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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忆篇:第一次见到院长大人

遇见言禹钊是在一年多前,林宏宇那时正为了新的课题烦恼,连续一周都把自己关在医院宿舍。课题的不顺利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她很担心。

所以当听到刘苏明教授会来学校参加学术研讨会的消息,她立刻决定要去帮他要签名。这是他崇拜很久的口腔医学大咖。如果能让刘教授帮忙再写上一两句鼓励的话给他就更好了。

那个时候的沈听安,满心满眼,都是林宏宇。

那是大二的下学期,她还是校学生会宣传部一名欢脱的小干事,顶着一张人畜无害,带点婴儿肥的可爱小脸,天天被教授学姐支使着做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把“干事”两个字贯彻的彻底,还是忙得乐呵呵的。这次研讨会的会场布置也是学生会负责的工作,所以她利用职务之便去要个签名简直太简单了。

沈听安按照部长的指示,和其他的同学一起,一大早就到礼堂布置会场。校方很重视这次的学术演讲,还安排了不少旁听席位。研讨会在可以容纳500人的大礼堂举行。这么大的面积,要搭建布置起来却没有这么容易。

快到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做布置的收尾工作,沈听安这边还剩下横幅没挂,可梯子这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正跟无头苍蝇般的到处转圈找梯子,隐约听见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看,那个好像是言禹钊欸,他怎么过来了?”

“诶,真的是他诶。真是只能用英俊来形容啊,应该是来帮院长来看我们的布置进度的吧。从他去年受邀来学校做客座教授以来,他们医学院的那个校区,每隔几周还能看见他来学校讲课呢,听说主要是口腔实操方面的,哎...可惜了我不是这个专业。”

“真的啊?这么年轻就...不过也难怪,以他的能力,确实是足够胜任的。”

沈听安抬头,看到门口有一个高高的身影在听宣传部长说话,她忽然记起,在整理参会嘉宾名册时,好像有看到过这个人。

和她一起的罗林林凑了过来,“居然就见到了传说中的言教授,还以为他下午的研讨会都不一定来呢。”

言禹钊,从Z大毕业后就去了美国深造,现在刚回国两年就已经是Z大附属口腔医院的王牌牙医。在Z大那群口腔医学专业的学生中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不仅如此,听说此人家境极佳,家里经营着一家上市公司,但他本人对家族生意却并没有什么涉及。

沈听安一个中文专业的对他并不熟悉,但经常有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这位大神的种种事迹。

见沈听安没有搭话,罗林林用手拱了拱她,“你看我们部长,整个都快贴上去了,这殷勤劲儿。毕竟嘛,只要是口腔专业的,毕业后谁不想进Z大附属和比纳口腔,比纳可是人家公司旗下的。”

沈听安把罗林林这颗八卦的脑袋推开,“好了好了,八卦之神,我都听到了。大姐,你不用干活吗?”

“哎呀,知道你现在除了你家林宏宇,对别人都没兴趣。不过你不是要去帮你家林哥哥要刘教授的签名吗?听说刘教授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哦,但好像言教授跟他的私交很好,你求求他说不定能成。”

沈听安看了看远处言禹钊那被众星捧月的样子,撇了撇嘴:“我看算了吧,他估计比大咖还难接近。至少刘教授旁边不会有那么多狂热的迷妹。好了好了,那边在叫你,赶紧过去吧。”

梯子终于在舞台旁边的储物室里找到,是个很大的铝合金折叠梯。沈听安艰难的把它拽出来,正准备招呼还在忙碌的小伙伴过来帮忙。却不想手下突然一滑,梯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倒去,沈听安慌忙用另一只手去扶,但为时已晚。

只听砰的一声,旁边传来一声闷哼,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捂着头慢慢的蹲了下来,后脖颈隐隐有血渗出,似乎是被梯子锋利的金属部分划伤了。

糟了,看这样子伤的肯定不轻。

她走到那个倒霉的“白衬衣”面前,正准备“自首”。却看到刚刚还蹲着的他,已经被扶着站了起来。沈听安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五官精致而深邃。

完蛋了,伤到的竟然是这位大神,这下事情更大条了。言禹钊拧着眉毛略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背,揉了揉同样被波及到的后脑勺。

她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小声说:“对......对不起,是我没扶稳梯子,让你受伤了。”

“梯子?”言禹钊慢慢的吐出这两个字。余光瞥向倒在一旁的折叠梯,似乎才反应过来让自己受伤的凶器是什么。

在边上的宣传部长看到居然是自己部里的小干事干的。气急败坏的把沈听安提溜过来:“你怎么回事啊,我说你怎么慢吞吞去那么久,拿个梯子还能砸到人。教授下午还要参加研讨会呢,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说完转身又关切的问:“教授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

“沈听安,你也太不小心了。”

“你看言教授都流血了,你怎么不扶稳呢?”

