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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是一个怪物

这一日李秋水来到了苦海园,玉兔出来了,她告诉李秋水李仙儿出远门了,一个月才回来。

虽然如此,李秋水还是来找李仙儿,自此他再没遇到她,他每日都守在苦海园门外很晚才回去,一个月后,李秋水又去了苦海园,长久的分离,和那个远去的决定,让李仙儿从这晚开始疯狂!

两人坐在了椅子上。

“仙儿,你离我太远了。”

“什么?”

“你离我太远了。”

“那你过来吧,我这椅子很长很长。”

李秋水小心地坐在了李仙儿身旁。

“你想我了吧?”

“想。”

李秋水的指头从李仙儿的肩膀滑到了李仙儿美丽的胸部,这是他第一次碰到了李仙儿的胸口,竟然这么自然。

“我去拿两瓶酒,这次我请你喝酒。”李仙儿说道。

很快两人就喝了起来,气氛也轻松了,李仙儿喝酒的速度很快,虽然李秋水喝酒的次数比李仙儿多得多,可是李仙儿的酒瓶已到底,李秋水的酒瓶还有一半多。

“仙儿,在这世界上也许你有很多男人,可知心的有几个?”

“其实你并不了解我,我有我的生活,而且我也需要那种生活,我那样严肃地对你,还有我有时避开你,并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我无法什么时候都做到。”李仙儿没有再说下去,头垂得很厉害。

“象我这样的穷书生,怎么会有人去爱。”

“不,你错了,你和别的那人有一点不同,你有一点怪,正是因为这个,我怕见到你,两个人相处久了,会有感情的,而我们不该这样。”

“其实我对女人,不分好女人,坏女人,只要她心善,我就把我的心和生命给她。”

“我心善吗?”

“不,你不心善,你不会为别人的付出而感动去改变你的生活原则。”

“你既然这样认为我,你以后就不该再找我了。”

李秋水不说话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拿起了酒瓶使劲的喝着,看来他是想喝醉了,李秋水与李仙儿静了一会,李秋水还在一直喝着,一只手伸了过来,把他手中的酒瓶拿走了,然后轻柔地摩挲着他的脸庞,李秋水知道李仙儿在表示她的歉意,李秋水的脸更紧地贴向了李仙儿的手。

“仙儿,如果我只把你当成一个友人就好了,那样我就不会心痛了。”

话说着,李秋水一直看着李仙儿,她的嘴唇圆润地微动着,李秋水眼里的目光几乎全集中在了李仙儿美丽的嘴唇上。

“仙儿,我想亲你。”

“什么,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唉,我真该死,我真是个混蛋。”

李仙儿突然一下子把李秋水抱在了怀里,手轻柔地抚摸着李秋水的身体,她含了一口酒,用嘴灌到了李秋水的嘴里,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秋水,她温柔的胸膛贴着李秋水的脸庞,李秋水又看起了李仙儿的嘴唇,他一下子捧住了她的脸,嘴对上了李仙儿的嘴唇,今夜李仙儿特别地顺从李秋水,哪怕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

李秋水疯狂地亲着李仙儿,那种疯狂几乎是要吃了她,李秋水也不知道自己对她已有那么大的冲动。

亲吻之后,李秋水又仰躺在了李仙儿的怀里,长长地喘起了气,李仙儿这次更直接地看起了李秋水,李秋水也看着她,两个人就象两个激情的动物。

李仙儿开始快速地抚摸李秋水,李秋水没想到李仙儿也会对他那么激情。

李仙儿狂热地吻着李秋水的脖颈、耳垂、眼睛、嘴唇,她的嘴不时咬着李秋水的肌肤,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了她美丽的鼻梁和嘴唇。

“你找我,我真得很开心,你找我,我真得很开心……”

李仙儿边咬着吻着李秋水的肌肤,边喘着气深深地说着你找我,我真得很开心。

李秋水轻轻地拍了拍李仙儿的脸,此时的李仙儿还在痴痴地吻着李秋水。

“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有醉,喝了酒,就有些困,好像很无力,想找个肩膀,让我紧紧地靠着你,好吗?”李仙儿紧紧地抱着李秋水,撒娇地说道。

李秋水再也没静了,他一下子把李仙儿按在了椅子上,吻起了李仙儿,灯光朦胧着,李秋水与李仙儿象两团火焰缠在了一起。

一个男人的嘴唇真的不应该轻易亲上一个女人的嘴唇,那样你就很难将她忘记。

李仙儿的嘴唇不停地吻着李秋水,但她却不允许李秋水去主动地亲她。

“仙儿,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这么想吻你的嘴唇。”

李仙儿说这话时,嘴里的气深情地喘着,已经疯狂过后的凌乱头发虽然盖住了她的眼睛,但李秋水却好像透过她的嘴唇、鼻梁、喘息看到了她的眼睛,那眼睛里有火焰,很幽深的火焰。

“仙儿,如果有一天,你不见了,而我又命短,找不到你,该怎么办?”

