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有朝一日摆脱了禁制,她必要血洗禅与寺,让这些秃驴尝尝得罪她的下场!可是如今,她出来是出来了,没想寄身到女童法力却没了,只能眼瞅着大殿外偶尔经过的秃驴谈笑风声,却奈何他们不了半分,实在是太让人憋屈了!断香忍不住一阵气恼。
罢了罢了。
她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被囚禁在禅与寺这段时间,想必形势早已大变,唯今之计,还是先忍耐三分,查清楚形势再说。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妇人,开始在禅与寺瞎逛起来。
一边转悠,一边啧啧地摇头。遇到与以前见到不同的事物就时不时点评一两句,讽刺一下这些佛门秃驴贪图享受;见到相同的景物就在心里腹诽几句这禅与寺与她与佛陀大战时一模一样,没半点变化,实在无趣的很!
不过,这种单方面的埋汰实在是没意思,她没一会儿就腻了,无聊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心里莫名烦躁——想走,肉身还在莲花座下;不走,呆在这禅与寺又觉得膈应!
要不,干脆放把火把禅与寺烧了?到时候这些秃驴定会乱成一团,她不就可以趁机找人将佛像砸了,将肉身放出来了!
她是个绝对的行动派,想到就做。马上偷偷溜进香积厨,燃了一支火把。
唔,先点燃哪里好呢?
她举着火把站在分岔路口处,开始琢磨着是先烧大殿好呢,还是先把僧舍给燃了。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
“施主,寺院内不得玩火。”温柔的嗓音仿若烈日褪去炙热,光芒温和,极软极淡,带着令人舒心的亲和力。
这声音……是方才在大殿念经的秃驴。
她眯着眼睛,逆光看着他。只见他穿着一袭灰色僧袍,手持念珠,低眉抿唇,缓步上前拿走了她手中的火把。
她看着他深灰的僧鞋在泥地上踏过,靠近,退后,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将火把熄灭,顿了一下,追上去问道:“喂,你这和尚叫什么名字?”
他垂眸看着她,面容冷淡,不喜不悲,“贫僧法号无怜。”
“无怜。”她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原来他叫无怜。
她细细打量着他,身上披的是最普通的僧袍,脚下穿的是朴实无法的僧鞋,修长的手指尖捻转着一串最为寻常不过的念珠,和她所见过的和尚并没有什么两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长得挺好看的。不像病河那般虎背熊腰的粗犷,也不是砺还严肃守旧的古板,而是正气凛然,一看就是好人,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善良气息。
大概,世间万物都会厌恶和自己不同性情的人。她是魔神,无恶不作的魔,他这样的善类,对她来说就是个碍眼的存在,更何况对方是秃驴的弟子。
她“啧”了一声,看着他找茬道:“怜,爱也。你身为佛门弟子,却叫无怜,是在暗示佛门无爱吗?既然无爱,又如何怜爱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