在旁的众人知道了罪魁祸首,都纷纷指责了起来。

沈听安被训得头越垂越低。言禹钊看着眼前个子小小的,顶着栗色蘑菇头的姑娘,连头发丝都透着沮丧,心里没来由地一软。

“好了。”他接过旁边递来的纸巾,摁住伤口,“我没什么事。”

沈听安垂头丧气的站着,心里惴惴不安:刚刚梯子砸到他头上那一下好像挺重的,会不会得脑震荡啊。如果是脑震荡的话,听说是会有后遗症的。怎么办,堂堂“四有青年”就这么被我用梯子砸坏了。

言禹钊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便用纸巾捂着后脖颈的伤口对她说:“不用再道歉了,赶紧过去忙吧,下次要搬重东西记得叫人帮忙。”

“不,不不。”沈听安鼓起勇气:“我是想说,言教授你要不要去一下校医院。恩......最好去一趟综合医院吧,我听说,后脑袋受创很容易脑震荡的,而且,而且这个梯子放在角落里很久了,不知道有没有生锈,你脖子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是啊教授,还是去检查一下吧。”

“现在时间还早,赶紧去一趟吧”

众人反应过来,七嘴八舌的劝道。

“嗯。”言禹钊摁了摁头,决定还是去一趟医院。

沈听安见他答应了,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宣传部长的声音,

“沈听安,你陪着教授去。”

“啊?就我一个吗?”沈听安指着自己。暗自腹诽,虽然他看起来也不像需要抬着去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叫个人高马大的壮丁一起,才比较保险吗?

“当然是你。”部长插着腰柳眉倒竖:“先不说你自己闯的祸自己需要负责任,你看看现在这里谁不是手上一堆活,还有你留下的烂摊子,赶紧的陪着教授去!”她自己当然想第一个陪着去,只是现在会场都还没有完全布置好,待会儿校领导们过来查看的话,是交不了差的。

言禹钊本来想说不用了,自己去就可以。但是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付泫然欲泣又被千夫指的样子。想着还是带她离开这个环境一段时间比较好。

“那走吧。”言禹钊转身向外走去,沈听安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好吧,确实是自己的责任,沈听安你要勇于承担。

她看着教授瘦削的背影,没关系没关系,如果到时候他昏倒了什么的,看起来应该也能扛得动。

可是,要怎么去到医院呢?

Z大一直以变态大的校园面积著称,那所比较靠谱的三甲医院位于学校东门。东门离礼堂不算近,走着去的话,就算正常人也要累个够呛,何况......沈听安偷偷看了眼言禹钊,他现在可是个伤员,走过去好像不太现实。而Z大的校车一般在学校各个门的始发点就已经坐满了,像礼堂这种处于各个线路中间的地方,压根没法上车。

所以,那就只能......

沈听安一咬牙,豁出去了,“言教授,我骑“小龟”载你去医院吧。”因为刚到学校就领教到了Z大的校园面积,为了方便日常出行,沈听安在入学不久就买了一辆造型很像小乌龟的电动车代步。

言禹钊停下脚步,看着一脸堪称壮烈的小姑娘生平第一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你技术怎么样?我可不轻哦。”

沈听安红着脸,但还是很有信心的对言禹钊说:“没问题的教授,我骑车很稳的。”

言禹钊看着这个认真说着话的女孩子。突然觉得连日来的郁郁心情,好像都得到了放松。

“那我去把车推出来。”沈听安说着就要朝停电瓶车的地方走去。

她一边庆幸干活的时候没把背包放下来,所以钥匙什么的都在身上,不然就这样带着个病号出来,一准抓瞎。

背包的带子被拉住,她回过头,看到言禹钊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跟你开玩笑的,我的车停在那边,跟我一起过去吧。”沈听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前面空荡荡的停车场中停着的一辆银色特斯拉,她一脸不赞同,“言教授,你现在的情况应该不太适合开车的。”

