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玉乡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他凤眼微垂,扶着无怜问道:“大师,你还好吗?”
“无事。”无怜侧过头。面上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是玉乡扶着他的手却发现他浑身倏地僵硬,虽然细微,但是他仍是察觉了,而且,他的脸色相当的惨白。看上去就知道此刻的他并不如他所言的那般。
诚然,他身上带着咒术,又被村民所伤,想想也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不大好。
对于无怜,玉乡是欣赏和好奇的。欣赏,是因为书生习性,对知识渊博着的尊重。好奇,则是因他之前毫不犹豫以自身换取铁头一命。
这样的人,玉乡不说崇拜,也有几分敬重。
他心念一动,忍不住像前几日一般,将身上的生机传送些许给无怜,为他减轻痛苦。
见他脸色稍稍转好了,玉乡才开口说道:“大师,我扶你回去休息吧。这一切都是甘田村自己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是啊。”断香也点点头,冷嘲热讽道:“残忍的佛法,残酷的和尚,若你还有一点慈悲心,就赶紧回去吧。别出来害人了。”
“阿弥陀佛。佛法慈悲,何言残忍?”
“是吗?”断香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那照大师的说法,残忍的不是佛法,而是人。也是,每个人都有对自己残忍的权利,你能做到用自己为铁头转移咒术,但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为了你的慈悲,你要甘田村在苦海中继续挣扎。你恳求放过奴隶时,可曾想过甘田村的血泪都是流在你的慈悲之下?”
“你只想着让奴隶免受咒术之苦,却忘了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你说奴隶需要活下去,难道这些村民就没有资格活下去吗?用村民的痛苦换取奴隶的生存,身为佛门弟子的你,所言的慈悲太过残忍了!”
“你究竟是真心想要救这些陌生的奴隶,还是别有目的?假借慈悲之名让熟悉的甘田村所有人死于非命呢?!”
“是啊,是啊。你在我们村庄这些天,我们都有好好招待你,你为什么还要我们死?!”
“没错啊,不帮我们,反而去帮这群不认识的奴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声一声的质问,一张张执迷的脸庞,让年轻的僧者澄净的双眸染上了哀痛。
“阿弥陀佛。这是机缘。而且,贫僧相信,要解开甘田村诅咒并非只有转移到他人身上这一方法,只要给贫僧一点时间,贫僧……”
“机缘?”不等他的话说完,断香就嗤了声,径自打断他的话,“你说的不错。这些奴隶遇到你是机缘,他们能逃过此劫亦是机缘。但是凭什么,要甘田村给他们这个机缘呢?”
“而且以你的说法,甘田村痛苦了几百年,如今遇到解脱之法,这也是机缘啊!你又是凭什么要求甘田村放弃自己的机缘,去成全别人的机缘呢?”
她步步紧逼,连声质问,将本就有诸多不满的村民情绪再次推至更高峰,纷纷上前质问无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