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拍摄地点,我和母亲都去化妆间化妆了。
我跟大叔说,让他跟母亲讲一下关于宣传片的具体事情,而我则在另一个地方化妆,没错,我现在不想跟她一直待着,刚刚在来的路上,母亲一直问东问西,耳根子一直不清净,所以.........
我跟母亲一起拍完了宣传片,便让大叔先送母亲走了,因为我要留在这唱综艺的宣传曲,为了不让母亲一直等着,只好让她先离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变得与人交流困难,害怕与陌生人说话,习惯了记者的采访,习惯了闪光灯,一到光线暗的地方,孤独就是我的唯一感受。
我养过一盆花,可刚好有段时间,我工作太忙,无暇兼顾,等我回来的时候,那盆花已经死了,我抱着那盆花,哭了一整晚上。
我无心杀生,可花的死却是因为我的过失。
有时候,生命真的好脆弱,死的时候,我连拉它一把的能力都没有。
像花这种,没有思想,不能动,想必它死了时候,连句责怪我的话都无法说。
我把那棵花连根做成了标本,并做了画框挂在家中,提醒自己。每次我想要买任何有生命的动物和植物,我便告诉自己,你没有权利左右任何生命的生死,包括你自己。
晚上,我便到了公司安排的地方住,因为明天就要开始拍摄了,而母亲比我早住几个小时。
回来已经精疲力尽,随便洗洗就躺下了。
贱货,唱的什么东西,还歌手,长得一个婊子模样,天天在台上瞎跳瞎唱。
我在翻着微博,这上面是关于我的文章,
什么勾引某某男明星,故意肢体接触……
在舞台上唱歌故意穿很暴露的衣服……
一个几年的艺人对这些早就云淡风轻,在网上骂的算什么,有人还当着我的面骂。
两年前。
那是在机场,没有了座位,我就坐在行李箱上,我忘了戴墨镜,被黑粉认了出来,当时她偷偷的细细打量,经确认无误过后。
她便指着我破口大骂:“这不是那个什么明星吗,怎么也像我们普通人在机场等着,你那么厉害不怎么没有专机来接你啊?”
那些话像刺一样,不痛不痒的扎着我,我没有吭声,因为当一个艺人被黑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我不是对这些言论没有感触,只是这些年,我已经学会了自我调节。
每个人都只是轻轻的踩一脚,但千军万马过后,我没有粉身碎骨。
在外面,这就像蝴蝶效应,紧接着,有人听见了,便都前来围观凑热闹,他们刚开始像看猴子一样的,跟那个骂我的人一样,细细打量,确认过后就说:“还真是她!”
“额,啊……”吃痛但又忍着,这会儿我听见了广播,我的航班到了,我快速跑着,而那些人,则在我背后跟着,还有狗仔的闪光灯相机,怼着我的脸狂按卡擦键。
一个人拿矿泉水瓶砸我的头,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那次事故,我还被机场的工作人员骂了,说我破坏机场秩序,我的头被砸的一块块红紫,那日我没有去医院检查,便回了酒店。
我没有哭,也没什么好哭,小时候在公司天天没日没夜地练习声乐,嗓子哑了两个月我都不曾掉过眼泪,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
那段时间,是我被黑得最惨的时候,公司也对我不看重,都给我使脸色,也没有给我配置经纪人和保镖。
别人都说,黑红也是红,但因为被黑,公司也损失了不少钱和客户,自然不待见我,这个表面光鲜亮丽的舞台,终究是我一人的独角戏,在最后,也会是我一个人唱到最后。
就像没有翅膀的鸟,连扑动翅膀的权利都没有。
……
跟踪节目明天开拍,我放下了手机,带着别人的污言秽语睡了。
导演说,节目没有剧本,就是简单的记录下明星的生活状态,让我可以找一两个朋友什么的搞点活动,不然节目没有素材,会有点枯燥。
说到朋友,我到是有一两个,一个是跟我租房子的安顺姐姐,还有是就是从小照顾我的严熙汕哥哥。
李安顺姐姐是韩国人,但从小生活在中国,中文很厉害,是个很厉害的演员,样貌又很有辨识度,为人真实不做作。哥哥则算是我的发小,我们同是唱歌的,也是一个公司的。
我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微微听到了母亲的呼吸声。
母亲就睡在我的隔壁,她的呼吸声很均匀,但又很有力,可能是年纪大的原因,有时候还会发出哼哼的声音,不知为什么,这声音让我充满了安全感,像有一片羽毛轻轻落在我的心上,把我刚刚看得那些不好的话,在我的心里都给悄悄消散了。
好久没有这么安心过,即使在这个今天才搬过来的陌生房子里,我都无比安心。
就像我心心念念的想着,也许我老了,有了自己的孩子,还可以听到令我安心的鼾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