“你怎么老这样说,你知道生命是多么的珍贵,你一个并无绝症的人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想法,答应我,好好地活着。”李仙儿在李秋水耳边深情地说着。

“我很矛盾。”李秋水在李仙儿的怀里痛苦的说着,李仙儿马上轻轻地打了他的脸,然后又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答应我,好好地活着。”说这话的时候,李仙儿的眼已经湿润了。

“仙儿,可以给我唱首曲子吗。”

屋内灯光摇曳,李仙儿的嗓音象井水里渴望的荡漾一样,那么近地蹭在李秋水的耳边,唱得李秋水直想哭。

任何的相聚都会相散,人生总是在最相爱的时候分离。

李秋水与李仙儿走出了苦海园,外面已刮起了风,李仙儿蹦跳着走在了李秋水的前面,风把她的紫色裙子吹了起来,头发吹了起来,她的背影似乎快被风带走了,就象一片风中快要飘起的叶子,她不时回头召唤着李秋水,象一个百转千回的情人。

夜晚就这样神奇地让李仙儿为李秋水展现了她的纯洁。

“看这片叶子。”李仙儿拾起了一片已经枯黄的青桐叶。

“多可怜的一片叶子,脱离了树就失去了绿色的生命!”李仙儿边捏着叶子边说着,李秋水认真地看着她,每认真看她一次,李仙儿就把嘴唇凑过来轻柔地亲吻李秋水的嘴唇一下,然后又低头捏起那片枯黄的青铜叶。

李仙儿今夜好像对李秋水多愁善感起来,李秋水甚至忘记了她是一个风尘女子。

“仙儿。”

“什么?”

“明天可以找你吗?”

“可以,天好像起雾了,可能要下雨,如果你挂了衣服,别忘了收衣服,”李仙儿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妻子对丈夫关心的目光。

“我在做梦吗?”

李仙儿没有回答李秋水的问题,仍然是在他的嘴唇上印了一个湿润的吻。

李仙儿走了,随着风雨落叶走了,今夜,李秋水失眠了,这也许不是他第一次为李仙儿失眠,但却是他为李仙儿失眠最长的一次,只因今夜她那狂热要人命的吻。

如果这一夜的狂欢是个奇迹,那接下来的十天更是奇怪,李仙儿几乎天天都与李秋水主动相约,他们在夕阳中留下一道道脚印,天空飞向月华的小虫也逃不过两人的双眼,虽然李秋水奇怪李仙儿的这种反常,但那段日子李秋水确实象重新生长了一般,若人生真有童话的话,他想那段日子就是他人生的一个传奇色彩的童话。

热热烈烈地相处了十天,接下来的三日,李仙儿都没出门了,李秋水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李仙儿只是让玉兔送来了一封

书信,书信如下

秋水,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这么些时日的相处,你让我懂得了什么叫心痛,什么叫舍不得,我也为此在前面的十天,几乎天天陪着你,可是正象你说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完美,我早就对你说了,我是一个可能活不长的人,如果我与你继续倾情下去,你一定会遗憾痛苦半生,所能给你的,我都尽量给你,我把我的激情与真心给了你,也许接下来的日子我会给你更多的惊喜,但之后,如果我没有再找你,秋水,你千万不要再找我了,我想我是肯定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我能再见到你,我发誓只要你愿意,我便一生一世伴随你,做你的妻,爱护你的一生一世。

看完信,李秋水冲到了苦海园,来到了阁楼寝室的门外,李仙儿没有开门,李秋水听到了不断的咳嗽声,他问她病了没,李仙儿没有出声,李秋水又问她为什么这几日没有见他,李仙儿还是不说话,把门关得紧紧的,当时李秋水与李仙儿都哭得很厉害,似乎在生离死别。

