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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沙一极乐

一口气狂奔到五千里外,因为憋气憋得满脸通红的秦白伊喘着,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起来。

被这么一折腾,她赫然觉得,能呼吸新鲜空气也是一极美极幸福的事情。然而,对于这个试炼,她坚决的心,自信的心,已隐隐产生些许动摇了。

方才在生死关头,萧骁师兄突然传音给她,让她莫要惊慌,他已施诀将她二人移至其他空间,她二人将不会受到那即将爆发的白色气流波及。

也是萧骁这句话,一语点中她这个梦中人,这才使她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就是萧骁在一开始进入这幻境之中,就在话语之中隐晦的透露给她的三个信息——

其一,这混沌幻境乃是神界众神仰望、崇拜的某位大神为了困住一世间绝世大魔头而仿照盘古大神未劈开天地时混沌世界的幻境;而其二则是虽然当年那位大神是将那大魔头镇压在这混沌幻境之心,里头的重重禁制,她并不能深入。至于其三嘛……便是混沌幻境亦幻亦真,虚实难辨,千万年来自然形成不少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异兽。

就是根据这三个信息与她被那莫明其妙的红云吸入,跌至凌风怀中,而终结了三条线索!

开辟这混沌幻境的大神与被镇在混沌幻境的绝世大魔头,无论神魔两界都是无神魔能敌的,并且有很高的地位。

那位混世大魔头即被混沌幻境之心,而她是被那莫明其妙的红云强行吸入跌至凌风的怀中,就代表这个混沌幻境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这混沌幻境绝对是有一个很大的阵法支撑的,并分割出层层的空间禁止将混沌幻境之心层层包围。

由第二条线索牵连着第三条线索,就说明每一个空间禁制内会一种或多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异兽。

“曲指算算,现在距离六个时辰的试炼时间只剩下半个时辰的时间了!”无奈哀叹,秦白伊将鼻子凑到左右肩膀嗅了嗅,哎呦喂,那恶心的腥臭异味刺鼻地直让她想吐。

女为悦已者容,她赶忙从她的空间手镯内拿了出一瓶紫色的瓷瓶,拔开木塞子,她倒了一颗泛着着隐隐银白色光芒与浓郁百花芬芳气息的金黄丹药放入口中。

那药是好药,秦白伊只放入口中便化成一阵清流,伴着芬芳气息自动流入喉间,并随之四处分散流入秦白伊的血液与浑身经脉之中。

而这时,秦白伊再凑鼻子自己身上,原本的恶臭腥味已被一股由内而散发到外的百花芬芳香气给代替了。

令人厌烦的腥臭异味已去除,秦白伊在心中为自己加油打气一番,决心再重新继续她的试炼之路。

不过与先前不同的,这次她不再那般认真地盲目用感知搜索方圆了。而套用佛家的一句话——便是万法皆生、皆是缘分,即猜测出混沌幻境由阵法繁衍出的空间禁制,莫说一个半时辰,就算是六个时辰她也无法搜寻完,还不如随机点播,见到空间禁制可跨入夹缝的红云就随意跃入。

“若是运气好,自然会找到匿藏在混沌幻境六彩水晶;若运气不好,大不了就是空手而归,最多以后再想他法到蓬莱游历便是了。”秦白伊对此次试炼已不大看好,已开始打别的如意算盘了。

“是么,丫头那你打算想什么主意说服我同意你到蓬莱游历呢!”萧骁含笑出现在秦白伊面前,揉揉她的脑袋询问道。

被萧骁当场听到自己的计划,秦白伊心中暗自腹诽,对于萧骁随时随地出现在她面前调笑她,她已经习惯了,但萧骁嘴角含的那抹笑容就是让她很不悦。

那双圆溜溜充满灵气黑眼珠子转了转,一记便生上心头。她主动勾着萧骁手臂,嘟着嘴巴撒娇道:“萧骁师兄,我一个小丫头还有什么注意可想的。倒是你让我在这混沌幻境找那什么六彩水晶,根本就是故意刁难我。”

萧骁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完成不了试炼,到开始编排起我来了。”方才见到秦白伊转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萧骁便知道她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秦白伊轻哼,“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萧骁轻点她的眉心,语气忽变严肃起来。“你这丫头,知不知道方才你闯了多大的祸。”

