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我自己在镜中看到狼狈的自己眼中有一个叫徐朝清的女人的身影,我砸碎了镜子,想要毁掉那个身影,断掉自己的想念,只是镜子碎了一地,但是那些碎片却化成了许多个你,我竟然连碎片都不舍得扫进垃圾桶,我想我真的是疯了,我怎么也忘不了你。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也知道自己很弱小,可是又能怎么办,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真的就想这样拥着你,抱着你,看着你,甚至能在你的眼中看到我。”沈念倲颓败的倚靠在她的脖子上:“徐朝清,我爱你。”连沈念倲自己也没想自己有一天会对着一个女人说出这么庸俗的字眼来。
徐朝清怔住了。徐朝清,我爱你。这几个字像魔咒一样不断在她脑海中重复,她的智力却突然退化到幼稚园,怎么也不明白这几个熟悉字眼的意思。
“朝清,你看到沈兄弟没,我让他来找你,怎么还不见——”木门被嘭地一声撞开了,就只见许妄言提着他奶奶的菜篮子闯了进来,只是见到这一幅如此暗昧画面:“……他人影……呃,哎哟,我进错门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就出去。”
徐朝清一惊。连忙推开压在她身上的沈念倲,随即举起书桌上的笔筒朝正准备转身离去的许妄言砸去:“站住!”只是红肿的唇瓣,艳色还未褪去,暗昧的湿润有着少见的妩媚,削去了语气中原有的威严。
“哎哟——我的娘欸,疼死老子了。”许妄言泪眼汪汪的揉着后脑勺转了过来:“朝清啊,打后脑勺会死人的——”话还没说话,他一愣,连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眼前的画面真是非礼勿视啊。他可是凰朝中赫赫有名的谦谦君子,所以绝对不会做此等下作的事情。只是不过几秒,他紧紧闭合的手指慢慢张开了一条细缝,可是立刻又被沈念倲的扔来的一个文件夹砸中额头,他疼得抚额蹲在地上,再无色胆偷窥。
有些晃神的徐朝清这才低头发现自己的外套下的衬衣不知道何时被解开了两三颗扣子露出了黑色蕾丝花边胸衣,她连忙捻起扣子想要扣上,却因为过于慌张扣错了位置。这时,一双修长的手伸到的胸前,灵活的解开扣错位置的扣子,然后又慢条斯理的扣到正确的位置。
徐朝清只觉得这双手碰到她胸前的肌肤,留下灼热的痕迹,瞬间一片鸡皮疙瘩就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低沉的笑声从她头顶响起,徐朝清只觉得肺都要炸开了,于是丝毫不在意身高差,扬起一掌就拍向了他的脑袋。只是他似乎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灵敏的避开,然后一手环住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道:“你不帮我扣扣子吗?”
徐朝清抬头,看向身着的浅色格子衬衫沈念倲,他的口子分明已经解到了结实的腹部,她疑惑了,难不成这是她……
想到这,徐朝清直觉得脑袋轰隆一声,脸瞬间被涨得通红。
“朝清!你脸红了,哈哈……徐朝清脸红了……”许妄言惊奇的看到这一幕,随即不受控制的狂笑起来。
“许妄言!你还要不要命了——”徐朝清拿沈念倲没办法,但不代表拿许妄言没办法:“下午几位世伯要过来,听说应你奶奶的要求都带了女儿过来给你瞧瞧,看样子你离幸福生活不远了。”说罢,连忙将外套给穿上,匆忙的走了出来。
“反正事已至此,来了我照单全收就是,难不成我还怕几个女人?”许妄言那张俊脸青一阵白一阵,只是他可不愿意在此刻败下阵来,要不然又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再次见到徐朝清的窘样。
徐朝清脸色恢复如常,下颚一扬,眼睛微眯,嘴角绽放出冷笑:“我到要看看你能消受掉几个女人,嫌少的话不介意和你奶奶一起多为你挑几个。”
沈念倲安静的听着这两人如小孩般争吵,自己悠然的走到窗边,手搁到腹前,一颗一颗将扣子扣上,他的动作缓慢的就像老式放映机,手指被亮白的光糅杂的有些透明,捻起扣子的指尖是如玉般的色泽,阳光经过漫长的挣扎终于穿破云层,窗子上染上了一层暖意,也将他的影子拉长。曾经被染成过各种颜色的头发,早在来凰朝之前就已经染回了黑色,这让他过于深邃的五官看起来越发的像中国人。
“朝清,你可不能为虎作伥,我奶奶那人有多疯狂,你不是不知道,你不能因为你被人看见偷情,就迁怒我,我真是太冤枉了,你说是不?沈兄弟……”许妄言哭丧着脸,心中萌生退意,想要悄悄离开房间,可徐朝清死死的盯着他,他进也不是腿也不是。
“什么叫偷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情,我徐朝清在这里用的着偷吗,我大大方方不行吗?”