又过了三日,李仙儿主动去找了李秋水,那一晚,李仙儿再没让李秋水走。

风到了夜深,吹得窗户咣当咣当响,外面已下起了雨,李仙儿穿上了衣裙,此时李秋水仍赤裸着,李仙儿卷缩在了他的怀里。

早晨的风通常都是清醒的,一场噩梦后,李秋水睁开了眼,看见了,是的,那个美丽的身影还带着起伏和呼吸正躺在自己的身边。

“谢天谢地,噩梦并没有将你带走,”也不知为什么,李秋水一下子紧紧抱住了正在熟睡的李仙儿,外面的光有些暗,李仙儿被抱醒了。

“怎么了?”李仙儿的手指轻轻地抚在了李秋水的眼睑上,目光温柔的带着母性,就像在关注一个需要疼爱的孩子。

“刚才,我做了一场噩梦,我以为你飞走了,我好怕。”两个人的眼睛对上了,瞬间两眼泪汪汪,真爱永远是那么感人。

有时候李秋水很想挣扎这个挣扎不了的世界,他越来越产生了一种想要发财的念头,因为没有钱,就没有尊严,可是想归想,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人还在剥削着人,除了心黑手辣,低俗与卖命,别无选择。

所以李秋水去当了打手,李秋水的父亲原来是个镖师,退休后做起了布料生意,李秋水多少也有些武艺在身,渐渐李秋水开始了揍人的生活,他揍人越来越狠,钱也越来越多,给李仙儿买的礼物也越来越多,他整个人其实都在变了,也许这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他对李仙儿的追随。

小鸟总是飞来飞去,若你是一个对生活失意的人,你一定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去看鸟的飞来飞去,那似乎有着一点点的寄托。

李仙儿的生活时间似乎根本不允许她有一个长期的情人,除非那是一个视心爱女人为生命的男人,无疑,李秋水这个懦弱的男人反常地变成了这样一个男人。

李秋水与李仙儿在一起后,他的酒量开始增加,他也会从李仙儿的手中夺过酒瓶,塞到自己嘴里拼命地喝着。

其实李仙儿并没有完全断了她的妓女生涯。

“仙儿,象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只要与男人睡上几晚,使点小手段,银两很容易就到手了。”

“你不要这样挖苦我了,我不会觉得难受,人活着为了什么,有许多人忙了大半辈子,还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我这样活着又怎么了,很多人为了一日三餐拼命奔波,他们何尝不想操纵自己的命运,所以我觉得我没必要去接受别人的挖苦。”

从这次对话后,李秋水对妓女有了重新的认识。

“秋水,今天我请你吃饭。”

饭很快吃完了,天色也变暗了,慢慢太阳变得越来越橘红起来,可以说是夕阳了,李秋水正在李仙儿身边笑说着小时候自己玩浮木掉进水坑的事情,忽然李仙儿就不走了。

李秋水看见李仙儿浑身疼痛起来,脸红红的,就知道她出事了。

李仙儿许久没有喘一下大气,在那一瞬间,李秋水觉得李仙儿憔悴痛苦的样子将他的心深深地陷了下去,他那时才发觉自己的心是那样地随她而浮沉。

“你以后,再也不要来见我,要不我一定会恨你!”许久,李仙儿说了一句话,一句李秋水根本无法相信的话。

李秋水没有大声问为什么,他蹲下了身,学着使自己伤感起来,希望李仙儿能收回那句话。

李仙儿走了,李秋水回了头,李仙儿的身影有些远了,,李秋水喊了一声,李仙儿的身影更小了,很快消失在了巷道,李秋水疯狂地跑去寻找。

跑到巷道的尽头是一个乱七八糟卖牛卖羊的牲口市场,李秋水大喊着李仙儿的名字,可除了牛叫、羊叫、人叫,再也没有李仙儿的回音。

夜晚,李秋水去了苦海园,开门的是玉兔,玉兔告诉李秋水李仙儿出远门了,此后李秋水又找了一个月,在一个月后,玉兔说她也要走了,这个宅子已经卖了,而且李仙儿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她也不知道李仙儿的踪迹,然后玉兔拿了一堆信笺,她告诉李秋水,这些信笺是李仙儿给他最后的信笺,李秋水回到住处,急匆匆地拆开一封封看了起来。

信笺内容如下

今天是腊月四日,我一个人搬出苦海园在一个偏僻的山村已经好几天了。早上一起来就看到了小雨,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在山坡上坐了一上午,我一直在想着那时候,你在哪,应该还是在疯狂地找着我,你始终是那么的执着。

其实我很想告诉你我离去的原因,但总是说不出口。

今天我一直在咳嗽,我觉得我一直这么咳嗽,会很快死掉的,我的不辞而别,也许让你恨透了我,你一定在埋怨我,可我何尝不是想见到你,我的思念一点都不比你少,我希望看到信的你能原谅我这个可怜的女人。