秦白伊面色不满,轻柔眉心努着嘴。“我不知道。”

萧骁无奈,“方才那凌风为你让你逃命,杯水车薪施展出了后土神诀玄黄宝气,毁坏了供应混沌之心阵法能源中枢的一条空间禁制。它的倾塌,使得整个混沌之心阵法失去平衡。”说到这,他迟疑了一会,又继续道:“现在我正担忧,该如何将这条倾塌的空间禁制修复还原。”

“啊!”秦白伊双手捂住嘴巴,一脸惊愕。她没想到,凌风为了救她这一无心之举,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祸!她满脸担忧地看着凌风问道:“混沌之心失去平衡,那个被大神禁制在混沌之心的混世大魔头会逃出来吗?”

“有我在,暂时不会。”萧骁安慰她,但语气一转又正色道:“但丫头你自己闯的祸,还需你去承担。”

秦白伊心中有些愧疚,顺从地点点头。“那是自然的,但我因该怎么做?”

萧骁拉起秦白伊的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秦白伊看了看周围如颜料盘的混沌世界,有些犹豫。

“放心吧。”萧骁安慰她,“今次有突发状况,此次试炼作废,回到水域妖境,我另有试炼交待给你。”

“真的吗!”秦白伊双眼发亮。

“真的。”萧骁摇头,轻笑“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有心情偷乐。”

秦白伊调皮地朝萧骁吐舌头,并在心中偷偷嘟哝——又有机会可以让我到蓬莱游历,我怎能不偷乐!

淡紫色地烟雾带着淡淡地梨花香气,从案上的香炉缭绕至整个屋内。

萧骁悠然地提起紫玉茶壶为自己与秦白伊斟上两杯刚泡好地香茶,端起茶杯用被盖划了划茶水,轻轻茗上一口,才对坐在一旁早已不耐烦地道:“伊儿你莫要心急,为兄给你说个关于西方极乐净土的典故吧。”

“随便。”秦白伊赌气地茗了一口茶,才不情愿点头答应。

萧骁见她如此,溺爱一笑,醇厚如美酒般的嗓音才娓娓开启话匣子来。“惜时,佛陀在灵山会上,大梵天王以金色菠萝花献佛,并请佛说法。可是,佛陀一言不发,只是用拈菠萝花遍示大众,从容不迫,意态安详。当时,会中所有的人和神都不能领会佛陀的意思,唯有佛陀的大弟子——摩诃迦叶尊者妙悟其意。破言为笑。”说到这,萧骁停话语看了一眼秦白伊。

还在怄气,并强迫自己耐着性子等萧骁把故事说完的秦白伊被萧骁这么看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典故说完了?”秦白伊挑眉问道。

萧骁微笑,茗了一口茶。“没有,只是口有些渴。不过丫头,看在我这么卖力地给你说典故的份上,你好歹认真地听完,而不是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吧。”

秦白伊嘟嘴抱怨:“谁叫你罗哩叭嗦,没完没了,我现在可不想听你说的什么西方极乐典故,我只想到蓬莱游历。”

“啪!”秦白伊话音才落,眉心就被萧骁重重弹了一下。

“瞧你这么没耐性,连一个极短的典故都没办法耐下心来听完,你如何能独自一人外出游历呢!”萧骁恨铁不成钢地责备了她一番后,又继续道:“先提示,我说的这个典故可与你接下的蓬莱游历有关,若你不愿耐心听我说完,待会没听清楚,可别求我再说第二遍了。”

“啊!”秦白伊闻言不仅哀怨。

别看萧骁平时对她宠爱的不得了,要什么给什么。可倘若他真决定下来的事情,任她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枉然的。不说别,就蓬莱游历这件事情上,便是最好的范例。

不过此时听萧骁的话,似乎已经开始交代她蓬莱游历事项,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她,赶忙谄媚道:“别,别,别,萧骁师兄。我要是一不小心听岔了,你又不愿在说了,那我游历时又会像方才那般犯下大错了。”

“你呀!”萧骁见她听到这典故是与到蓬莱游历有关就顿时变了一个样,没好气地揉揉她的发丝,又继续说下去:“佛陀信手捻花,悟出整个世界——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佛陀参悟了这句禅法之后,便借用天地花草地灵气,利用了九九八十一日炼出了西方极乐沙——无量清净土。”

萧骁衣袖一挥,凝了一个蜃影出来。

蜃影之内是由天上向下俯瞰的一处山势迤逦叠翠,丘除环抱,祥云缭绕,毗邻灵海,形似莲花的城邑。

秦白伊疑惑地看向萧骁,问道:“这是?”

