然不敢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但内心却在不断咒骂。她以不高的学历熬到新宇的副总裁的秘书之一,容易吗?要不是看到薪水高的分上,谁愿意听一个工作狂似的上司斥骂?

“请问,夏季商品研讨会是在这里开吗?”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站在门口的是位文质彬彬的帅气男人。

林佑霁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小芬直觉第一眼告诉她,这个男人眼熟!

“请问是这里没错吧?”他又问了一声,外加微笑。

小芬眼睛一亮,“你、你……你是杜……杜……”

“杜赋玮,你迟到了!”林佑霁冷着面容,很生硬地说。

“啊,对不起!”他笑笑,笑容里满是自信,“新加坡那边的分公司要交接,自然就晚了几天回来接手这里的新工作!”

“你的位置在那里!”林佑霁可没兴趣和时间去听他的嗦,“好了,现在可以开会了!”

杜赋玮坐下,看了眼面前空荡荡的桌面,“等一下,我没有会议资料!”

林佑霁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这几年来每星期都会定时给郁涵发E-Mail,谁都知道他是何居心。明知道现在郁涵已经是他林佑霁的女朋友了,他却还不死心。也不知道这次向董事会建议调他回来是对还是错!

他收回目光看向小芬,小芬打了个哆嗦,“我……我昨天已经把资料送到企划部……”

林佑霁冷哼一声。

“不如我们一起看啊!”随着一把悦耳的声线,杜赋玮看到自己身边的一个漂亮女职员,她笑起来很可爱呢,“我叫常美嘉,现任拓展部经理,请多指教!”

“啊,杜赋玮!”他礼貌地伸出手与她握了握。

“嗯哼!”林佑霁哼了两声,这两个人,还把他放在眼里吗?把会议室当成什么地方了?

“叩叩!”大门响了两声,打断了他才说了两句的会议内容。林佑霁火冒三丈,“是谁?”其他人见到他的火气,吓得噤若寒蝉,都闪得远远的,就怕大火殃及到自己身上。

“那个……”门推开一道缝,一张清纯的尴尬笑脸探了进来,长长的黑发散在一旁,“打扰一下,请问企划部的杜经理在不在,我是来送会议资料的……杜……”小脑袋转来转去,忽然落在了杜赋玮身上,尖叫陡起,“杜赋玮!杜赋玮?真的是你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通知我?天哪,四年了,你可终于回来了!”

她兴奋地尖叫,却没注意到一旁的林佑霁脸上已画满了黑线。

杜赋玮稳重地冲她笑笑,示意她往右边看。

“呃……”笑容僵住,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铁青的黑脸。

“温郁涵,你给我出来!”林佑霁拖住她的胳膊,硬把她拽出会议室,“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说和父母去欧洲旅游了吗?”

如果没记错,那笔旅游团费还是他给交的!

郁涵讪讪地干笑,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那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你给我解释清楚!”他凶。

“我觉得欧洲也没什么好玩的……”

瞎说,也不知谁腻着他,说毕业旅行想去欧洲大大血拼一番。

“谁叫你没空陪我一起去!”她手指戳着他的胸,开始寻找其他借口。

“你早知道夏天新极度开始,公司是最忙的了!”他的神情稍缓,开始抓着她的发梢把玩,眼里满是宠腻。

“我就是知道啊,所以我毅然放弃了渴望已久的欧洲之旅,应征到新宇来上班,这样就可以每天都看到你嘛。”她腻着他,像一只喵喵叫的小猫。

“嗯……”林佑霁被她的“甜言蜜语”彻底打败,揉着她的发,享受着她偎在身边的甜蜜。

“人家今天可是第一天上班哦,你猜猜我做什么工作?”她俏皮地眨眼。

他还没反应过来,门忽然拉开,“林总,那会……”小芬在看到门口走廊里紧紧偎依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后,惊讶得险些尖叫。

温郁涵和林佑霁!

天哪!天哪!看她都看到了什么!本年度最最轰动的大新闻,居然就这么被她撞见了耶!

林佑霁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被这个八卦女人破坏好事真不甘心,他都没来得及偷到佳人一个香吻。

顺着敞开的大门,穿过小芬木讷的身体,林佑霁敏感地察觉到两道锐利的目光。他抬头,正好触上杜赋玮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一个哆嗦,搂住郁涵的肩膀,“你说你做了什么工作?”

郁涵咧嘴一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十七搂企划部经理助理,耶,我厉害吧,这个位置到底被我抢回来了!”

林佑霁呆呆地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再回眼看了眼杜赋玮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个家伙!

他分明就是算计好了的!

林佑霁咬牙!

做梦!

“走!”他拖过郁涵的手,她手指戴着的戒指让他的心稍稍安定。

“去哪里呀?”在众目睽睽下,这样做不太好吧?

“去民政局!”他按电梯。

“去民政局做什么?”

“结婚!”简明扼要的两个字。

“啊?”太突然了,她一时消化不了,虽然父母也早催着他们赶紧把婚事给办了,但这样的求婚方式是不是太粗糙了点,“我没带身份证!”

“那就回家拿!”他拖她进电梯。

“我……我还在上班呢!”

“请假一天!”

“说请就请啦?你倒说得轻松!”

“你别忘了,我现在是总裁了,你们那个杜经理也得听我的……”

电梯缓缓下降,载着漫漫的爱意。

新的夏天来临,新的故事慢慢展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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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岁时,白晓雨抱着娃娃流口水,木云溪学会了加减乘除运算。7岁时,白晓雨刚学会了ABCD,木云溪已经能和隔壁的老外James愉快的聊天。12岁时,白晓雨被市重点初中录取后欢天喜地,木云溪却因为获得了国际少儿数学竞赛一等奖被英国某所中学直接录取。让白晓雨这个不学无术的少女真正欢天喜地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被录取,而是从小让自己活在“别人家的孩子”这个阴影之下的罪魁祸首终于离开了自己的生活,与此同时,白晓雨直接荣升为邻居口中那个考上重点中学的“别人家的孩子”。时光匆匆而过,少年总是忘性很大。18岁时,白晓雨没有辜负重点中学的栽培,成功考上了S市的H大,正欢天喜地的准备迎接美好的大学生活...他,回来了。
  • 心剑重生

    心剑重生

    心剑,超过任何的神器,能够斩断世间的一切,唯一斩不断的却是亲情和爱情,但他却用剑和生命守护了爱情和亲情,自己却灰飞烟灭,最后一丝神念,最后一丝固执,最后的两行泪!神识在慢慢溃散,突然心剑从神识额头猛的一串而出,此时的心剑通体发黑,但却剑芒大胜,一卷他的神识朝东方疾驰而去,来到一处天山水池!远远看去,一柄通体发黑的剑悬挂在半空中,剑芒大胜,却温柔的包裹着一团淡蓝色的光团,一剑携着神识瞬间扎进池里,无声无息!好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切都是这么的平静,那些门派本以为就此结束,怎料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