你很清楚我是一个风尘女子,即使一个人心情再不好,再痛苦,都要去那欢乐纵情场所出卖着自己肮脏的躯体,我有时候真想自己快些死去,因为遇到你,我才意识到这世界有那么执着的情感,那么幼稚单纯的男人,可我这肮脏坏透了的身躯,我不想这样与你在一起,我想去很远的地方,也许我会一个人衰竭地死去,也许我再也见到你了,但我想洗干净自己,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此刻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吧,因为见不到我,你就象个疯子一样,我喜欢你那样的疯狂,很多男人都太理智了。写道这,我有些力乏了,刚才感觉自己心子眼都要咳出来了,我似乎是个垂死挣扎的女人,我希望多写点,让你好受些,俗话说见字如见面,那我就这样多写点吧,虽然我现在已经头晕眼花,身体在滴血,我还是希望你好受些!

今天是腊月十五日,天空下起了雪,我一直在咳嗽,今天咳出了血,我想我的身体已经快到边缘了,我必须要调整,我还要写多点,可我的身体似乎支撑不了了,看着满天的白雪,我发现我是那么的孤单无助,天气冷了,记得多穿点,不要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身体好比什么都强,还好你没看到我咳出血,否则你一定很难受,这几日我没再去见客人了,我这种样子,没人会喜欢,见到的人很想立刻远离,我一个人望着窗户,一直望到夕阳落下。我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尽量在我状态好的时候,把我女人最好的一面全部给了你,请相信,我是真情的,能给你的真情,我都会给你。你一定要相信,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个纯情的女人,没惨杂一丝一毫的肮脏。

晚上我一个人在床上痛苦地打滚,我的身体是那么的难以捉摸,我放了那么多的食物,却怎么也吃不进,象个可怜的死耗子窝在那,那时候,我多少次地幻想你的出现。

我离开就是不想你看到我那个死去活来的样子,我希望你的脑海里永远是那个美丽的女人,你是那么的好色,不是吗。

今天是腊月二十日,外面已经结起了冰,但太阳很大,阳光明媚,我上山看到了很多的腊梅,花是那么的香,身在当时,真想牵着你的手一起去看这些花儿,看了一会,我的身体又开始不舒服,我是多么的没用,我又锁在了屋里,很快孤寂又象魔鬼一样缠绕着我的全身,让我窒息。

我多么希望象普通人一样可以健康地生活在阳光下,我不想一直都有问题,我想和你一直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走下去。

今天是正月五日,我依然窝在了床上,满屋的恶臭,这里没有人来的,很远就有人绕道而行。你眼中的绝世美人此时此刻,肮脏到被人唾弃!

这是活该,谁叫我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事情我从没告诉过你,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体总是有问题,那是因为我自己的罪恶,上天会惩罚我的,只是我想改过,我想改好,我想变成好人,和你一样。

今天是正月十日,我又给你写信了,只有给你写信的时候,才能感觉在和你说话,一个人没有人倾述,是多么的痛苦,我真害怕有天我死了,就是想写也写不成了,有时候睡着了,梦见自己已经死在了这个屋子,怎么拼命都走不出这个屋子。

今天是正月十五,我开始疯狂地用脑袋撞墙,我恨自己还是在堕落,还是在罪恶,还是摆脱不了那个可怕的东西,我真想撞死,可是我多想见到你啊,我要活下去,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可一想到你,我就想朝你而去,这种疯狂的想法快要把我逼疯了,你能感受到那种煎熬吗,也许你和我一样吧,可你要知道,我不想离你而去,我所做的一切决定是因为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今天是正月十六日,告诉你,秋水,我一直在被一个人控制着做着肮脏的事情,今天他来了,他要求我再去做那些肮脏事情,没办法,我想要出去洗干净自己,需要他给的东西,那个人对一个在床上垂死的女人,没有一点怜惜,我对他而言只是工具。

这次之后我的病更重了。

今天是正月二十日,玉兔过来了,她告诉我,你再见不到我,就要疯掉了,我害怕你出事就让她一直暗中跟着你,你总是让我为你操心。

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要来找我了,如果我死了,你可以找个更好的姑娘生活下去,等你有了孩子,你会忘掉我的,如果我还能活着,好好的活着,我会来找你的!