言禹钊皱着眉头,那也不能真的让个小姑娘这样载着去。

正在这时,破天荒的有一辆空的校车开了过来。沈听安赶紧跳过去挥手把车拦住。上车坐定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余光看见言禹钊握着拳头抵着胃部,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沈听安想了一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半透明的饮料袋和吸管一起递给言禹钊,“教授,你是不是没吃早饭。我今天起床做了点芒果奶昔,给你喝吧。”说完,又怀疑的凑近看了看他:“我听说脑震荡的人,会有想呕吐的感觉,你现在不恶心吧。”

言禹钊看着她没有说话。沈听安以为他是不爱喝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就准备把递出去的东西收回来。但还是忍不住为她的芒果奶昔正名道:

“这个不是用饮料粉冲出来的哦。我是用新鲜的芒果榨汁和鲜牛奶混合在一起,也没有格外放糖,里面还放了我昨晚煮好的西米,很Q的。我一直把它放在包里所以现在还是温温的,其实真的挺好喝的......”

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饮料袋就被拿走了。言禹钊低着头边把吸管插进去边说:“我没有想吐,现在也正好渴了,谢谢你。”沈听安怔怔的看他已经吸了一口,连忙习惯性地问他:“怎么样,怎么样,这是我第一次做这个,好喝吗?”

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言禹钊没有经验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只是嘴里浓郁的芒果香提醒着,现在要夸一夸她。

“很不错。”

到了医院,沈听安让言禹钊在医院大厅候诊区坐着,自己风风火火去急诊科挂号。

言禹钊看着小姑娘朝自己满头是汗的跑过来,“教授,马上就轮到你了,你现在跟我过去急诊科那边吧。”

在急诊,医生先给言禹钊的后脖颈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为了保险起见,也让他去打了破伤风。在问清楚造成后脑勺上肿包的原因后,医生建议回去先观察两天。

“当然。”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看了一眼旁边一脸紧张的拽着背包带子的小姑娘,“如果你的小女朋友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现在去拍个CT,等片子出来给我看一下。”

“不不不,医生,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是......我们只是......”沈听安慌忙的摆手,却不知道如何描述她和言禹钊的关系。

总不可能说自己是事故责任人吧。

医生看沈听安已经词穷到语无伦次了,仁慈的没有选择继续八卦下去,转而对言禹钊说:“这段时间都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做剧烈的运动,也要避免情绪波动太大,多观察自己的情况。哦,对了,这段时间饮食上也要注意,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如果还出现了头痛或者头晕恶心的症状,还是要及时来医院的。”

言禹钊谢过医生。沈听安边和他一起往外走,边担忧的问:“言教授你真的不用再去拍个CT吗?不然还是去拍一下吧,会更放心些。我现在去让医生开一下拍片的单子吧?我小时候外婆家的邻居,听说也是摔到脑袋没去管,过了两个月,就突然有一天,瘫在床上不能说话了。”言禹钊停下脚步,看着仍在不停碎碎念的栗色蘑菇头。

蘑菇头察觉身边的人停了下来,仰起头看着他情绪莫辨的脸,赶紧又加了一句:“言教授你放心,我这绝对不是咒你,你肯定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待会儿拍片的这些费用我都会承担的,我说过我会负责任的哈。”

言禹钊俯身凑近她,“我听他们叫你,沈听安?对吧。”

沈听安不由得退后一步,点点头。

“也是学口腔的?”

“不,不是,我是中文系的。今天在礼堂,是因为我是校学生会宣传部的,是来帮忙的。”沈听安解释道。

“嗯...”言禹钊若有所思,“那你这么卖力的忙前忙后,是怕我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会赖上你是吗?”沈听安被说中了心思,下意识的想点头忽然又反应过来,赶忙使劲的摇头。

“哦?”言禹钊煞有介事:“这么说,不是因为这个,那你这么紧张我的身体状况,难道是因为......喜欢我?”

!!!

他到底在说什么,传说中的言禹钊,明明是一个性取向严重不明,走清冷人设的大神。

沈听安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这位大神的脑子不会真的被砸坏了吧。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言禹钊看眼前的蘑菇头,已经震惊得快把自己的背包带子拽断了。

“好了,医生也说了,没什么大事情。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你先回去吧。”言禹钊顷刻间又是一派正经的样子。

“哦...”