“好好好,随便你怎么说,你上他,他上你,不是重点,重点谁让你们在办公室干这活,这不,外面的人因为不好意思不敢进来来,竟然陷害我进来瞧你们俩活色生香的表演,我有委屈说不出,你到是落井下石,现在指不定外面的人已经讨论开了,我到要看看是我比较惨,还是你比较惨。”
“你——”
“好了,这事不是朝清的错……”
“许妄言你听见了没,明明是这个男人——”
“女人兴趣来了,总是有忍不住的时候,咱做男人的忍忍便好,而你是朝清的朋友,全当没看见便好,也算是为了她好。”另一只手挽起衣袖露出修长的手臂,两只衣袖都挽好后手便插入裤子口袋中,随后转身背对着光倚靠着窗沿,沈念倲并没有看向着两人,他眉梢有着阳光的颜色,推开来温润了他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柔和而平静。
“沈念倲!你胡说什么?”徐朝清顿时只觉得晴天霹雳,不相信在沈念倲嘴里听到这等荒唐的话。
“瞧瞧,这说的才是人话,哪有做贼的喊做贼,果然沈兄弟你和我是同道人,最为了解我。”
“朝清,你就别害羞了,错我担下便是,是我情难自控轻薄了你,要打你要骂随便你。”沈念倲是时候添油加醋。
“沈兄弟你果然是好男人,朝清啊,看看人家多维护你,要好好珍惜啊。”
“许妄言你最好闭嘴,我的忍耐限度有限。
“人善被人欺,特别我们这些善良的人在你这种恶女的欺凌之下,日子更加的难过啊——”
“啪。”电脑键盘沿着准确的幅度砸向许妄言。
许妄言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倒地不起,而他的脸上全是整整齐齐的键盘印,惨不忍睹。
沈念倲见状,微微往墙角缩了缩:“会不会出人命?”
“许妄言这混球能死在我手下也算是他三生有幸了,你应该祈祷下一个不是你才对。”徐朝清冷哼。
沈念倲一个冷颤,用手做了封嘴的动作,便老老实实的不再说一句话,也不去关心许妄言是死是活。
“对了,你过来做什么,基地可不是普通人进来的?”事先因为沈念倲的吻,让她忘乎所以,事后清醒了心中奇怪沈念倲怎么若无其事的进来把守严密的基地。
“不是你叫我进来的吗?”沈念倲无辜的瞥了她一眼。
徐朝清一愣,心想自己避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叫他过来。但余光瞧见已成“死尸”的那位仁兄正在偷偷移动位置,便恍然大悟,然后冷着脸,几步走上前,直接用鞋跟踩住了“死尸”的手指。
这“死尸”忍耐力也是到了职业级别了,硬是没哼出一个音,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叫出声,这鞋跟的主人非得将他踩烂不可,为了美好的生命,他一定要忍辱负重,忍过去。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看到徐朝清丢脸的样子,值了。
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徐朝清终于是移开了脚,她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然后转身回到书桌前整理了一些文件拿在手中往门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前她还是特意停下脚步,低下头瞧瞧身上的衣服是否整理妥当,只是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向正在假装看窗外风景的沈念倲,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了。但临走之前她还后退一步,直接又在“死尸”上踩了一脚,才满意的离去。
脚步声渐渐离去,沈念倲觉得这窗外实在是没什么东西看,那战机,战车刚开始看确实是震撼,但无奈自己对这类东西一窍不通,看久了就有些无趣了。
他走至“死尸”面前,弯腰:“许兄弟,你还活着吗?”好歹许妄言为他创造见朝清的机会,他还是挺感激的。只是朝清脚力可不小,若许妄言如不小心死了,也在意料之中。
“死尸”许妄言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瞧了瞧四周,然后松了一口气,狰狞着脸颤抖着腿站起来,只见他无奈的说:“现在的女人惹不得啊,特别是心肠狠辣的女人更是惹不得,兄弟啊,以后你得悠着点,要不然被她打死了,咱们也不敢来帮你收尸啊。”
“呵呵,是吗?其实朝清比任何人都要单纯。”
“噗,你说她单纯,你说笑呢?她看过的,做过的事情多着呢……”
沈念倲直起身子注视着已经没有人影的门口,耳畔许妄言扰人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屋内清浅的光在他的瞳孔中流转忽明忽暗,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来不及散去的暗昧,徐朝清动情时眉眼之间的迷离深深的镂刻在了他的心里。
柏拉图曾经说过,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了,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他也差点如此吧。他爱徐朝清这不用质疑,但该不该留在她身边这个想法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摇摇晃晃,无法定下来,放弃了,可又时时刻刻的想着她,坚持了,可又时时担心成了她的累赘。
也许爱情比他想象中要简单,抛去身份,背景,地位等一些外在因素,跟着心走,才是最为纯粹的感情。
而现在,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只有将她眼梢那艳过三月桃花的旖旎永远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