记住,无论我是生是死,李仙儿总归是喜欢你的,她是人是鬼都是念着你的,我从未离开过你。

今天是正月三十,我一直想忘记我是一个风尘女子,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么的脏,我拿最锋利的刷子也刮不掉那种感觉。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里,我发觉我不离开这里,就很容易死掉,我的精神很差,那时候我狂喊着你的名字,你这个要人命的人儿,喊着喊着,我就哭了,之后我浑身不舒服,我不但咳出血,全身还浮肿,肿的不像个人样,还好你没看到我这个死样,我当时在想,如果我死在了睡梦中,会不会在这个屋子里复仇到烂了也没人来发现,想起来,我是多么的可悲。

每当天亮了,阳光第一次射入这个屋子的窗户。我的眼睛总是泛着泪花,想一个人真辛苦。

今天是正月十五日,元宵节,万家灯火,我突然呼吸急促起来,竟然晕了过去,醒来,我就开始发疯了,我差点就把你都忘记了,我害怕,如果连你都记不住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决定了,我要走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彻底洗清自己,我要去那个控制我的人那里,我要拿着一些肮脏的东西,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希望你能活着见到我,但现在,我想对你说的是,不要来找我,就当我死了,也许这样你会好受些,这些信我会让玉兔给你的,过后你再也找不到我和她,就当没了这样一个人,反正,她也不会给你带来好运,你说呢,好吧,什么都是有聚有散。

信看完了,李秋水彻底疯掉了。

人说消失就那么彻底的消失了,李秋水不甘心,他又去了红花楼去找,一样也没有了这个人。

“你执意要走,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我知道,你不会,鱼死网破的事情,你从不做,你是个真正的生意人。”

“你很聪明,可惜对逍遥散你碰壁还少吗,但你何尝逃脱过,你最后熬不住,还是会回来的!”

“别那么自信,这一次不一样,不是任何事情都在不变!”

“你肯定熬不住,你就不怕时间久了,他会忘掉你!,那你又何必去戒掉这逍遥散!”

“若变了,就变了,我要去尝试,否则我会疯掉的。”

李仙儿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李秋水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逍遥散其实戒掉并不难,关键是人有七情六欲,人会空虚寂寞,每当这个时候,逍遥散在脑中的波动就会让吸食者产生魂牵梦绕的虚幻,重新走上吸食的道路上。

带着无比的痛苦奔袭半月,李仙儿去了神王朝的远古山脉,远古山脉一年四季都是雪。在这片山脉里,原本生活着普通人类和锯齿人类,锯齿人类在十二岁前与普通人无异,到了十二岁开始,形体会开始变得巨大,牙齿会变成锯齿,爪子会变得尖锐厚长,如铁爪一般,浑身还长着毛,在形象上是极其狰狞的,但其实锯齿人虽然是食生血生肉的,但最早的锯齿人是从不进攻捕杀普通人的,最早的山民原本也与锯齿人相处的很和睦,但自从神王朝国师乌拉泊勒派人在这里修筑城镇开始,剥削就开始了,他的手下还把锯齿人当做异类,见了就虐杀,至此这些锯齿人越来越少,他们被逼到了最寒冷的地方,为了生存,他们也会下来找吃的,由于长期的矛盾,他们开始仇视普通人类,至此,发生了几次大战,这几次大战后,锯齿人几乎快灭绝了,在十三年前,一个年轻人不小心上了远古山脉的最冰寒区去采药,从悬崖摔了下来,幸好遇到一个锯齿女人,救了他,这两人后来还相恋了,生了个男孩,男孩的母亲在孩子出生后对那个男子说,锯齿人所在的地方已经是绝境了,小孩子很难生存,而她不能跟他走,这样会害了他,更害了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她恳求他的人类丈夫回去后,把这个孩子圈养在家里,不让他去见外面的世界,平平安安温饱地活着,等他成年后,再让他回到这冰天雪地,训练生存能力,不行的时候,做父亲的还能送食物上去,虽然很残忍,但也是无奈,丈夫当然不忍,但他的妻子消失后,他再也找不到她了,他带着孩子回了家之后,开始搬家,他选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建了个家,这个小男孩从小就关闭在房子里,他的父亲从小就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有魔鬼,出去就会被吃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孩子就这样被关在这个屋子里一直生活着,十一年后,这个男孩还生活在这个父亲编造的世界里,在小男孩快十二岁的时候,男孩的父亲采药受伤了,父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他已经不能做到伴随儿子上山训练生存能力,也不能再象曾经设想的还能陪他几十年,他来到小男孩的面前,告诉他,做父亲的再也不能给他找吃的了,他要自己去找,父亲指了指屋后遥远的雪山顶,告诉他,那有很多好吃的,比父亲做的饭还好吃的东西,父亲走后,小男孩哭了几天几夜,他一直守着父亲的尸体,吃着屋子里剩下的食物,到最后父亲的尸体腐烂发臭了,他都不知道去埋葬,渐渐他的肚子饿的不行了,他想着父亲的话,想着外面有吃人的怪兽,他迟迟不敢出去,又饿了两日,实在不行了,终于十一年多没有为他打开的门,被他推开了,出门后,他看到了树木,看到了河流,看到了阳光,看到了完整的大山,这个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奇特,也那么的忐忑。