再回到礼堂,现场已经布置完毕。众人问了沈听安言禹钊的情况,沈听安老实的一一回答。

下午的研讨会,沈听安咬着奶茶吸管,窝在礼堂的一角。看言禹钊上台演讲,依然是不急不徐,挥斥方遒的样子。她呼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他这个样子,脑袋就算再撞个十次八次,也应该比自己拎得清。

听着听着,那些专业名词到处飞,成功让沈听安这个门外汉的眼睛画起了蚊香。她正昏昏欲睡,突然一个激灵,猛然记起,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记了。

糟糕,刘教授的签名!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这时,研讨会已经接近了尾声,刘教授身边围满了想向他请教的学生。沈听安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向人群走去。

这时人群中央传来刘教授不悦的声音:“这位同学,我觉得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要签名这种事情上,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你的专业问题上。毕竟我们这是学术讨论,不是什么追星现场。别把无聊的那一套带到这里来!”

看见那个要签名的男生,灰头土脸的从里面挤出来。沈听安缩了缩脖子,这刘教授还真是,挺耿直的哈。

看来现场要签名这种事情是行不通了,可是好不容易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有点可惜。不然,还是等等吧,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再去碰碰运气。

等了几十分钟,好不容易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刘教授一行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沈听安抱着本子慢慢地走过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时背包带子又被拉住了,沈听安回头,看到一脸疑惑的言禹钊,“你也有专业问题要请教吗?”

刘教授听到说话声,也看了过来。沈听安大囧,连忙一把把言禹钊拉到一边,边说:“我是来找你的。”周围的人,换上了一副了然的神情。看来,又是一个来表白的小学妹。

沈听安犹犹豫豫的开口,“那个,言教授你的头现在还晕不?”

言禹钊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她,“还好。”

“那,那就好。你方不方便帮我一个忙?”这话题转换的,完全不僵硬呢。

言禹钊沉吟了一下,“说说看。”

“就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跟刘教授要一个签名呀。”沈听安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自己去要。”

“我要的话他肯定会拒绝的,拜托拜托啦,看在今天我陪你去医院鞍前马后的份上。”沈听安双手合十的恳求。

“好”

“诶...”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沈听安不敢置信的样子。

“签哪里?”言禹钊问道。

“这里,这里。能不能再麻烦写上一句,林宏宇加油!双木林,宏伟的宏,宇宙的宇。”沈听安边把笔记本递过去,边飞快的说道。

“林宏宇?男朋友?”

“诶...是的”沈听安小脸一红。

言禹钊没有再说话,他拿着本子朝刘教授走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刘教授居然笑了一下,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沈听安,冲她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言禹钊就走了回来,他把本子递给沈听安,“签好了。”

沈听安赶紧打开本子来看,果然看到了教授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字。

“实在太感谢你了言教授,我欠你个大人情。”沈听安捧着本子一脸欣喜的道谢。

“不用客气。”说完,言禹钊转身离开了。

沈听安正把签名本收进背包,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呦呵,沈听安,看不出来你还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呢。”

沈听安不用回头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林宏宇的堂妹,是欧阳静嘉的头号迷妹。这小姑娘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从知道沈听安的身份后,就开始专门的跟她过不去。话里话外都是沈听安配不上她完美的哥哥。

每天就是那几句,什么和他们家跟欧阳家可是世交是从小的感情,还有欧阳静嘉可是学院教授的女儿,家境优渥,她一个普通学生拿什么比。

所以沈听安头大得扯了扯嘴角,“林丽,你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一点。”

“人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的,刚刚那位的级别可不会像我哥这么瞎。”

行吧。反正是横竖看她不顺眼的人,沈听安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

“那就让我默默祈祷你哥能一直瞎下去吧。”

“我哥才不会一直瞎下去呢,你等着看吧,等欧阳姐姐回来你就知道了。”林丽对着沈听安离去的背影大声说道。

沈听安听着背后的叫嚣,没控制住的翻了个大白眼。这人一天天的到底有完没完,林宏宇和欧阳静嘉的CP粉头吗?两人在一起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到现在还不放弃呢。

时过境迁这个词学没学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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