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很蓝，澄澈如同宝石，白云也很柔软，像一朵棉花。
蓝天下的校服少女也很青春。
顾霏冒着炎炎烈日，站在操场上看着老师的掷铁球的动作，她擦擦汗，眼睛被强烈的阳光照的睁不开，眯成一条缝，只从这条缝里看人。
夏天，她也要即将高考，还好成绩不错，她有十足的把握上一本。
她想好了，就去宋以清父母捐过款的那所大学，那里宋以清的父母有专门为了纪念儿子而设的小纪念馆，里面记录了宋以清的所有事情，直到十二岁。
等双休日，她要去看看！
“顾霏、柳可可一组来抛铁球！”体育老师叫到了她们这一组。
“是！”顾霏和柳可可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完蛋”的讯息。
这铁球看着不大，体育老师和其他男生拿着也不费劲，可到了顾霏的手上，简直就是换了一个球似的，十分沉，她面上不慌，掂量一下铁球，脑海里浮现出老师的动作，复制了一下，拼了老命的抛出去。
沉重的漆黑铁球向前只飞了一点点，掉落在地上，体育老师都懒得走过去看，一眼道出：“2米！”
顾霏：……
旁边围观的几个男生见怪不怪，其他女生仿佛看见了自己，窃窃私语，纷纷抱怨，都觉得自己完蛋了。
顾霏的皮肤被太阳烤的灼热，慢慢走到阴凉处，抬头从树枝的缝隙里看着天上不能直视的太阳，像是自虐一般，盯着看了一会，眼睛很痛，太阳光在她的眼睛里留了印记，导致她看哪都有一个小蓝点。
她坐在一旁的看台上，旁边也坐着两个中年老师，正低声交谈，他们离顾霏坐的不远，手中拿着手机，旁边放着一本黑色塑料皮夹着的文件。
顾霏看了一眼，就一眼，她就看见了文件夹里没夹住，不小心滑出的一张复印A4纸，上面复印了一张照片。
顾霏突然站起身来，表情不可置信，她的身体轻微的发抖，一步一步走向老师旁边的文件夹。
“我们应该分析那个受害者的心理！”
“不是应该讨论这张无脸女孩的画吗？”
两位老师激烈讨论，一句句字眼带着一丝熟悉感钻入顾霏的耳朵中。
“请问，您两位在讨论侏儒男人案件吗？”顾霏颤这声音说，她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声音，使自己不要那么激动。
两位老师讨论的不分你我，听见女娃娃的声音，抬头看向顾霏。
“是上体育课的学生吗？”
老师的关注点从来都不和学生在一个频道上，顾霏点点头。
“这个案子我也略有耳闻，也想和老师讨论一下。”顾霏视线飘落到那张A4纸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拿起来，放在眼前好好看看。
“老师，我可以看看吗？”顾霏指着那张A4纸说。
“可以，那张是无脸女孩的画，奇怪的很，那受害者怎么会想画人？”
“我们就在讨论，在这样小的活动范围内生活着，精神遭到如此创伤，那个受害者是如何有想象力幻想出一个无脸女孩的？怎么可能会见过别的人呢？还是，这个无脸女孩是受害者梦到的梦魇？不能释怀就碳灰画出来了？”
顾霏轻轻拿起A4纸，手指缓缓滑过上面无脸女孩的画像，宋以清很细心，竟然用这么飘灰的木炭在粉刷的不均匀的墙面上画出来了她。
上面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顾霏，她穿着一条及膝的荷叶边睡裙，及肩发，头上一个卡通眼罩欲掉不掉，这是顾霏的习惯，睡觉戴眼罩，但总是飞到头顶，然后滑掉。
画中的顾霏没有脸，仿佛这就是宋以清看到的她的样子，看不见顾霏的脸。
无脸女孩的姿势是身体向下趴在床上，脸侧边贴着床板，两只手放在锁骨位置，顾霏看到，自己的下巴处画着几颗水珠。
那是她流的眼泪。
右下角还写了一句极其清秀的小字：“我被困时，第一次看见的人。”
顾霏内心五味杂陈，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无脸女孩的画像，手指因为激动而捏的泛白。
那次在梦里，宋以清既然可以看到她！说明自己可以有机会改变宋以清的未来！
她可以！
顾霏开心的落了眼泪，把两人看到发愣。
“我寻思，这无脸女孩也不那么恐怖呀？”
“哎！你看她，身形有点像那个无脸女孩！”其中一个老师抬抬眼镜，镜片折射出一抹光芒。
顾霏突然绷紧了身体，另一个老师只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说：“或许无脸女孩和她差不多大？”
“对对！或许受害者梦到或者见到的无脸女孩就是这个年纪！”两个老师又讨论了一番，看向顾霏问：“请问，这位同学的年龄、身高和体重是多少呀？”
两位老师的热切的目光落在了顾霏的身上，她如实回答：“18，1.65，105斤。”
“有点瘦了，注意身体啊。”一位老师拿起笔，在纸上写了顾霏的身高体重，参照无脸女孩的数据，开始分析讨论起来。
因为这个无脸女孩，这个案件也小火了一把。
众说纷纭，纷纷猜测这是鬼魂，或者是受害者臆想的。
顾霏插不到他们的话题当中，只是听到因为顾霏的梦，宋以清是在十六岁那年去世的，比以前晚了一年，案子数据都变了。
顾霏在梦中干扰了宋以清的命运走向，她看到了希望。
“顾霏！”柳可可在叫她，招手向顾霏这边跑来。
顾霏拿着无脸女孩的画像，转头看向柳可可。
“咦，你怎么又在看这个无脸女孩呀？”柳可可的一声疑惑，反倒让顾霏糊涂了。
她以前看过？
想到这，顾霏也已经问出声，柳可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几月前，你上网查这个案件的时候说这个无脸女孩的睡衣和你的眼罩都好像，为此还害怕了几天，都是你告诉我的呀，你现在不怕了？”
顾霏恍然大悟，她的行为不只是对宋以清能作出影响，也会影响其他人，包括自己。
所以导致无脸女孩的画像出现，导致宋以清多活了一年。
他好坚强啊，仅仅只是看见了顾霏而已，竟然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希望，难道，宋以清自那时起见过她，就一直在等她出现？他不害怕吗？
等等，既然，难道自那时起，她没有再次出现过吗？
顾霏再也没有办法做那个梦了吗？
想到这，顾霏咬咬唇，不，现在还不可以下定论，成败就在今天晚上了。
心里逐渐有把握，她笑笑说：“我忘记了，现在看看也不那么害怕。”
她去向两位老师要了这张画像，因为只是一张纸而已，还有很多，老师也就送给她了。
柳可可奇怪的看了顾霏一眼，这丫头怎么心情跌宕起伏的？还要这个细思极恐的画像？
柳可可不明白顾霏的心情，觉得她变了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