锯齿人小男孩往父亲指着的方向一直往山上爬着,他爬的很慢很慢,天越来越黑,他实在爬不动了,身体开始僵硬和寒冷,然后他开始了想自己的父亲,想着想着,开始哭泣,然后他又下山,回到了家里,锯齿人天生就有很强的方向感,回到家后他就在父亲发臭的尸体旁睡着了,梦里他梦到了父亲抱着他,亲吻他,跟他做着好吃的东西,天快亮时,小男孩饿醒了,他开始在家里到处翻找食物,终于在里屋的地窖里找到了一块腌肉,这块腌肉足够他吃三日了,他吃了一小部分,尝到了饥饿,他懂得了保存食物,他害怕过早吃完,以后再也没吃的了,第二日,小男孩又出发了,这次他带着那块吃剩的腌肉出发了,且说小男孩爬到了一个石洞前,这个石洞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他爬了进去,小男孩进去的时候正好是李仙儿禁食逍遥散的第二日,小男孩刚进去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人在那疯狂的嘶吼。

“吃人的怪物,吃人的怪物!”小男孩吓得躲在了洞口的角落。

“我想吃东西!”

小男孩看了看先前那个撕喊的人,发现面前这个人像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头发湿漉漉的。

“我想吃东西!,我生病了,浑身无力,小弟弟,我洞里面有个红色的包裹,里面有吃的,你给我拿过来,如果你饿了,也可以吃点。”

小男孩进到洞里面,果然看到了红色包裹,他打开后,看到了好多好吃的。

“原来她和我吃的是一样的。”

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把红包裹原封不动地放到了李仙儿的面前,李仙儿趴着打开了包裹,拿起食物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吃了会,李仙儿开始盘坐,渐渐她睁开了美丽的双眼。

“这里的吃的很多,你也吃些吧。”李仙儿说话依然是那么的冰冷。

小男孩看了下,就半信半疑地来到了包裹前,然后又看了看李仙儿,他看到李仙儿还是微笑地看着他,此时他才发现李仙儿的眼和父亲一样充满了善良,然后他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小弟弟,你这么小,为什么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来。”

“我父亲说外面没有人类,只有怪物,要不是他死了,他不会叫我出来找食物!可是出来后我并没有看到食物。”

“你父亲没告诉你,这满世界都可能有人。”

“没有,我吃饱了,我要回去陪父亲了。”

“你不是说你父亲已经死了吗。”

“对啊,他还在屋里。”

“他死了多久了!”

“很久了,我都快认不出他了。”

“人死了,要埋在土里的,否则会被虫子吃掉的。”

“啊,怪不得我看到有很多虫子在吃他,不行,我要赶快回去。”

“你先呆在洞里,我出去下。”

李仙儿出了洞,找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他用冰尸剑催动内力做了一个石棺,然后进了洞。

“走,我们将你父亲埋了。”

小男孩带着李仙儿回到了家,李仙儿将小男孩的父亲埋葬好以后,就带他去了树林,李仙儿打算捕猎弄些增加能量的食物。

很快他们发现了一头狼,不知道为什么,小男孩见到那头狼的时候,竟然露出了饥渴的目光,腿不自觉地跑动了起来,吃饱后的小男孩,奔跑起来速度竟然出奇的快,李仙儿觉得很是奇怪,就一直飞在空中御剑飞行观察着这个小男孩,奇迹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男孩竟然追上了那头狼,但他没有尖锐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所以那头狼逃跑了,那头狼似乎很怕这个小男孩。李仙儿看着小男孩失望的眼神,笑了笑。

一道血光划过,李仙儿把那头狼的尸体带到了小男孩的面前,那头狼身上的血流了出来,一股生血生肉的腥味扑鼻而来,小男孩竟然流出了口水,他的父亲从没给他吃过生肉,但此刻他发觉这生肉的血腥味才完全打开了他的味觉,他一下子扑到了狼的身上,竟然大口大口撕咬吃了起来,满手满嘴满脸都是血肉。