萧骁回答:“这是蓬莱仙境最西面的梵天净土城,在城中最高的梵天净土内供奉着佛陀当年炼出的西方极乐沙无量清净土。此次让你到蓬莱游历,一来是借这无量清净土来修复倾塌的空间禁制,二来是打算让你到梵天净土城内的佛道法学堂求学。”

“真的!”秦白伊生怕自己听错似的,目光灼灼地看向萧骁问道。直到萧骁点头,她才欢呼道:“我就知道,萧骁师兄你对我最好了!”

见她开心大笑的模样,萧骁因空间禁制倾塌的烦闷心情也被感染。“你先别开心过头,我之前提出的三个条件还是要算数的。”

“啊!”秦白伊顿时哀怨,雀跃的笑脸也皱了起来。

然而哀怨归哀怨,她也别无选择,谁叫这是她之前自信心过于膨胀应承下来的。

她心中不甘,懊恼了一阵,才不情不愿开口:“哪三个条件,你说吧!”

萧骁无奈地看着秦白伊,她此刻的样子,就好似真像是被人拉去赶赴刑场一般,而他就是负责行刑的刽子手。

“好了,好了,你别唉声叹气的。不过就是三个小小的条件而已。”他调侃起秦白伊。

而后他收起笑脸,苦口婆心道:“你莫要心里抱不平衡,你自知道你的身份与那些凡人并不一样,我的三个条件只不过限制你到了蓬莱之后,尽量不要干预修真界的平衡。”

秦白伊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听到这话,知道萧骁接下来要说的话至关重要,立马收起自己的情绪,认真聆听起来。

萧骁见此,满意点头,给她递了个赞赏的眼色又继续开口:“我的第一条件是希望你可以易容到蓬莱求学。”

“这个没问题。”秦白伊赞同点头。

不过就是个易容而已,说不定她还可以效仿凡人界某些小说情节,玩玩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那第二条件呢?”秦白伊饶有兴趣问道。

萧骁回答道:“就如我前面所说的,不可轻易插手或干扰修真界的平衡。”

“这个也没问题。”秦白伊投个眼色,意示萧骁继续说下去。

“至于第三嘛……”萧骁故意停顿了一下,吊了吊秦白伊的胃口才道:“为了预防你蓬莱游历期间会感情用事,我决定封印你九成的神力,并暂替你收放凤舞神弓。”

“那可不行!”秦白伊反对:“若真的封印我九成神力,又收回凤舞神弓。万一我在蓬莱遇到危险,不是完蛋了么。”

“这一点你到可放心,我在蓬莱已经安排了一个很好的人选保护你。”萧骁安抚她道:“并且就算你真的遇到危险,只要危机到你性命,被封印的九成神力自动会恢复。更何况万象剑诀地诀三式与人诀三式你已经练至纯熟,只要你将十层发挥出来,一般的修真者或妖兽、魔兽若想伤你还是得掂量掂量的。”

“唉!”秦白伊无奈叹气。她还计划到蓬莱玩扮猪吃老虎的戏码,被萧骁三最后一个条件限制下来,啥戏码都别指望了。只要不被老虎反过来吃了她这只山寨猪,就谢天谢地了!

萧骁最见不得秦白伊这副怨天哀地的样子,从次空间拿出了一张凡人界银行卡模样的无色水晶卡递给秦白伊。“别唉声叹气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这是蓬莱通行的储值卡,里头的存款可供你无限消费。受误闯入并定居的凡人影响,蓬莱各处的市坊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你必定会喜欢的。”

“好吧!”秦白伊故作勉为其难收下。其实在萧骁说里头的存款供她无限消费,她心中早就偷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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