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同理,下梁歪了上梁也正不到哪里去。
古话也言,物以类聚。能跟随昭辰帝出巡的都是与昭辰帝品行类似的官员。
如他们对无怜的猜测一般,昭辰帝对无怜亦是同样的看法,认为他六根不净,觊觎美人。
不然怎么不向他汇报国师的情况,也不向他求助医治国师,反而事事亲力亲为,衣不解带地独自照顾国师呢?
且不说,无怜并非昭辰臣子,根本无义务向昭辰帝禀报。只怕昭辰帝自己都忘了,他在到达甘田村的第一日,无怜就曾向他求助过,那时他一听断香已昏迷多日,方圆十里的医者都束手无策时,只觉得晦气,害他千里迢迢赶来白高兴一场。当即心情不悦地打发了无怜:“听闻国师病重,朕亦万分担心。只是朕此次简装出巡,并未让御医随行。而且此次重点是为体察民情,聆听民意,实在无暇关注其他事情。国师之事,还要劳烦大师多多费心了。朕这边还有要事,大师请自便。”
推脱之意再明显不过,无怜垂眸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半晌轻念了声佛号,便毫无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自此甚少出门,翻遍医药典籍,苦寻解救之方。如果不是今日断香苏醒了,只怕昭辰帝都忘了有无怜这么一个人了。
可恶!一想到美人被无怜独占了这么多天,昭辰帝的眉头就不由自主蹙紧了。
只不过,无怜仍有利用的价值,虽说不悦,他也不得不吞下这口郁气。
反倒是宴会上的臣子没那么多顾忌,口气酸溜溜地质问道:“无怜大师,国师乃是朝廷肱骨,她此番为解救甘田村村民而受伤昏迷不醒,你却不曾向陛下禀告,大师这意欲何为啊?”
臣子满脸正气,说得冠冕堂皇,却掩饰不住心头的嫉妒。
“贫僧不明白施主的意思。”
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他不介意说得明白些。
“自来到甘田村,我就听到了不少大师的风流债故事。我想说的是……大师故意隐瞒国师大人的病情,将国师藏起来,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秘密?能有什么秘密?”昭月坐在昭辰帝身侧,冷眼瞧着下方的臣子,面上带着皇室贵胄独有的倨傲问道:“你以为大师与你一样,满脑子坏主意吗?”
她是昭辰帝最宠爱的公主,光从她提出想与昭辰帝一起出巡,昭辰帝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这点就可以看出。臣子们自然也明白这点,每天都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从来不敢招惹她。
只是没想到公主竟然会替一个和尚说话,臣子当场就愣住。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说道:“下官……下官……冤枉啊!下官就是觉得大师隐瞒不报的做法不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要说冤枉,无怜……大师才最应该喊冤!”对于他的辩解,昭月一点也不接受,她杏眼圆瞪,生气道:“到甘田村的第一日,我便知国师病重,你们身为朝廷大臣会不知道?大师这几日为了医治国师,寻借医学典籍,苦寻良方,你们会不知道?”
“口口声声说国师是朝廷肱骨,却对与国师有关的消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对关乎国师安危的事情袖手旁观,却在国师痊愈后,口口声声质问大师有何目的。这样的你们到底有何颜面喊冤,有何立场质疑大师?!”
更可气的是,竟然诬陷无怜对国师图谋不轨!
人家无怜的视线从一开始就没落在国师身上好吗!哪怕是偶尔对上她的视线,他的澄眸都是一如既往的正直,清澈,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亦没有半点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