李仙儿的眼神出现了奇光,她无法想象这是一个怎样的孩子,竟然如野兽一般。

又过了几日,小男孩与李仙儿相处的非常好,小男孩象喜欢父亲一样喜欢上了李仙儿。

“今天姐姐,带你去一个有人的地方。”

“这世界真的还有人吗,万一遇到吃人的怪物,吃了姐姐怎么办,我现在只有姐姐一个人陪伴了,我不想失去姐姐。”

说着说着小男孩竟然眼睛红了,李仙儿看到他想起了那个爱哭的李秋水,她现在不能回去,她必须用一年的时间考验自己是否彻底好了,以往几次都是一个月不到就失败了,她这次想彻底的戒掉对逍遥散的念想。

李仙儿带着小男孩去了最近的小镇-天北镇,在这里,小男孩果然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看到了这么多的人,小男孩好开心好开心,原来这世界有这么多同类。

李仙儿带小男孩进了一家饭馆,她点了很多菜,酒足饭饱后,她带着小男孩逛起了街,但小男孩不知道的是,今天正好是他十二岁的第一天,烈日下,小男孩感觉到了牙齿的疼痛和指缝的撕裂,渐渐他的牙齿开始变得尖锐锋利起来,指甲也渐渐变成了爪子,毛发也在变长。

“锯齿怪物,锯齿怪物!”

街上的人群开始涌动,接着来了一队官兵将李仙儿与小男孩围在了街道中央,李仙儿看到小男孩的变化,也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与他多日接触,估计也认定他是个怪物。

“这位姑娘请离他远点,他是吃人的锯齿人。”

“我和父亲在一起,从没吃过人,父亲说我和他是这世界剩下的最后两个人,他说外面都是吃人的怪物,他活着的时候,我从没出过家门,直到今天我才看到这么多的人,可你们为什么说我是吃人的。”

“锯齿怪兽,生来吃人。”

“我从未吃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的牙齿我的爪子会变成这样。”

“可笑的怪物,满嘴胡言,给我抓起来。”

“我现在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那么说了,你确实和我们不一样,你父亲很明白,对于你来说,你是人,他们就是要杀死你的怪物,走,上山去!”

“你可以走,他不能走!”

就在这时,人群开始骚动。

一个满嘴大胡子的彪形大汉推着一堆切开的羊肉行来。

“快帮忙让开一下,我这些羊肉在外面运了很久了,要赶快运到店里用水冰着,快让让!!”

血红的肉堆满了车,小男孩情不自禁的扑了上去,抓起血红的生肉就啃了起来,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吃东西是要给钱的,也不知道这个城镇的人是不吃生肉的。

“这是什么尖齿利爪的怪物,怎么能抢我的肉吃呢!”

“怪物呀,这般疯狂吃着生肉把我吓死了,长官赶快把他抓起来呀!”

渐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当官兵的举起手中武器就刺来。这所有的武器都被李仙儿用手指弹开了。

“这个孩子是我带来的,我会把他带走。”

话音一落,人影消失了,李仙儿和小男孩不见了。

“见鬼了!”

“这世上没有鬼,现在锯齿人几乎灭绝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居然大摇大摆来到城镇里。”

“锯齿人一般都在雪山顶部地区,我们发动所有人去上山寻找,这片山脉绝对不能有这样明目张胆的锯齿人存在!”

夜,漆黑,石洞里传来了阵阵凄烈的叫声,此刻挣扎的李仙儿已经筋疲力尽,小男孩不解地看着李仙儿嘶喊着,他看到的李仙儿人不人鬼不鬼,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的闹声传到了洞里,洞外的人听到了那撕喊的声音,众人拿着武器与火把进了洞。

“先前应该是这个妖女施展的妖法带走了这个妖兽,把她也绑了!”

“你们不许碰她!”

锯齿人小男孩站到了痛苦挣扎的李仙儿身前,他尖锐的爪子锋利的牙齿在火把下异常的狰狞,胆子大的几个先冲了上来,小男孩用爪子挥档了下,刺啦一声,小男孩挥档过程中,手臂被武器给划破了,后面的人看这个锯齿小男孩受伤了,就起哄一起围了上来。就在这个时候洞内突然有了尖叫声,紧接着从洞的里面的土地里滚动着一个东西,始终没有破土,一直滚到了小男孩的身前,围剿的人看着这古怪的场面都举着武器朝那土地鼓动之处砍去,就在此时鼓动之物破土而出,一个浑身粘液灰色甲壳的节肢巨大怪兽张着满嘴粘液的尖齿嘴巴顶着个光亮粘湿的秃脑壳鼓着个精光四射的小眼睛看着围剿的人们,人们举起了武器,这个怪物用那嘴巴咬断了这些武器,一时半会这些人竟然近不了身。

“大家带着武器先出去。”

为首的人招呼着一众人,慢慢往后退,那个节肢怪兽也出了洞口,洞外有更多拿着武器的人,至少两千来人,这些人很快一起拿着武器与这只怪兽打斗了起来,顿时洞外撕声震天,伴随着李仙儿撕裂的挣扎声,小男孩突然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可怕,原来父亲形容的这个世界果然这么可怕。

许久,声音平息了,那只巨大的粘液怪兽,被乱刀砍死,被火把点着成了一堆火焰,渐渐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渣滓。

“大伙,先不进洞,万一还有这种怪兽就不好处理了,洞内太小,我们进不了几个人,这样大家分头去砍些树木,我们用火来烧,逼出他们。”

很快一众密密麻麻的人分头行动起来,过了许久,树木准备好了,火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水,水!”挣扎的李仙儿在烟熏下微弱的说道。

小男孩在内洞里找了半天没找到水,突然举起了自己的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血滴进了李仙儿的嘴里,渐渐李仙儿缓了过来,而小男孩却因为流血与烟熏而晕了过去,醒来的李仙儿包扎了小男孩的伤口,然后盘膝而坐。额头的冷汗渗出,渐渐李仙儿的气息凝聚起来,她的体表开始出现气墙,那些火焰燃烧的烟被李仙儿身上的气墙堵着,一时竟然近不了身,渐渐小男孩咳嗽了几声竟然醒了过来,李仙儿继续调息,她在抵制余下逍遥散的毒性,今天她要彻底完成这次逍遥散的戒食。

“洞里的人应该熏死了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此时,轰隆一声,两条黑影破出火焰来到了洞外,众人举着火把看去,只见李仙儿与小男孩悬停在了众人的上空。

“妖怪,妖怪!!”

一群山民与兵士看着空中悬停的李仙儿背着小男孩,他们从没见过有人可以停在空中不落下的。

“你们这些人,整天大惊小怪,我和这个小男孩并没对你们进行任何的伤害,你们又是刀砍,又是火烧,难道非要至我们以死地吗,若我真是妖,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要不是看你们只是普通人,你们现在早就血溅当场了,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妖法!”

李仙儿飞身旋转了一圈,顿时这密密麻麻人群的无数武器和火把被一股力量带走了,眨眼间人群的中央堆满了如山的武器和火把。

“从今日起,不得有人再踏步到此,否则立刻血溅当场!”

“大胆妖人,休得猖狂!”

几个为首士官从后背拿出了弓箭,准备射死李仙儿和小男孩,李仙儿轻轻一笑。

“找死!”

李仙儿一掌对空拍去,顿时那几人变成了无数肉块。

刹那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李仙儿在此化界,从此以后,不得有人再踏步这山顶之处!否则死状如斯!”

人都散了,从此以后,雪山女妖的传说传开,再没有人上雪山顶部区域。李仙儿在此与小男孩过起了野外生活,这个小男孩生长的非常快,短短两月就长得非常的巨大,他欢快地生活在这自由自在的雪山之顶,又过了数月,李仙儿来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我要走了,记住不要下山,那些人群是很危险的,我前段时间到了雪山的最顶部,看到了与你一样的人种,你朝着我所指向的方向,就能找到你的同类,希望你此生平平安安!”

“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你和我一起去雪山的最顶部吧!”

“我也想,可我发现,在这雪山之顶,我异常的空虚与寂寞,那个可怕的灵魂又缠绕了,也许我这一生注定了不能象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我还是回我的老地方,我戒了身上的毒,却永远戒不了心中脆弱的毒!”

原来在雪山上,李仙儿的空虚寂寞又再一次吞噬了李仙儿的定力,她又拿出了包裹里的逍遥散,此后她知道她再也离不开逍遥散了。

原来离开李秋水,在这空空的雪山,李仙儿是万万做不到戒掉逍遥散的,因为爱上一个人,孤寂空虚就在骨子里伴随着她,她知道迟早有一天李秋水会知道她的丑陋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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